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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

  「王上!悲報啊!」那報信之人也是士人打扮,但一進來就伏地痛哭。

  劉淵看著面前的這個人,猛烈的喘了兩口氣,然後厲聲問道:「靳准,你抬起頭來,給我將話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個名為靳準的人,趕緊抬起頭來,擦了擦眼淚,才斷斷續續的說道:「據說是個叫陳止的人,此人害了小王子的性命。」

  「陳止?」

  劉淵眼睛瞪大,眼底有血絲蔓延,透露出一股擔憂之色,但更多的是疑問和不願意相信。

  緊接著,那靳准就把那日陣前對弈的情況說了一遍,但他顯然也是剛剛才拿到消息,所以知道的並不完善,斷斷續續的,可一番話說完,劉淵父子還是明白大概的情況了。

  但劉淵兀自不願意相信,反倒是厲聲說道:「你說韻言下棋輸了,還被陣斬?曜領兵衝殺,反被擊潰,還是被步卒擊潰?生死不知?你當本王是傻子麼!你敢如此欺瞞,信不信本王砍了你的腦袋!」此時,他臉上的血色,濃郁的幾乎化不開了。

  劉聰在旁看著,暗道不妙,就給靳准使眼色。

  但靳准本意是急著過來通報,以藉機討好,哪裡想到劉淵要砍他的腦袋,驚恐之下,連連分說:「王上恕罪啊,小臣真不是欺瞞!」

  他這邊求饒的話還未說完,門外又有幾名宦官急忙進來,口中說著諸多名字,都是要來見劉淵的。

  這個架勢,劉淵怎麼還會不明白。

  「我兒!痛煞我也!」

  他慘叫一聲,那臉上的血色頃刻間退去,變得蒼白如紙,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然後仰頭就倒。

  第270章 我……挺不住了!

  劉淵這麼一倒,直接就摔在地上,整個人的面龐蒼白至極,已然能夠透過皮膚,清晰的看到皮下的血管。

  劉聰和身邊的幾個宦官見狀,都是嚇得面色狂變,趕緊就沖了過去。

  「快傳太醫!快!快!快!」

  劉聰將劉淵從地上扶起來,然後瘋狂的喊叫起來。

  邊上的幾個宦官,一個給劉淵撫胸,一個則慌慌張張的朝宮外跑去,去通知太醫的。

  整個寢宮頓時亂成一團。

  靳准更是被這一幕嚇得心驚膽戰,癱倒在地上。

  劉淵大口的喘息,蒼白的面孔上漸漸又浮現出血色,但連帶著雙目都隱隱轉紅,讓劉聰看的心驚肉跳。

  現場的氣氛登時凝重起來,而劉淵卻顫顫巍巍的說道:「若非我將他二人支走,豈能是這樣的結果?是我害了他們啊!」他的聲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說的話更是斷斷續續的,話語中透露出濃烈的自責和悔恨,越往後面聲音越小。

  聽著這些話,劉聰暗道不妙,再朝劉淵臉上看去,卻見其人雙目已然上翻,面容絳紫,已然不再進氣了。

  「父王!父王!」劉聰哪還看不出這代表著什麼,登時就急了,「您堅持住,太醫馬上就來了。」

  可惜,有些事真不是人力能夠控制的,就在劉聰焦急到近乎顫抖的聲音中,劉淵卻越發衰弱下去,能看得出來,他也知道自己必須挺住,渴望求生,因此在竭力的攥拳、掙扎。

  劉聰注意到這個細節,心裡登時生出了希望,就想要用自己的話,將父親的求生渴望喚回來,於是話鋒一轉:「父王!你一定要撐住,你若是撐不住,兒臣威望不夠,如何能坐穩位置?那兩位新晉提起的同姓王,只有父親能壓住他們,換成了兒臣,如何有威望去削他們的權?」

  劉淵一聽,立刻瞪大了眼睛,心中焦急起來,整個身子都隱隱顫抖。

  劉聰一看,覺得有效,兀自說著:「父王!還有那些漢臣,如今打壓和歧視漢臣的風氣漸起,若是父王您不能倡導風氣,我如何能夠改變!父王,您一定要撐住啊!」

  他不說這些還好,一說這些,劉淵心中焦急,想到自己若是現在死了,那這之前的布局,就等於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真箇是冤枉透頂。

  若是死了,可不是一個弄巧成拙的詞就能描述的。

  「我……我……」

  劉淵奮力的掙扎著,種種後果在他的心中閃過,讓他的頭腦竟是瞬間清晰許多。

  若是死了,幾個部族之王權大難消,尾大難掉,就要給王權掣肘!

  若是死了,那鄙視和欺壓漢臣、抗拒聖人教化的人就會難以制衡和壓制,導致匈奴回歸部族思想,難以令漢人心服,無法真正統治漢人,那拿了再多的土地又有什麼意義!

  若是死了,如今剛剛大勝,帶來的澎湃朝氣,就都要化為烏有,沒有了主心骨,再加上前面兩條,結合匈奴的傳統,怕不是要陷入內鬥、內耗!

  但是這情緒的思路,帶給劉淵的卻是深刻的焦急和擔心,以及對未來的恐懼,這種情緒令他的血液流淌的更快,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種極度強烈的情緒波動中。

  劉聰趕緊俯下身,低語道:「父王,您要說什麼?」

  「我……挺不住了……」

  最終……

  怒急攻心,這位匈奴王者兩眼一翻,徹底的沒了聲息。

  宮外,這時候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就有兩名年齡不小的士人,以及兩個衣著古怪的巫者同時過來,但見了眼前的這一幕後,這些人都愣住了。

  寢宮裡陷入令人悚然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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