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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綱就笑道:「既然周兄這麼說了,那必須要見一見才行!」

  話雖如此,但真想見到這位一言公子,卻不是容易的事,等劉綱三人和整個客棧的人一同擠出來,往那街上一看,入目的卻是烏壓壓的人群,摩肩接踵,將整個道路圍的水泄不通。

  幾乎周圍的茶肆、酒館、客棧,所有的人都在拼了命的往外面擠,爭相目睹那位公子的真容。

  劉綱三人費了好大的勁,才從人群中擠出來,這還是他們自幼就習練士子劍術、加上吃得好、體格比尋常百姓要強,才能脫出重圍,但即便如此,一樣是衣衫雜亂,顯得狼狽不堪。

  但他們也顧不上整理,就朝那街上一看,頓時就見到一輛牛車,兩邊是體格健壯的護衛,約莫十幾人的樣子,個個陪著長刀,神色肅穆,腳步穩健,行走之間頗有法度,讓人望之生畏,不敢靠的太近。

  那牛車的上面,端坐著一名身穿墨綠色衣袍的青年,神態沉凝,劍眉朗目,低頭垂首,任憑沿途之人呼喊,他絲毫也不受影響,依舊是神色從容。

  「這就是一言公子姜義?」

  劉綱一見此人,就覺得頗為意外,他之前聽兩個新友描述,還以為這位公子怎麼也得四十歲許,或者接近四十,但現在一看,卻發現此人容貌年輕,最多二十出頭的樣子。

  「這人的歲數,怕是和陳兄相當了,沒想到就有了偌大名聲,來到這裡不過幾天,就名揚開陽,只看這沿街之人的勢頭,恐怕傳名青州也不過就是時間早晚的事啊!」

  心中驚嘆著,他下意識的就拿車上的姜義和陳止比較起來。

  倒是邊上的周延和魯靖沒有想這麼多,見了這姜義的風光,不由感慨。

  一個說:「這才是我輩名士之楷模。」

  另一個則道:「希望我等也有這樣的一日,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如願啊。」

  待得感慨過後,牛車已經走得遠了,因為人群阻隔,三人也不好追著去看,他們看得其實也不是單純一個一言公子姜義,而是在體會這種氛圍,不由都是心生嚮往和羨慕。

  等牛車一走,人群就隨之而去,呼啦啦的,很快就讓這座酒館前面的街道清淨下來,只是沿途多少都有些雜物痕跡。

  眾多布衣百姓追隨著牛車一路向前,希望能沾染文氣,而如劉綱這般的世家子,以及幾個各地的名士,則停留在原地,表情各異。

  有的滿臉敬佩,有的悵然若失,也有憤憤不平的。

  當劉綱回到酒館的時候,就聽到邊上幾桌人的議論聲,無不是圍繞著那位一言公子在進行的。

  「你說這姜義,當真是氣度不凡,難怪能降服胡人的經學大師,真箇讓人佩服。」

  「可不是麼,可惜當時我未能在場,否則當為之賀!」

  「以我觀之,這位一言公子,可以稱之為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了吧!」

  「這名頭太大,天下英才何其多,別的不說,就是那位諸葛公子,恐怕就不在其人之下。」

  ……

  有誇讚之聲,就有不忿之言。

  劉綱三人上樓之時,就在那樓梯底下的一桌,聽到幾人說著——

  「那姜義也是恰逢其會,讓他抓住了找個機會,在文會前露臉了。」

  「這裡面還有許多貓膩啊,否則為何不將與那胡人經學大師的辯論之言公開出來?」

  「說起來,那個胡人大師,恐怕也只是尋常,不過在胡人之地作威作福,對了,這人我記得複姓慕容,乃是鮮卑族人。」

  「咦?我聽說是匈奴人啊,匈奴人前陣子,不還在那南城那邊大鬧羊家麼?據說乃是一匈奴貴族,想要強搶回家省親的羊家女。」

  「這些胡人,毫無禮義廉恥之心啊!」

  ……

  聽著這些話,周延登時色變,毫不留情的出聲問道:「幾位,聽你們之言,是對一言公子不服氣了?那也不用多說,王家文會在即,諸賢齊至,一言公子肯定也會親臨,到那個時候,你們過去與之論道,就可以分出高下,何必再次饒舌?」

  桌上一人頓時起身反責:「你是何人?偷聽我等談話,還出此誑語?」

  周延冷笑一聲,說道:「在下江東周延。」

  「你是周家的人?」那人露出一點顧忌之色,但旋即也是一臉冷笑,「不要仗著家世在此狂言,我公孫啟可不吃這一套。」

  「我何曾狂言?」周延鎮定下來,自若反問,「我且問你,你說那位胡人的經學大師名不副實,那他之前論敗了六位名士,總歸是做不得假的,你如何解釋?莫非幾位名士也是名不副實?」

  公孫啟神色微變,然後笑道:「休得如此多言,那日之情,旁人無從得見,焉知裡面沒有偏差?再者說來,聽你這意思,莫非在你眼中,這姜義為此次文會的第一人?」

  此話一說,在場的其他人登時就留神起來。

  此時此刻,尋常百姓都跟著牛車,一路相對,追隨一言公子之風度,留在酒館裡的很多人,都是自恃身份的名士和世家子,這文無第一的傳統,深深的刻印在眾人的骨子裡,對這個「第一人」的稱呼,格外敏感。

  就連魯靖和劉綱都神色微變,前者輕輕一拉周延的衣袖,想要提醒,但周延卻已經開口說道:「好一個轉進如風,我與你探討的乃是名實之爭,你轉臉就曲解我言,莫非是學的縱橫家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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