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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之後,在山廟拜訪的明法僧等人,經過艱難山路,下得山來。
「那陳止是用道家的言論,講給佛家的人聽,這是辯論的技巧,怎麼想都是那贊若僧曲解了陳止的願意……」
路上,曹慶忽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這一路都在思索。
荀折眉頭一皺,搖頭道:「也不能這麼說,你也聽贊若大師對那句話的解釋了,說的很清楚,是般若經中的一種解釋,陳止的話也是符合經文的。」
孫敏卻笑了起來。
荀折轉頭問道:「孫兄,你笑什麼?」
孫密就道:「我是笑啊,那廟中和尚不知不覺中,就給陳止的一句話作了注釋,不過這注釋過後的含義,卻是用佛家的主張解釋,現在呢,你們又在這裡,討論著注釋後的含義。」
曹慶一聽也笑道,點頭道:「師兄說的不錯,就是不知陳止原來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說話間,情緒複雜的眾人回到了斜口鎮,過了一夜,次日一大早就再次啟程,兩日後抵達了武原縣。
只是,還未進城,他們就察覺到此城有些怪異,來往之人頗多,而且形色匆匆。
第206章 陳止,技止於此【第三更,還債6】
「武原縣我也來過幾次,雖說有不少行腳商人,但不見他們如此急促,莫非發生了什麼?」
看著來往之人,曹慶露出了疑惑之色。
「該不會又是孫道吧?」荀折猜測起來,經過了不真空寺的事後,他對陳止有些上心,「算算時間,陳止正好就在咱們前面,許是在武原城留了什麼事跡,或者尚未離開。」
「很有可能。」曹慶不由點頭,神色有些不自然。
孫敏卻笑了起來:「找個人問一問,不就知道了麼?」他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跳下馬車。
正好迎面來了個商賈打扮的男子,行色匆匆。
這人看到了車隊,露出疑惑之色,但也只是看了幾眼,就收回目光,然後就要繞過車隊,前往縣城。
不過,孫敏已經攔在了前面。
「這位兄台,看你這麼急,是去做什麼?城中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孫敏笑眯眯的說著。
那商賈男子被人擋住了去路,有些著惱,就要喝罵,但見了孫敏的風度和衣著,知道不是一般人,再看車隊的一個個護衛,理智的收回了罵語,拱手道:「這位君子,攔住在下,就是為了詢問城中之事?」
「正是。」孫敏點點頭。
商賈一聽,又道:「看君子你們風塵僕僕,當是從外地而來,不知道城中的事也不意外,因為這本就是這兩天才發生的。」
「這兩天?」孫敏留意起來,車上眾人也走了出來,各有猜測,都知道和陳止脫不了干係了,頓時心思複雜。
經過了寺廟一事,眾人對陳止的看法都有了變化,一前一後兩個車隊,都是前往青州去的,他們可不想一路上都聽著陳止的作為。
「總不能陳止又在這武原縣中,留下了類似廟牆書言的事吧?」
這是眾人的心聲。
別看山上的寺小,但憑著那位主持的背景,陳止廟牆書言一事,就有了傳揚出去的基礎,而士族子弟遊學,本身就會不斷傳名,有些影響很大,足以上史書,而令眾人不快的是,他們成為了這次事件的配角,前車之鑑近在眼前,當然不想再來一次。
關鍵就是,陳止的人還不在,他們有心論道,都找不到人說。
商賈見眾人各個風采不凡,心裡暗驚,趕緊見禮,然後就道:「兩日前,彭城陳家的上品人物到來,那陳君子外出遊學,隨行有許多名士,都是各方大族,如江東陸家的後輩、還有陶侃陶公的子侄等,真是……」
「這些我們都知道了,」孫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也看出來了,我等是從南邊過來的,當然知道陳止北上遊學的事。」
「原來如此,陳君子乃是我徐州有數、一定品就是上品的人物,一說起他,我這就有些管不住嘴了,」那人略顯尷尬,見幾人神色不善,趕緊入了正題,「我這麼急急忙忙的過去,是為了一觀那幅三字帖。」
「三字帖?」孫敏疑惑起來,但心裡算是有底了,一聽這話,就知道和書法有關,八成是陳止的作品。
其他人也相互對視,心思就都明了了。
「聽這話的意思,似乎是陳止寫了幅字,那就沒什麼了,他的書法好,我等都是知道的,寫得再好,因為書法傳出了什麼趣聞,固然能揚名,但終究比不上在廟中的論佛一言。」
接下來,按照這個商賈所說,眾人明白了前因後果,原來陳止的車隊在兩日前抵達,昨日就啟程離開了。
「那日車隊行來,有王家的王希少爺引路,陳家君子一至,城內外的人爭相一睹風采,連縣令都在逢樓設宴,款待諸位君子,那場面真是讓人嚮往,可惜我不在縣中,未能親眼所見。」商賈說話的時候,露出遺憾之色。
孫敏笑問:「三字帖是在酒宴中寫下來的?」
那商賈卻搖搖頭道:「是在酒宴之後,眾人出樓,碰到了一個小童,這小童年不及十歲,卻乖巧懂事,拿著字帖沿街販賣,聽說乃是其父所作。」
「哦?」孫敏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是因為此童,陳止寫下了那個三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