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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沒說到重點,今天我看《民國日報》,說是前清的皇后婉容,現在也成了周赫煊的姨太太。當時溥儀把周赫煊當朋友,周赫煊卻把婉容拐跑了!”
“這事幹得漂亮!”
“勾引別人老婆還漂亮?你什麼人啊!”
“像溥儀這種大漢奸,就該妻離子散。別說勾引他老婆,就算殺他全家我都要鼓掌叫好。”
“說得對!我雖然不恥周赫煊的人品,但他勾引婉容這件事,實在是太解氣了!”
“誒,你說前清皇后睡起來是什麼滋味?肯定跟普通女人不一樣。”
“齷齪下流!”
“嘿,你罵我幹嘛?”
“……”
向哲浚無奈的搖頭苦笑,為周赫煊感到深深的悲哀。一個利國利民的大學者,不應該受到如此對待。
回到家中,兒子正在乖乖看書,未婚妻周芳繫著圍裙出來,微笑迎接道:“一哥回來啦,快去洗手,馬上要吃飯了。”
向哲浚也是民國吊絲逆襲的典範,他出生在湖南一個普通農民家庭,靠自己的勤奮努力成為留美博士,現在還做了上海法院的檢察長。他雖然喪偶,且有一子,但未婚妻卻是白富美,未來岳父更是國黨元老、民政委員周振麟。
吃飯的時候,周芳看出向哲浚有心事,關切地問:“一哥,遇到棘手的案子了?”
向哲浚終究沒有忍住,傾吐道:“芳妹,你看這幾天的報紙了嗎?關於周明誠的。”
“當然看了,現在所有報紙都有他的新聞。”周芳說道。
“他是被人故意抹黑的,而且我知道是誰在搞事。”向哲浚說。
周芳雖然受過高等教育,還擔任著小學教務主任之職,但她也是女人,女人天生八卦,連忙興致勃勃地追問:“是誰在背後詆毀啊?”
“我的頂頭上司楊肇熉。”向哲浚說,“我親耳聽到楊肇熉跟周佛海通電話,兩人商量著如何搞臭周明誠,他們甚至還提到了汪兆銘。”
周芳倒吸一口涼氣:“嘶,原來是汪兆銘,難怪《中央日報》也發表了相關社評。”
向哲浚詢問著未婚妻的意見:“芳妹,你說我該不該去找周明誠,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當然要去啊,周先生是個好人!”周芳不假思索道。
向哲浚突然笑了,握著周芳的手說:“得一賢惠妻,此生不復求。芳妹說得對,我不該顧忌太多,這種事憋在心裡的話,一輩子都良心不安。至於什麼楊肇熉,什麼汪兆銘,管他那麼多!”
第六百二十章 三陽線決戰論
就在向哲浚前來拜訪之際,周赫煊在家中見到了蔣百里。
蔣百里前兩年因唐生智案得罪老蔣,剛開始被關在監獄,後來又被囚禁於西湖蔣莊。長期的牢獄和幽禁生涯,使得蔣百里的身體狀況嚴重惡化,甚至生出了許多白頭髮。
周赫煊突然想起兩個月前見到的錢學森,那是蔣百里的未來女婿啊。蔣家和錢家是世交,由於錢家沒有女兒,蔣百里很早就把女兒蔣英寄養的錢家,蔣英甚至一度叫做“錢學英”。
所以說,錢學森、蔣英夫婦屬於青梅竹馬的“兄妹”,錢學森經常戲稱蔣英是他的“童養媳”。
“明誠,你這陣子夠風光的啊。”蔣百里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周赫煊苦笑道:“不知得罪了哪路宵小,我現在頭疼著呢。”
蔣百里突然說出一個名字:“汪兆銘。”
“汪兆銘?”周赫煊愕然。
蔣百里點頭道:“《中央日報》的社長程中行,是我的晚輩。我打電話問了一下,批評你的那篇社論,是汪兆銘的秘書指示的。”
周赫煊皺眉說:“我跟汪兆銘之間,好像沒有過不去的恩怨吧?”
“和與戰的分歧。”蔣百里分析說,“我仔細翻閱了最近的報紙,公開寫文章詆毀你的那些文人,超過八成屬於‘主和派’。你的《非攻》雜誌每期銷量超過15萬份,還是中國唯一能夠合法發行的主戰刊物,影響力實在太大了。汪兆銘是‘主和派’的領袖,他對你的恨意,甚至超過了對共黨的恨。”
“原來如此。”周赫煊氣得發笑。
汪兆銘可是公器私用的老手,通過《中央日報》來批評周赫煊太正常了。
你看常凱申被《申報》罵了多少回,都不敢直接下令查封《申報》,害怕引起更加負面的社會輿論。
老蔣還是很愛惜羽毛的,他再怎麼獨裁,也要裝出一副民主的樣子。
而汪兆銘呢?
就在兩個月前,成舍我的《民生報》刊發一條新聞,揭露汪兆銘的下屬彭學沛收受賄賂、私蓋別墅。
這件事搞得汪兆銘灰頭土臉,但他還是忍了。直到幾天前,《民生報》又刊發了一條關於軍事的新聞,同時得罪常凱申和汪兆銘。汪兆銘立即逮到機會,跑去老蔣那裡告了一狀,然後指使憲兵逮捕成舍我。
成舍我比周赫煊還倒霉,此時仍關在監獄裡。
汪兆銘已經派人去監獄傳話,直接威脅說:“一個新聞記者,要和一個行政院長碰,結果無疑是頭破血流,你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