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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周赫煊被褚玉鳳的人刺殺,還是侯忠國幫忙逮住暗殺者。之後他一直在馮庸大學擔任軍事教官,教授步操、刺殺和射擊課程,這些學生都是侯忠國教出來的。

  “諸位老師,諸位同學,張司令已經棄守錦州了,東北的黑土地完全被日寇占領。”馮庸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說,“但是,還有人在抵抗,還有人在關外跟小日本血戰!黑龍江的馬占山、蘇炳文,吉林的丁超、李杜、王德林、馮占海,遼寧的唐聚五、黃顯聲、張宗周。還有很多很多熱血漢子,咱們東北的純爺們,正在擼著袖子跟小日本拼命。我們不能坐視不理,這條命就算豁出去,也要跟小日本鬼子拼了!”

  “拼了!”

  “拼了!”

  台下師生紛紛怒吼起來。

  周赫煊卻在跟侯七悄悄說話:“候兄,你手裡頭人少,滿打滿算也就200來號,千萬不要跟關東軍硬碰硬。”

  “我曉得。”侯七哈哈笑道,“周先生,你可別忘了,咱以前是幹啥買賣的?馬匪的本事就是來去如風,能打就打,打不贏就鑽林子逃跑,我還能幹折本買賣?”

  周赫煊囑咐說:“候兄,我希望你能把部隊打散,七個人一組,分頭去投奔東北各地的義勇軍。義勇軍最缺的就是後勤補給,關內捐贈的財物很難運到,而你手底下的師生正好有這個長處。他們已經把《七人背》教材背熟了,也動手做過許多實驗。只要有他們,東北各地的義勇軍就能源源不斷的獲得手榴彈!”

  侯七嘆氣說:“我儘量吧,但現在東北太亂了,分不清哪些是真心抗日,哪些是想要投敵的漢奸。”

  周赫煊對此也很無奈,東北如今的狀況,怎麼說呢?有點像晚清日俄戰爭的時候。

  各地的義勇軍雖然都高喊抗日口號,但卻各自為政、互不統屬,還有很多趁機發展自己的勢力,義勇軍各部之間互相火拼都實屬常見。

  張作霖給東北人做出個很壞的榜樣,現在有好些義勇軍領袖,都想複製張作霖的成功之路,想要趁亂坐上東北王的寶座。

  第四百五十四章 飯桶胡適先生的努力

  張學良跟周赫煊之間的關係,變得有點微妙。從錦州戰場回來以後,張學良就沒有再見過周赫煊,兩人甚至互不通信,就像彼此根本不認識一般。

  “張學良此人,誤國甚矣!”

  這是胡適來天津拜訪周赫煊,見面說的第一句話。

  “九一八事變”對胡適刺激很大,此後他幾乎每年都要寫關於東北的文章,並第一個提出“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於九一八”的觀點。

  “九一八”的第二天下午,胡適就寫了一首詩:“南天民主國,回首一傷神。黑虎今安在?黃龍亦已陳。幾支無用筆,半打有心人,畢竟天難補,滔滔四十春!”

  這首詩寫的是劉永福、唐景崧等人,當年在《馬關條約》簽訂後率眾拒日保台的事跡。他把當日的台灣,比作今日的東北,懷念劉永福這樣的抗日誌士,又恨自己書生無用,不能提刀驅趕日寇。

  胡適如今在北大擔任文學院院長兼國文系主任,他和林徽因、梁思成夫婦是鄰居。1號住著陳垣、傅斯年,3號住著梁思成、林徽因,胡適則住在4號。

  “可恨啊,可恨。”胡適痛心地說,“日人慾侵略我東北土地,其狼子野心早就暴露無遺。可上至南京政府,下至奉系軍閥,都忙於內鬥爭地盤,竟把廣袤的黑土地讓於日人!”

  正如胡適所言,不僅是周赫煊這個穿越者,當時好多國人都看到了日本對東北的威脅,卻只能眼睜睜的目睹局勢惡化。

  胡適有個朋友叫丁文江,是北大的地質學教授。

  丁文江早在1927年,就給胡適寫信,說他最近在研究日本問題,深切地感覺中國存亡安危的關鍵在於日本。就在九一八爆發前夕,胡適和丁文江還同游半個月,多次提到日本的侵華野心。

  周赫煊無奈地說:“就像甲午海戰一樣,國人的心要被徹底刺痛,才能奮發圖強。”

  胡適苦笑道:“我們以前喊學術救國、科學救國、文藝復興,現在國難當頭,學術和科學都不頂屁用。在君兄(丁文江)前兩日自嘲,說知識分子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飯桶’,言語雖粗鄙,但說的卻是實話。”

  “飯桶也是有些用處的。”周赫煊安慰道。

  胡適說:“我這個飯桶,最近也在苦思自己的作用。最後發現很無奈,頂多站出來喊幾聲口號,真的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周赫煊說:“口號也需要有人喊。聲音大了,才能震耳發聵,國家和人民才能團結起來。”

  “我也是這個想法。”胡適說明來意,“我們不僅要喊口號,還要喊得有策略性,喊得有學術性。我跟幾個朋友,準備創辦一本《獨立評論》雜誌,專門討論國家和世界局勢,以開國人耳目眼界。明誠你是這方面的專家,還請加入進來!”

  《獨立評論》屬於30年代非常出名的政論性雜誌,主編胡適、丁文江和蔣廷黻都是義務擔任,不拿任何工資報酬。這本雜誌存在了五年,期間發表大量時評文章,在開闊國人眼界的同時,也為抗戰產生了積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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