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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周赫煊還以為李石曾是帶著錢來的,沒想到居然空著雙手。

  李石曾宛若虛脫一般,斜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是真的累了,心累!

  周赫煊說:“得想個法子破局才行,不然北方教育界還得亂下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計策

  客廳當中,幾個男人你望我、我望你,都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徐志摩先前一直沒說話,此刻突然激情昂揚道:“不管他什麼政治鬥爭,我們有中央政府的大義在。只要帶著學生去海關和鹽署那麼一鬧,再跳動新聞輿論,他們不給錢也得給!”

  好吧,這位詩人更天真。

  “你這法子只會弄巧成拙,把洋人和閻錫山全部得罪,錢就更不好要了。”李石曾無奈苦笑,“唉,我一輩子堅持不從政,到老了卻來蹚渾水,自作自受、誤人誤己啊。”

  蔣百里安慰道:“石曾先生一心為公,我等佩服。”

  張君勱分析道:“南京政府方面是想把石曾先生當槍使,如果要到了銀子,那麼這筆錢在名義上就歸中央所有,以後可以隨時收回來。而且,在撕開一道口子後,南京方面就更有藉口掌控海關和鹽署。如果石曾先生要不到銀子,那南京方面也可以藉此機會,批評閻錫山不顧大局,不尊中央。”

  “宋子文倒是打的好主意,里外都不吃虧。”周赫煊笑道。

  “恐怕不止是宋子文的主意。”張君勱搖頭道,“據我所知,國黨的五中全會後,他們就忙著政治削藩了,收回天津海關和長蘆鹽署只是第一步。”

  李石曾瞪圓雙眼,臉上露出駭然之色。政治削藩他是知道的,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成為中央削藩的工具。

  “政治削藩”是國黨五中全會定下的策略,目的是為了消減閻錫山、李宗仁和馮玉祥等地方實權派的實力。在對付閻錫山時,南京方面以統一國家財政稅收為藉口,想要接收天津海關和長蘆鹽署,並且不承認山西發行的公債,並且扣發平津閻錫山部隊的軍費。

  這是未來爆發中原大戰的根本原因。

  不僅是閻錫山,就連李宗仁、白崇禧也沒法忍。在常凱申的步步緊逼下,李宗仁、白崇禧為了保存自身實力,明年初就要跟常凱申來一場“蔣桂大戰”。

  常凱申和李宗仁可是拜把子兄弟,為了利益也是說翻臉就翻臉。

  而李石曾這個北方兩省兩市的“教育廳長”,無意間成為常凱申對付閻錫山的急先鋒。

  張君勱繼續說道:“石曾先生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便是借中央大義,撞破南牆不回頭,配合南京政府把閻錫山往死里得罪。”

  “那我在北方也沒法待了。”李石曾垂頭喪氣。他的北平大學區,管理的是熱河、河北、北平、天津等地區的教育工作,其中有一大半屬於閻錫山的地盤。

  這才剛剛上任,就把本地的主政官給得罪,純粹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可不這樣又不行,因為李石曾是中央安排過來的教育官員,他必須站在南京政府那邊,否則他的教育經費就沒有著落。

  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

  徐志摩面對這種情況,只能憤世嫉俗:“這幫政客,實在可惡!為了爭權奪利,居然連教育事業都不顧了。”

  周赫煊突然笑道:“我倒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李石曾焦急地問。

  周赫煊神秘兮兮道:“說服閻錫山!”

  “怎麼可能說服他?”蔣百里難以置信。

  張君勱說得更直接:“閻錫山可是出了名的摳,閻老西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你讓他每月拿出30萬大洋辦教育,等於是跟老虎商量扒虎皮。”

  李石曾也說:“是啊,閻錫山要是肯出錢,我就不用在南京瞎忙活了。”

  “非也,非也,容我細細道來。”周赫煊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李石曾瞠目結舌:“這行得通嗎?”

  周赫煊笑道:“不管行不行得通,也必須試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會不會得罪南京方面?”李石曾問。

  “南京方面肯定會不高興。”周赫煊說,“所以這事石曾先生不能親自出面,可以由我悄悄地跑一趟。”

  周赫煊幫忙做說客,如果被人知道的話,絕對惹怒南京的那些人。李石曾立即賭咒發誓:“此事我絕對不會外傳,若有違誓言,天打雷劈而死!”

  “拜託了。”周赫煊道。

  李石曾感慨道:“這話該我來說才對,沒想到最危難的時刻,還是明誠出手相助。”

  周赫煊說:“石曾先生,我只是不想讓學生們虛耗光陰而已,可並不贊成你的教育改革計劃。”

  “為什麼?難道教育不該獨立?”李石曾問。

  “國情啊。”周赫煊無語道,“王安石變法也是一心為國,但最後搞成什麼樣子?石曾先生,你的教育改革計劃,太脫離實際了。沒有一丁點成功的希望,反而會把中國教育越搞越亂。”

  李石曾卻毫不聽勸,他說:“亂只是暫時的,只要努力去做,總有成功的一天,我現在做的是百年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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