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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決定上車前都不要露面了。

  她縮起身體躲在大衣里。

  拳頭錘了宴修元一下,低聲催他:「車子在後面,快快快,把我搬回車上。」

  宴修元的情緒逐漸舒緩。

  看她害臊。

  怕她一會兒惱羞成怒,直接托起她的翹臀像抱小孩一樣迅速跑回奔馳商務車。

  兩人這一番『落荒而逃』惹得遇上車禍本來心煩氣躁的眾人不禁會心一笑。

  竟沒那麼煩了。

  上車後的鐘元捂著臉哀嚎:「……完了,完了,我剛剛在幹嘛呀,我一定是被瓊瑤女主附體了。」

  宴修元跟她擠在后座。

  還是把鍾元裹在大衣里,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他的手臂環在她腰上,鍾元整個人幾乎坐在宴修元大腿上,儘管車裡不冷,但肢體相交似乎才能讓他感到安全。

  她嘴上沒說什麼。

  行為上其實很自然地在縱容他。

  「不怕,反正沒人認識我們。」宴修元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還好你沒事。」

  「放心。」

  「你看,我只是腦門上撞了個包而已,很快就消了。」

  宴修元輕輕觸碰額頭的鼓包。

  「嘶,疼~~」

  「不摸了不摸了,我吹一吹。」

  「……」

  「孔秘書,我的車在路段下面大概一公里處,白色沃爾沃,車牌岷B3121C,你能幫我把車開回銀杏灣嗎?」

  「沒問題,宴先生。」

  孔婕接過鑰匙下去挪車。

  「把車開回去後就直接下班吧,今天大家都受驚一場,我宣布放假一天。」

  「哇噢~~」

  「今天周五,那我不就連休三天了?」孔婕很高興,「謝謝鍾總!」

  鍾元擺擺手,她也要回家平復一下心情。

  幾人等著交通恢復。

  路段通暢後,宴修元先帶鍾元到附近診所塗藥水,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家的,鍾元卻讓寧駿把車開往公安局。

  「不是意外?」宴修元皺眉。

  鍾元:「我懷疑不是,不過也不確定,所以先到警局備個案。」

  一行人敲開交通管理部門辦公室的門。

  「……你們要提供線索?」

  鍾元點頭。

  嗯了聲:「對,我們懷疑貨車司機是有預謀的。」

  兩名做筆錄的警察對視一眼。年長那位表情沒變,很冷靜地問:「怎麼講?」

  「是這樣的警官,昨晚我的車在富盛路段到桂湖路一直到高架都被一輛灰色麵包跟蹤,我是一輛黑色賓利,今早……」

  鍾元把早上跟同款賓利一道出門,兩輛車車型、車票都高度相似,貨車恰好撞到賓利的猜想全說了。

  警察起初沒特別當回事。

  有錢人疑神疑鬼,下意識誇大化的例子他們見得太多了。

  等聽到兩車車牌只有城市編號字母不同,兩名警察幾乎不約而同般臉色嚴肅起來。

  透著凝重和威嚴。

  「鍾女士,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資歷深的那名老警察微微停頓,換了個說法:「或者說,你最近跟誰結過仇嗎?」

  鍾元眉頭緊鎖。

  嘴唇微張,欲言又止,話語在舌尖上打轉,最終化為一聲嘆息消散在空氣中。

  她手指不自覺地勾起手機殼上的玩偶吊墜繞了繞,任誰都能看出她很踟躕不定。

  宴修元握住她的手。

  一些細節他不清楚,便沒插話。

  「這個問題不方便回答嗎?」

  「你要知道現在涉及的是你自身的安全,如果你不把知道的線索說出來,不配合,那麼很可能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鍾元不是存心隱瞞什麼:「容我想想怎麼講。」

  她不確定此時說出陶家是否合適。

  會不會影響到陶向榮的計劃,但折騰到自己頭上,她就一點兒也不想忍。

  「事情有點複雜,一言難盡。」

  「沒關係,你慢慢講,你想起來的細節越多,越有助於調查這起連環車禍案。」

  「那行,那我就開始說了。」

  鍾元再次給自己疊甲:「警察同志,我沒有證據,全是猜的,但絕對沒有報假警的意思。」

  兩名警察本來嚴肅的臉上因她慎重的模樣添上一分笑意:「沒事兒,你只管講。」

  鍾元嗯了嗯。

  把陶家幾兄弟內鬥,自個兒無意間撞見,於是不忍心提醒陶向榮的事情簡單說了說。

  「……事情大概就這樣,除此以外,我跟陶家其他人都沒交集,目前我能想到最恨我的大概就是他們。」

  第115章

  跨江大橋連環車禍一開始由交警進行事故調查, 責任劃分,結果現場調查還沒結束就接到疑似買兇的報案,涉及刑事就由部門接手了。

  鍾元去公安局提供完線索無事一身輕。

  除了住在隔壁的二老, 其他人一點風聲都沒聽說。他倆心知肚明車禍存在人為故意的因素, 外公外婆不清楚內情, 只當意外。

  外婆不知打哪弄了一盆柚子葉水給她洗手, 鍾元揣著玩遊戲抽卡先洗手的虔誠心情, 陪著折騰了一輪。

  而後身邊又多了倆保鏢。

  保證不論何時何地都能應對大部分突發情況。

  只有一個例外——

  詹安平。

  他屬狗鼻子的, 專門嗅車的那種。

  「鍾元, 你沒事吧?」

  手機那端語氣有點急但又沒特別急,鍾元沒耍寶,難得正經:「沒事, 好得很。」

  她還狐疑著呢。

  「那車又不限量, 你怎麼認出我的?」

  鍾元說的撞款賓利, 詹安平說的卻是換後的商務車, 「前蓋的小狗趴臥裝飾……」

  她拍了下腦門, 好吧,給忘了。

  臨時更換的那輛車前蓋的立標後面確實擺了個狗狗裝飾物,非常小, 不到2cm高。

  不仔細看都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是照著如意的樣子做的, 完工時發過朋友圈, 新奇過幾天, 早忘了。

  「你眼睛挺尖呀。」

  詹安平有點小得意:「那是,你車庫裡的車哪輛有磨損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鍾元翻了個白眼。

  哼哼道:「以為它們都是你的呢。」

  「你要是給我, 不就成我的了嗎?」詹安平聞言那是一點不心虛。親表妹的車,跟自己的不就一個意思嗎?

  不過他不是光進不出的人。

  雖說鍾元活蹦亂跳,沒受驚嚇, 但還是決定提前把過年禮物給她,轉移一下近距離遭遇連環車禍的壞心情。

  「下班我來家裡找你,你讓蔡阿姨做烤乳鴿唄,好久沒吃,饞死我了。」

  詹安平邊說還邊吸溜口水。

  鍾元無語:「……家裡缺你那一口了?」

  「倒是不缺。」詹安平嘟囔:「可我敢回去嗎?」

  鍾元發出幸災樂禍的哈哈聲:「活該。」

  詹家的同輩里,兩個表姐已婚已育,大表哥跟女朋友感情穩定且兩人都不在茗城,也就過年被催一催。

  剩下自己和詹安平。

  幾個舅舅、舅媽從不插手她的私生活,至於鍾建華,也沒在這事上多嘴。

  他的想法倒是非常直白,談戀愛有什麼不好?

  宴家的人脈捏著,財產也獨立;一旦結婚,如若哪天感情不好了錢難分、情分也難分。

  這話是他親口說的。

  既饞宴家在其他領域的能量,又暗戳戳表示宴修元身家不如她豐厚。

  他這人心思扭曲了一輩子。

  嫌不多就算了,又嫌不夠少,不能讓他搓扁捏圓,沒勢弱到說打發就能隨意打發。

  反正以鍾建華骨子裡的自私,以為她不提結婚就是不想多個人分自己財產。還洋洋得意地誇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頗有他的風範。

  鍾元無語得很。

  詹安平不一樣。

  在長輩心裡他多少有點跳脫、不靠譜。在對待時不時犯幼稚病的男青年這件事上,全天下的父母莫名其妙相信一條『真理』——

  男孩子嘛,有家庭後自然而然就變穩重了。

  彷佛結婚成了治毛病的靈丹妙藥。

  這不……

  今年忙著催婚呢。

  催得他一直出差,都不怎麼敢回家了。可惜身為獨子不回也不行,是以每次回來前必跟鍾元發牢騷。

  「你說我媽也真是的,我前腳剛把她勸住,她說不管我了,後腳跟二伯母一嘮嗑,聽詹珍麗一聊育兒經,抱孫子孫女的念頭瞬間死灰復燃,她怎麼不想想,萬一我不孕不育……」

  「噗——」

  「……咳咳,沒事兒,隔壁市別的不多,男科醫院最多,最擅長治不孕不育了。」

  鍾元揶揄。

  趿拉著拖鞋,接過蔡阿姨特地給她做的壓驚小零食:「其實不想相親可以好好跟家裡說,只要你有明確的人生規劃,我不信他們還逼你,難道他們不怕太心急反倒催出一對怨偶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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