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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毓很久都沒有說話,他看著江逾白將那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朝他說:「是甜的。」

  鍾毓清楚荼蘼酒是什麼味道,卻沒有嘗過摻了血之後的味道,他張了張嘴巴,艱澀道:「讓我嘗一嘗。」

  酒都已經讓我喝完了,還能怎麼嘗?

  江逾白正納悶著,人卻已經被鍾毓摁住後腦勺帶進了懷裡,胳膊被緊緊地箍著,吻落下來。

  這是個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吻,格外的熱烈、格外的瘋狂,格外的狠,混著淡淡的菸草味和荼蘼酒的味道,這種感覺讓江逾白頭腦一片空白,身體卻不/甘示/弱,用力地回/吻過/去……

  三分鐘後,看著兩個氣/喘吁吁的人,沈家歡人已經麻了:「結束了?」

  大庭廣眾之下熱吻,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江逾白還是後知後覺地感到幾分不好意思,在面對沈佳歡的調侃時羞紅了眼。

  鍾毓卻完全沒有這種覺悟,一個舒服的吻讓他心情愉悅,撐著吧檯點了支煙,慢吞吞地抽了起來。

  他的瞳孔漆黑深邃,眼皮卻很薄,離得近時仿佛能看到上面青細的血管,眼睛的形狀也很漂亮。

  江逾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俯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嗓音帶著一絲暗啞:「所以哥哥,我是不是可以轉正了?」

  鍾毓掀了掀眼皮,再次沉默下來,而這次沉默的時間比之前更長,江逾白卻耐心十足地等著。

  活動已經進入高/潮,周圍人聲鼎沸,很多人都在尖叫和吶喊,唯有他們所處的這片區域安靜得有些格格不入。江逾白不錯眼珠地盯著眼前的人,瞳孔中映照著對方的身影。

  他很緊張。

  比那天等鍾毓的答案的時候還要緊張。

  又過了很久,鍾毓終於抬眸,手指抵在江逾白的心口,將人輕輕往後推了一下,江逾白會意,稍稍撤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鍾毓手裡的煙已經燃燒到盡頭,他側身將它丟進菸灰缸,緊接著又點了一根。在吐出第一口煙的時候,他將視線落到江逾白的臉上,緩緩開口:

  「下面這些話我之前已經跟你說過,但是我還要再說一遍,江逾白,你要認真考慮清楚,我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我的機會。」

  「所以一旦你點頭,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如果你想走,那就只能跟我一起死,你真的做好這個準備了嗎?」

  仿佛昨日的場景再現,江逾白和上回一樣,沒有任何猶豫,他將那把還沾著自己血的水果刀遞到鍾毓手中,將他的雙手和刀一起握在手中,抵住自己的心口,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

  「好,那你就一刀捅死我。我們一起死,一起化作腐肉、化作塵泥,化作花田的養料,永遠都不會分開。」

  「不過鍾毓,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我要跟你長長久久,生也好,死也好,都不分開。」

  劇烈的心跳聲隔著薄薄的刀刃傳遞到鍾毓的掌心,讓他的心臟也跟著跳起來,他原本已經死寂的心臟,因為眼前這個人一次次的復甦。

  「好,那你以後就真的是我鍾毓的人了。」

  「江逾白。」

  他朝前一步,給了江逾白很輕的一個擁抱。兩人分明才激烈的擁吻過,江逾白卻因為這個突然的擁抱愣住了,愣成了一尊石像。

  這真是很有趣的場景,鍾毓很滿意這樣的效果,鬆開手後退兩步,唇角噙著笑看著他:「傻了?」

  江逾白還是沒什麼反應,又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用洶湧的、迫切的目光望著鍾毓:「我感覺自己在做夢,所以是夢嗎?」

  這個畫面也和幾個月前重合,連表情都一模一樣,他的小狗真是又傻又可愛。如果說上一次時鐘毓的心裡其實還不是很確定,那這一次他連語調都是輕快的:「你覺得呢?」

  江逾白滿手心的汗,心跳一下接著一下,緊張到他一下子竟然沒能回答上來。

  太傻了這個樣子,鍾毓哭笑不得:「刀都遞過了,還不相信?要不要往我手上也割一刀看看疼不疼?」

  「別,不用。」怕他真要碰刀,江逾白緊張地握住他手腕,「我信,我就是……有點兒激動。」

  鍾毓親了親他乾燥的唇:「嗯」。江逾白緩慢地眨了眨眼,「那我還可以再吻你一下嗎?」

  鍾毓笑倒在他身上。江逾白一邊覺得高興,一邊又有些羞惱:「你別笑了,鍾毓……」

  兩個人並沒有在酒吧待太久,主要是因為大學生性子急,美夢成真之後就一刻也待不下去,只想回家過二人世界。再熱鬧的活動都不足以吸引他。

  今晚天氣並不是很好,天氣預報說有陣雨,兩個人從酒吧出來時天色很沉,遠處的天空有種烏雲壓境的感覺。

  江逾白晃了晃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加快了步伐:「好像要下雨了,得走快點。」

  鍾毓卻還慢吞吞的。

  不一會兒,一道閃電就從頭頂上方掠過,緊接著是接連的幾道驚雷。

  這下,江逾白更有了催促他的理由:「快走快走,真的要下雨了。」

  話音剛落,豆大的雨珠就砸了下來,起初只是稀稀拉拉的,很快越來越大、越來越密,沒一會兒就連視線都快看不清了。

  儘管有天氣預報,但這場雨還是下得突然,路上很多人都沒有帶傘,在雨中狂奔起來。

  江逾白也想跑,但沒想好是往前跑還是往回跑,剛想問一問鍾毓,就見對方忽然笑了一下,然後鬆開他的手,往前快走了幾步,雨水將他淋濕了大半,卻沒讓他顯得多少狼狽,反倒是有種不一樣的美。

  「來比賽吧,江逾白,上次沒分出勝負,這次誰也別讓誰,誰贏了,誰在上面!」說著,他自己就往前沖了去。

  而此時的江逾白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好幾秒,他才拔腿追了上去:「等一下鍾毓,你耍賴!」

  回應他的只有男人爽朗的笑聲。

  雨越來越大,鍾毓一邊跑,一邊想起了之前被江逾白吐槽的那部狗血劇,真幼稚啊,他忍不住想,他怎麼就變得這麼幼稚了,就像是被江逾白給傳染了似的。

  「鍾毓!——你跑慢點兒,別摔了,路很滑!——」

  雨天路滑,江逾白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但鍾毓不想停下來。出來時,他看過日曆,今天正好是大暑。

  長而寒冷的冬天早已經過去了,在這轟隆隆的悶雷中,他寸草不生的荒原上空也炸響了一道驚雷,連綿的雨水落下來,有花苗悄悄探出頭,只等著不久後的將來,開出絢爛的夏花。

  「江逾白。」他轉過頭,在連成線的雨幕中望向身後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人。

  「嗯?」江逾白當然也被大雨淋透了,但他的眼神卻一如既往的乾淨,鍾毓停了下來,在他即將追上自己的時候猛地拽了一把,磅礴大雨中,他用力地吻住眼前的人,「等下路過花店的時候,買枝花給我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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