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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正經看過《玉郎傳》呢,正好瞧瞧那長在人身上的茱萸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虞重銳問:“你拿這些書來幹什麼?”

  “怕你不會,讓你看著學學!”

  我瞧見他耳根子有點紅:“……不需要。”

  “難道你會?”鄧子射一臉鄙夷地看著他,“你會還一年都沒圓成?”

  虞重銳忍著臉紅正色說:“齊瑤的血症還沒好透, 我不能讓她冒險。”

  “就知道你不會。”鄧子射嗤道, “世事不是非黑即白, 圓房也不是非此即彼。身子好有好的圓法, 沒好透有沒好透的圓法, 何況她現在已經好一半了,怎麼就不能圓!”

  我瞧他那架勢,恨不得當場就把我們倆摁地上給圓了。

  我覺得他努力的方向不對。我跟虞重銳圓不圓房,並不妨礙鳳鳶想嫁給她的少爺做妾,她一早就打算好了跟正頭娘子共侍一夫。這事歸根結底不還是他自己不給力撬不動牆角嗎?

  但是我沒吱聲,因為我也挺想知道,這身子好一半是怎麼個圓法……

  “這尋常夫妻若家中有事不便,或者孩子已經很多不想再生了,難道他們就因噎廢食不同房嗎?自然也有避孕的方法。”鄧子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我再給你調配一副藥膏,可以潤澤減傷、止血生肌,不會有事的!”

  “還有這麼厲害的藥膏,可以減傷?”那他早點怎麼不說?“你給我多配一點,我練劍就不用纏著布條了!”

  他們倆都轉過來看我,面色微妙。

  後來他倆找藉口把我支開了。其實我什麼都懂,這種閨幃私密之事,自然是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說更方便,就像女兒出嫁前,都是母親傳授教導,沒聽說過父親兄長叮囑這些事的。

  可我沒有母親,姑姑也過世了,其他年長已婚、與我相熟的女子……難道我要寫信去問公主或蓁娘?信里說這種事不太好吧……

  公主倒是時常給我寫信。她在信里絕少提那些與我有過不快的人,只說她自己,以及洛陽城中的軼事趣聞。她在毓德坊瞧中一處宅子,年後修葺好就搬出宮去,特地離宮城遠些。今年的春闈一甲有兩名進士與她年紀相當,尚未婚配,她瞧著挺不錯的。結果那探花郎聽說她要招駙馬,竟然跟自己情投意合的客棧老闆娘私奔了;另外一個則說自己高中後去廟裡還願,菩薩指點他四十歲之前絕不能娶妻,否則仕途盡毀性命堪憂,如果公主非要逼婚,他只能皈依佛門出家避禍。公主哭笑不得,把這事當作笑話講給我聽。

  過了兩個月,她又寫信來,語氣激憤地告訴我,原來這兩件事都是那虞東亭暗中搞鬼,此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一肚子壞水,蔫壞蔫壞的。他還買下她家隔壁的宅院,跟她比鄰而居,三天兩頭藉故騷擾,厚顏無恥,氣煞人也。

  我頭一次見公主罵人,還是在信中,可見有多氣急敗壞。我聽虞重銳說,信王很器重他這個遠房堂侄,年紀輕輕官居三品,比他當年升遷還要快。如果不是因為面貌殘缺,虞氏再出一個宰相也未必不可能。

  據說虞東亭自從受傷眇一目、為祖平反後,性情作風與從前大相逕庭,在朝中是個只有人敢罵、實際卻沒人敢惹的狠辣角色,連柳太守都知道他的惡名。也或許他本性就是如此,只是先前刻意偽裝壓抑罷了。我瞧著公主大概是很難逃脫他的魔掌了……

  不知道鄧子射私下裡跟虞重銳說了什麼,但是我一直等了大半個月,也沒見他有任何動靜,連鄧子射拿來的那堆話本子也不知被他收到那兒去了,只留了兩本正兒八經的醫書給我看。

  我旁敲側擊地問他:“鄧大哥說要給我配的藥膏,配好了沒有?我等著拿它練劍呢。”

  他果然又耳朵紅了,無奈地看著我:“那個不能用來練劍。”

  其實我也覺得不合常理,我要是一劍砍在自己腦門上,提前塗點藥膏能管事?又不是鐵甲盾牌。

  “我知道,只能用來圓房對不對?”我貼上去抱住他膩膩歪歪,“大夫都說不要緊了……”

  “要緊的,子射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旁的夫妻就算不想要孩子,萬一有了,至多不情不願地生下來,但是你……”他把我擁進懷裡,“我不容許你有任何閃失,一丁點的風險也不行。那種提心弔膽的經歷我已經有過三次,不想再來一遍。”

  我想了想,為了圓房把命賭上,好像確實不太划算。反正現在晚上也能抱在一起睡覺,白天還能親一親,四捨五入就是整天親親抱抱,這樣已經很好了。

  “對了,重陽節又快到了,那個……”

  “你別想!”他低下頭來瞪我,“快睡覺!”

  我還沒說完呢,這麼凶幹嘛……我想說的是《玉郎傳》那本書能不能讓我看兩眼,真人不讓我看,我瞧瞧書本上怎麼寫的都不行啊?

  今年的重陽節,我終於能夠爬到遙園那座小山頂上登高望遠——中間休息了四五次,到後面實在爬不動了,是虞重銳背我上去的。明年重陽,我一定能自己爬上去。

  就是我往他衣襟上別茱萸時,他看我的臉色有點古怪,將那支茱萸拿下來改插在我頭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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