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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絡香道:“名錄籍冊在我手裡,不過這人嘛,就不聽我支使了。”

  “你把冊子拿過來給我看看。”

  絡香疑惑道:“小姐要這個幹什麼?”

  “我現在不是國公府的主子了嗎,想看看奴婢的名冊都不行?”我反問她道,“昨日二叔公接我回來,碰見他們家一個僕婦能幹的很,我很中意,可惜忘了問名字,想問叔公討過來。”

  「哦喲,這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把大小姐得罪了,秋後算帳呢。」絡香心裡幸災樂禍想看熱鬧,一口應承下來:“小姐稍等,我這就去拿。”

  她把厚厚一本記錄名冊拿過來,十分熱心地指給我哪些是二叔公家的僕人。夫婦兩人都在我家做事的有五對,其中兩對與昨日所見家丁年紀對得上。一個叫錢小乙,妻尤氏;另一個叫孔六,妻包氏。

  我指著尤氏問絡香:“這婦人可是又高又瘦、頭髮稀疏?”

  “瘦是挺瘦的,但不算高,比我還矮一些。”絡香道,“又高又瘦頭髮稀疏的婦人,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二老爺家有沒有這號人。小姐可還記得其他特徵?”

  沒有很正常,我瞎編的。尤氏瘦小,那胖婦人就是包氏了。

  孔六包氏夫婦和樊增一樣,都是洛陽郊縣人氏,與我家簽的是僱傭長工契,並非賣身為奴,隨時都能跑路。我記下他們的籍貫住址和保人,把名冊還給絡香:“哎呀,那婦人長相平平,叫我如何形容?算了,改日要是當面遇著了,我再問你吧。”

  絡香很不滿意這個結果,不情不願地把名冊收了起來。

  我把絡香帶來的人都留在外頭,只讓小捐一人在屋裡伺候。反正她們也是來看著我的,守緊了院門即可。

  小周娘子十分盡心地請來了城中最有名的治跌打損傷的大夫。我的傷口已經縫了針,不能給他看,藉口說女兒家的腳不方便給外人看,只是被捕獸夾夾傷的尋常傷口,已經止血無礙了,讓他開些常用的外傷藥來便是。

  小捐在一旁幫腔:“我家小姐將來可是要當宮裡的娘娘的!”

  大夫自然不敢強求我把腳露給他看,留了一些外敷的傷藥便告辭離去。

  夜間我把傷口清理乾淨,換上新藥,第二天早上起來腳更疼了,傷口還有些紅腫,大概是這常人治傷的藥劑不適用於我。鄧子射開的藥我沒拿,只取了藥方,若叫小捐去配,我又不太放心這小丫頭獨自出門。

  幸而仲舒哥哥及時來了。如今陛下臥病不起,朝中無主,手握重權的大臣們都在為扶持誰做儲君而爭論不休,他們這種無足輕重的清閒衙門便無事可做。

  “昨夜我就聽說你回來了,怎麼還受了傷?今早趕去署衙點了卯,偷偷溜號回來看你。”仲舒哥哥在我面前仍有些侷促,言行舉止都是小心翼翼的,“又有月余沒見你了……”

  我想了想:“上次見仲舒哥哥還是小年夜,都是去年的事了。上元宴人太多,未能見著。”

  仲舒哥哥道:“咦,上元宴我看見你了呀,你還衝我皺眉頭做鬼臉,你忘了?”

  皺眉頭做鬼臉?我何時……啊,我確實做過來著。

  原來當時他就在旁邊,我光顧著看虞重銳,竟連仲舒哥哥都沒注意到嗎?

  我有點尷尬:“被三皇子殿下一鬧騰就忘了……”

  說到三皇子,他的臉色嚴肅起來:“瑤瑤,你真的覺得……三殿下是你的良配嗎?”

  三皇子當然不是良配,只是這樁婚約,配不配從來不是考量的標準。

  我岔開話頭,低頭看向腳踝說:“有件事想請哥哥幫忙。昨日請來的大夫用的藥不對症,傷口又惡化了。我這裡有一張先前神醫開給我的藥方,用著十分靈驗,請哥哥照著方子再為我抓幾副來可好?”

  他頓時緊張起來:“不是皮外傷嗎,怎麼又惡化了?傷病還是要讓大夫看了對症下藥。那神醫在哪兒?我送你去。”

  “我……不能出去。”我頓了一下說,“哥哥放心,這方子就是神醫專門對症為我開的,莫要告訴其他人。”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略有些明白了,低聲道:“我這就去給你配,你等著我。”

  仲舒哥哥出去為我抓了藥送過來,之後每天也都來看我,陪我說話解悶。他雖然職務清閒沒有實權,交遊卻甚廣泛,對朝中動向了如指掌,這幾日便靠他轉述,我才知道外頭的情況。

  論出身資格,信王是奉天皇帝之子,陛下親口說過要傳位給他;而三皇子是陛下的親兒子,子承父業天經地義。所以這兩人無論誰做儲君,道義倫理上都說得過去,端看誰的支持者更多、更占上風罷了。

  如今各派勢力,太師和太傅自然是維護三皇子的,房太尉則支持信王;太尉手裡有兵權,但太師的嫡系掌握著京畿神武軍,而且有永王之難血例在前,誰都不想因為儲位之爭再起兵戈,山河動盪。

  最讓人意外的是,右相宋公居然站在信王這邊。宋相一生為國鞠躬盡瘁,不結黨不謀私,曾經在朝上和陛下起了爭執,公然說“臣只知忠於社稷,不知忠君”。他支持信王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因為三皇子年紀太小,主少則國疑,北面回紇老可汗剛剛過世,新汗面南虎視眈眈,此時應以國家大局為重,信王更適合承擔社稷重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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