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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像一把子彈,射中了沈星黎心中最後一道防線。她踮起腳尖,將臉埋進顧清揚的頸窩,呼吸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雨水、古龍水和他本身的溫度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

  顧清揚的手從她的後背移到後腦,輕輕撫摸著她的濕發。「我們回家。」他說,聲音低沉而堅定。

  家。這個簡單的字眼讓沈星黎心頭一顫。她點點頭,卻仍然不願鬆開抱著他的手。顧清揚似乎理解她的心情,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站著,任由她抱著。

  雨聲中,沈星黎聽到他輕輕嘆了口氣,隨後感覺他微微彎腰,一隻手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她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傘拿好。」顧清揚將傘柄遞到她手中,然後抱著她向停在路邊的車走去。他的步伐穩健,低頭看向環住的沈星黎,淺淺一笑。

  沈星黎仰頭看著他堅毅的下巴線條,心中那股疼痛終於稍稍緩解。她知道,有些傷痕需要時間癒合,有些痛苦需要共同承擔。而此刻,在這個雨夜的懷抱中,她找到了繼續向前的勇氣。

  「顧清揚。」她輕聲喚道。

  「嗯?」

  「我不會離開的。」她說道,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

  顧清揚的腳步頓了一下,低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但抱著她的手臂卻收緊了幾分。

  雨還在下,但沈星黎已經感覺不到冷了。

  車子內,顧清揚貼心的將毛毯披在沈星黎的肩膀上,她發梢的雨滴恰好滴在他側身的鎖骨上,兩人離得很近,她感受著顧清揚那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

  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徒勞地擺動,卻抵不住傾盆而下的雨水。沈星黎縮在副駕駛座上,濕透的發梢還在滴水,顧清揚剛為她披上的毛毯散發著淡淡的雪松香氣,是他慣用的古龍水味道。

  「還冷嗎?」顧清揚側身調整空調出風口時,一滴水從她發尾墜落,正巧落在他敞開的領口處。那滴水珠沿著他凸起的鎖骨滑下,在車內昏黃的頂燈下泛著微光。

  沈星黎的呼吸一滯。他們離得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陰影,聞到他呼吸里殘留的薄荷糖氣息。空調暖風嗡嗡作響,卻比不上他身體輻射出的溫度。她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嘗到了雨水微鹹的味道。

  「星黎?」他低聲喚她名字的尾音消失在兩人驟然縮短的距離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吻上去的。或許是雨聲太吵,吵得她聽不見理智的聲音;或許是淚水太燙,燙穿了她長久以來築起的心牆。她的唇瓣顫抖著貼上他的,咸澀的淚水混著雨水滲入相貼的唇間。

  顧清揚的呼吸明顯亂了。她感覺到他瞬間繃緊的肌肉,以為會被推開,卻迎來更熱烈的回應。他寬大的手掌突然扣住她後腦,修長手指陷入她半濕的發間。原本克制的輕吻驟然加深,他另一隻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十指相扣按在真皮座椅上。

  車外暴雨如注,雨點砸在車頂發出密集的鼓點。沈星黎在換氣的間隙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不知何時她已經半跪在座椅上,顧清揚的西裝外套被她揪出深深的褶皺。他滾燙的唇順著她淚痕往下,吻過她顫抖的下頜,最後埋在她同樣濕潤的頸窩。

  「你知道我等這個吻等了多久嗎?」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熱氣呵在她敏感的耳後。回答他的是她更用力的擁抱,指甲隔著襯衫在他背上留下淺淺的紅痕。

  擋風玻璃上雨水橫流,將外界扭曲成模糊的色塊。在這個被雨水隔絕的小小世界裡,所有的克制與理智都融化在交織的呼吸間。

  **二十年前顧家別墅**

  八歲的顧清揚蜷縮在樓梯拐角,小手緊緊抓住欄杆。樓下傳來的爭吵聲像鋒利的玻璃碎片,扎進他幼小的心靈。

  「我已經看到你們在一起的照片了,顧志遠!」母親顧婉婷的聲音顫抖著,「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對清揚?」

  「婉婷,你冷靜一點。」父親的聲音低沉而克制,「那只是工作應酬,有人故意拍這種角度...」

  「工作應酬?」母親發出一聲悽厲的笑,「她脖子上的項鍊是我上個月在你西裝口袋裡發現的!你以為我瞎了嗎?」

  一陣沉默後,父親的聲音變得冰冷:「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顧清揚聽到母親壓抑的啜泣聲,小小的胸膛里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他想衝下去保護母親,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我只要求你一件事,」母親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在清揚面前維持這個家表面的完整。他還太小...」

  「當然。」父親乾脆地回答,「顧氏現在正處在關鍵期,我也不想節外生枝。」

  那晚之後,家裡恢復了詭異的平靜。父親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母親的笑容越來越勉強。直到那個雨夜。

  顧清揚永遠記得門鈴響起時刺耳的聲響,記得警察臉上沉重的表情,記得父親回家時衣服上陌生的香水味。葬禮上,那個叫林美琪的女人站在父親身後不遠處,伸手挽住了父親的手臂。

  「清揚,這是林阿姨,以後她會照顧你。」父親的手搭在他肩上,卻讓他感到一陣噁心。

  他沒有哭,只是死死盯著父親和林美琪交換的眼神。那一刻,八歲的顧清揚心中有什麼東西永遠地死去了。

  第83章 我還要等你嗎?

  沈星黎猛地睜開眼睛,冷汗浸濕了她的後背。夢中那雙熟悉的手又一次從黑暗中伸出,指尖幾乎要觸碰到她的臉頰,卻在最後一刻被無形的力量拖回深淵。她急促地喘息著,耳邊仿佛還迴蕩著機械的嗡鳴聲。

  「又做噩夢了?」她輕聲自問,聲音在空蕩的臥室里顯得格外空蕩。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做噩夢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來,給房間蒙上一層冷清的藍色。

  記憶中腦海中的別墅房間和視線中的房間逐漸重疊,她坐起身,伸手撫上額頭,深吸了一口氣。

  這裡是當初的出租屋,她眼神迷濛地看向遠處,視線收回,逐漸清晰,她再次回到了這裡。

  歸歸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輕盈地跳上床,用溫暖的身體蹭著她的手臂,發出安慰般的嗚咽聲。

  「歸歸,你說他還會不會回來?」沈星黎撫摸著小狗柔軟的毛髮,明知不會有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時鐘指向凌晨三點十八分。

  這是顧清揚離開的第二年,兩年前的那個雨夜,他接到那通電話後匆匆出門,從此杳無音信。沈星黎至今記得他臨走時回頭看她那一眼,深邃的眸子裡藏著說不清的情緒。

  「我很快回來。」那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沈星黎起身,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打開衣櫃,顧清揚的衣服依然整齊地掛著,仿佛主人只是暫時出門。她拿起一件深藍色襯衫,將臉埋進去深深吸氣。兩年過去,衣服上屬於他的氣息早已消散殆盡,只剩下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你到底在哪裡...」沈星黎喃喃自語,聲音哽咽。

  她走向客廳,打開冰箱。裡面空空如也,只有幾瓶礦泉水和半盒過期的牛奶。自從顧清揚失蹤後,她很少認真吃飯。廚房的牆上還貼著他們一起做飯時拍的照片,照片裡的顧清揚正微笑著往她臉上抹麵粉。

  沈星黎的視線模糊了。她打開手機,第一千零一次查看是否有未接來電或信息。屏幕上乾乾淨淨,就像這兩年來警方給她的答覆一樣——「沒有線索」、「仍在調查中」。

  她也曾發瘋的到處找他,可無一例外,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陳銘說他接了個電話就走了?」沈星黎記得自己當時抓著陳銘的衣領失控的質問,「什麼電話?誰打來的?」

  但陳銘只是搖頭,說顧總接電話時特意走開了,回來時臉色很難看,只說有急事要處理就離開了公司。那是所有人最後一次見到顧清揚。

  警方調查了顧清揚的通話記錄,發現那個號碼是臨時卡,已經註銷。監控只拍到他開車往城郊方向去,之後就消失在盲區。

  沈星黎曾僱傭私家偵探,甚至親自去城郊尋找,卻一無所獲。顧清揚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他的車都沒找到。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沈星黎終於從回憶中抽身。她機械地洗漱、換衣服,然後坐在梳妝檯前。鏡子裡的女人面容憔悴,眼下是濃重的青黑色。曾經顧清揚總說她笑起來最好看,可現在她已經忘記了怎麼笑。

  「叮咚」——門鈴聲突然響起。

  沈星黎的心跳驟然加速,她幾乎是衝到門前,顫抖著手打開門——

  「沈小姐,您的快遞。」快遞員遞過來一個小盒子。

  希望瞬間破滅,沈星黎勉強道謝接過包裹。拆開後發現是她前幾天網購的狗糧。歸歸湊過來聞了聞,興趣闕闕地走開了。

  「連你也不想吃...」沈星黎苦笑著摸了摸歸歸的頭。<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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