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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吧,因為你什麼都不是,更無足輕重。」

  他想證明她對他並不重要,不值得,他把她接出來包括此次施洗都是因為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寶貝。」

  「你的寶貝孩子只是個球。」

  羅莎壓抑暴躁,她發覺在這段孕期她總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憤憤道:「如果你非要那樣做,那我就把球給消滅掉。」

  何塞擰起眉:「這種事不是你能決定的,而且你為什麼要用消滅這個詞?它是孩子,不是怪獸。」

  「有什麼區別,對我來說它就是怪獸。」

  這些天他已經做了太多強迫她意願的事,頻繁地抽血採樣,被威逼著喝各種藥劑,明明她一天要吐很多次。

  現在,不僅是她的身體,他連她的信仰也要剝奪,只

  是因為她讓他不高興,提到了羅莎蒙德的名字。

  羅莎蒙德是他心底難以觸及的,閉光珍藏的一切。

  羅莎身體微微發抖。

  下車時,她狠狠踹了他一腳,眼中爬滿漆黑絕望的藤蔓,撕扯糾纏。

  「去死吧你。」

  她呸他口水,一個人飛快跑進莊園裡。

  「Rosa!」

  何塞趕緊去追,看到她已經爬到了花楸樹上,整片樹枝在嗡嗡固執地呻吟。

  「快下來。」

  他幾乎是驚恐地命令她,不斷重複。

  「下來。」

  眼睛的對視,恨意翻騰。

  何塞眉峰蹙起,聲音慢慢軟下來:「Rosa啊,我們不要那麼衝動血腥,完全可以採取一種更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

  羅莎抱著樹幹,保持無視,樹葉的沙沙聲要把她的大腿淹沒。

  最後他沒有辦法。

  「下來吧,求你了。」他低低哀求,驕傲垂落在地。

  醫生提醒過他懷孕期間容易情緒不穩,他不該惹她的。

  近衛們在樹下布滿墊子與攔網,羅莎沿著樹幹爬下來,最後直接跳在地上,雙腳同時著地。

  那冷不丁蹦的一下令何塞膽戰心驚。

  為什麼她總要做這麼危險的事?

  他告誡提醒她,要保養身體,慢點動作,不要亂蹦亂跳,她只是一個人往前走,起風了,頭髮和裙擺飛舞。

  何塞把外套給她披上,敦促她趕緊回房間:「你身體很虛弱最好不要見風,這樣對孩子也不好。」

  羅莎已經聽夠了,忽然就捂著耳朵跑開了。

  何塞一愣,繼而去追趕。

  他拉扯她的手,幾次把她重新拽回來,低下頭:「是我說錯了,施洗不是為了孩子。」

  「它只是個球,它懂什麼呢?」

  「那麼做,是為了保護你。」

  她冷冷道:「你的神保護不了我。」

  「神保護不了你,但我可以。」

  他說完,兩人都沉默了,一片靜謐的寂靜取代了柔軟微風。

  何塞清清聲,對她耐心解釋:「這次不只是施洗,還有赦免儀式,神會赦免你的罪行。」

  羅莎很倔:「我不信神。」

  「你可以只信三分鐘,儀式很快的。」他語氣一頓,「我會跟洛爾迦說,不用下跪行禮。」

  他和緩地哄著她:「你想想,等你的身份被教廷赦免了,那孩子自然也是無罪的,因為你是它的母親。」

  「我會給你安排個合法的身份,教廷承認的身份,你可以繼續學習,還有選擇你喜歡的工作。」

  何塞已經通知教皇與神官了,施洗同時要為她舉行祝聖洗禮,按照信仰的說法,接受聖者的祝福,這樣淨化後她會洗去不堪的出身,成為第一區的特許公民。

  這就像賦予她第二次生命。

  這樣在帝國民眾的眼裡,她可以跟他名正言順在一起,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非議。

  何塞為了說動頑固的老教皇出面,此前廢了很多口舌,花了很多金幣,軟硬兼施,他認為這很值得。

  他見她不說話,以為和緩了,想把她摟懷裡,結果她一把推開他,衣服丟地上重重踩了兩下。

  ...還在鬧彆扭。

  何塞默默跟著她,想想也是,身上掛著那麼個球,一定不舒服吧。

  晚上時他敲敲門,她在那裡看書,他給她拿了營養劑。

  「我不想吃。」一看到那些東西她又開始作嘔。

  「那你想吃什麼?我可以讓廚師做些你愛吃的,又有營養的,楓糖漿戚風?薑汁汽水?還是石榴汁?」

  她愛吃的他都記得很清楚。

  做些她愛吃的,這樣她也能多吃點。

  羅莎對他沒有好臉色,對他的話也不回應。

  她臥著直接睡下了。

  第二天,何塞在開御前會議,看到天空落下藍色雨滴,他想了想,給她打來電話:「你那裡下雨了嗎,多穿件衣服。」

  那頭直接把他掛掉了。

  他不死心,又打。

  聽到她說:「我心情不好。」

  「為什麼心情不好?」

  「我想我的朋友了。」

  何塞沉默了下。

  那邊說完又果斷把他給掛了,一點禮貌都沒留。

  十分鐘後,羅莎看到何塞出現在她面前,他風塵僕僕的,從帝國大廈趕來,鬢角有幾點涔涔汗滴。

  「你想見她們嗎?」

  她望著他的眼睛,這隻骨子裡透出溫情的惡魔就在她面前,擁有如此美麗的雙眼。

  他對她半跪下身體。

  她嗯了聲。

  何塞試探地擁抱她的身體,他妥協了。

  第94章 Knot魚刺

  羅莎走到草地上,菠莉正釣魚回來,手裡提著一桶活狗魚。

  她蹦蹦跳跳的,自從被從修道院裡放出後,在環抱宮殿的偌大海岸線和森林裡到處探險,充分享受著活動肌肉的快感。

  她看到了羅莎身後跟隨的男人們,對羅莎嘀咕:「那是誰呀?」

  她一直盯著那個高大的男人看,睜著雙野貓一樣明亮的綠眼睛,活潑嫵媚得像絲。

  羅莎望了下近衛們,不解她問的具體是哪個。

  「哎呀就那個最魁梧腰最細的,身材最好的。」

  她問的是費雷。

  菠莉舔舔唇,早晚要睡到他。

  羅莎在腥綠色的草香中席地坐下,菠莉開始熱身打網球,她在草地上跑來跑去,羅莎看到她自由自在的樣子很開心。

  費德麗卡也被放出來了,她出獄後繼續擔任帝都時尚聖經的主編,時尚大業忙的不可開交,同時在媒體記者絡繹不絕的採訪曝光下迅速出書寫專欄,把獄中生活真真假假披露了些,霸占了大都會新聞頭條。

  貴族圈層認為這個在監獄幾進幾出的女人已經得到了何塞的諒解。

  她經營的上流權貴的必讀刊物,最近幾期封面內容都是關於多元,寬容,與諒解,內容都是運營挑選排版過的,傳遞的信號不言而喻。

  大都會隱隱風平浪靜。

  菠莉第一次來私邸時,驚訝得合不攏嘴,她震驚世上還有這樣富麗奢靡的宮殿。

  「哇,這真是好大的籠子。」

  又大又豪華。

  見到何塞,她很自來熟地招招手。

  「嗨,老兄,還記得我嗎?我們見過。」

  何塞當然記得她,這個賊,像火一樣的紅頭髮,跟小母牛一樣。

  「什麼時候?」他抬著下巴,表示不認為自己會見過這種低賤貧民。

  「你忘了,上次你的錢包還是我偷的呢。」

  何塞臉黑了,下令禮官把她安排在宮殿角落的客房,臨睡前他給羅莎端了些愛吃的餐點,放在床邊,菠莉逕自推門進來,越過他靈活地躺床上。

  「讓讓老兄。」

  她理所當然擠占了他的位置。

  何塞憤怒至極:「你睡在樓上。」

  「哦,我怕黑,想跟羅莎在一起。」

  她無辜地問羅莎:「羅莎,我可以留下嗎?」

  羅莎點頭。

  何塞感到不可思議,一個賊居然說她怕黑?

  為什麼她可以說瞎話比喝水還自然?

  他陰著臉:「那我睡哪裡?」

  菠莉撓頭看了看:「床上沒有你的位置,你想睡地上嗎?」

  他認為跟這個賊無法溝通,質問羅莎:「為什麼她可以躺在你身邊?」

  菠莉沖他揮手:「哦,原來你也想睡床啊,你也可以躺啊,來,我們三個一起 。」

  何塞臉色鐵青離開,還十分有禮貌地把窗戶半關,門一併帶上了。

  菠莉聳聳肩,她對羅莎吐槽道:「哦,他的性格可太差勁了,又愛嫉妒。」

  「他沒有人性的。」羅莎輕輕說。

  菠莉咂摸著,總覺得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他是一隻惡魔,但他在羅莎身邊更像人。

  「我還是覺得上次那個金毛小男狗比較好,年輕有勁兒,身上香噴噴的。」

  她對羅莎咯咯笑:「我見過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耳朵總是紅著,可好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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