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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塞極其尤其不舒服,面對他時,她的眼裡從未有過對麥克拉特的那種近似喜歡的情緒,自然也沒有似是而非的痛苦。

  但是麥克拉特什麼都擁有了。

  她會為他開心,也會為他疼。

  他的兒子輕易擁有了他無法觸碰的一切。

  何塞呢喃著跪下來,眼神里冷光縷縷不散,仿佛死神的糾纏,羅莎身體開始顫慄。

  他給她上藥,把她壓在床上,解下領帶捆住她的手。

  「別動。」

  她被他的手指咬住,那雙美麗修長的指尖末梢像蛇一樣游索逡巡她身體的每一處,刺鼻的藥物腥冷味發散游離,她發著抖,仿佛渾身濕漉漉地黏滿青苔。

  何塞用緩緩的,滑膩的,溫柔徹骨的寒冷,對她做一切他想做的,她的辱罵令他更興奮,他甘之如飴,慢慢脫去身上的亨利衫,解下黑色喉結罩,居高臨下,威嚴刻薄。

  他黏膩而病態地注視她,通夜明月,眸光幽閃。

  羅莎把臉埋進枕頭裡,面頰鮮紅,用力咬住一角不發出聲音。

  「Rosa,我都是為你好啊,他是我的兒子,兒子就是兒子,怎麼能喜歡你呢,我怕那樣會弄壞你的...」他細細呵著氣,額前滲出一層薄汗,指尖的平撫擦起森森細細的共謀。

  羅莎一直抵著牙,最後他還是忍下了,她的傷還沒好,他不敢太用力。

  深夜他接到了禮官的緊急匯報,教廷那邊似乎有異動。

  「我去看一下,很快回來。」他親吻她的面頰,遭到了她的冷臉以對。

  羅莎躲在窗簾後面,手裡很冷,沒有關窗,夜晚的冷風穿過沒穿內衣的胸膛,繚亂幽綠的植物爬藤貼在潮濕的城堡牆壁狂舞,一點風吹草動都讓她神經繃緊。

  她蜷縮身體,等待那層黏膩褪去。

  「Rosa,Rosa.」

  窗戶被扣了兩下,外面傳來麥克拉特輕輕的呼喚。

  羅莎震驚地看著窗外,他來做什麼?不要命了嗎?

  麥克卡特從窗戶上爬進來,現在被打得半死也阻止不了他了,他像一朵鮮艷奪目的爬山虎,縱身一躍跳進來,凌厲的下頜掛著幾點汗滴。

  「我給你帶了藥,你的傷口還疼嗎?」

  他想靠近她,換來的是她的疏離後退。

  「我說了不見你。」羅莎背過身去,躲進又紅又厚的窗簾里。

  「我不信。」麥克拉特皺眉,只管望著她,幽暗處浮動的微光在眸中波盪,「我要你對我親口說。」

  「你真的討厭我嗎?」

  羅莎不語。

  麥克拉特低下頭,聲音沮喪,帶著旋兒向下滲透地毯:「你不討厭我對不對?」

  「看看我啊,Rosa.」

  「你又不理我...」

  麥克拉特悲傷地垂著眼,他擁有世界上最動人的,妖精一樣美麗的眼睛,憂鬱的碧藍色純淨出塵。

  「快走。」羅莎被那樣一雙眼注視,忍不住扭過頭,有點惱地想他是小狗嗎?為什麼總是這麼可憐又委屈。

  麥克拉特緩緩靠近她,步伐像貓科動物一樣無聲輕靈。

  他試探地伸出手:「我看看你的傷,就看一下我就走。」

  鮮紅色帷幔一點點被撥開,絲絨的摩擦耳鬢廝磨,他屏住呼吸,空氣濕粘,貼近的身體又高又酸,他們的眼睛在深重的紅與黑中相遇,麥克拉特勾起手指,裙擺窸窸窣窣,她的衣服已經半褪去了,奶白的肌膚像花瓣那樣,身上軟乎乎的,唯有後背那一道紅艷艷的傷疤像長滿尖刺的玫瑰花籬。

  他壓抑著粗喘,聽到她鬱悶道:「我後背的傷疤好醜。」

  麥克拉特安慰她:「我後背的更醜,丑到都不想給你看了。」

  說著他捂了捂自己的襯衫,畢竟他很愛美。

  「但是麼...」他吟著尾音嘆口氣,挑起的眼梢意有所指:「雖然傷疤是男人的榮耀,但是我身體很乾淨,你要注意點,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我一樣乾淨的。」

  他特意解開扣子,傲然挺立,給她看自己胸前的扔多麼白。

  血紅的簾幕後羅莎被他雪白的大扔震了下,一下想到何塞,頓覺惡心。

  那種惡心就跟費德麗卡的名貴高跟鞋根卡進電梯門縫那樣難受。

  「你說的對,我感覺他很髒。」她對他咕噥道。

  他騙她是乾淨的,可他不僅身體很髒,心裡還把她當做羅莎蒙德的替身。

  麥克拉特附和道:「我們不要管他了好不好,我很乾淨,你可以隨便摸,隨便...用。」

  羅莎蹙眉,為什麼他越說越不對勁。

  麥克拉特眼眸露出害羞的煙波藍色,硬著頭皮跟她囑咐道:「我要離開第一區了,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知道嗎?我回來後想看你體重變很多很多。」

  羅莎哀怨地瞧著他,為什麼他的語氣好像在描述豬崽?

  她縮了縮手指,最後很小聲問他。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會儘快的,第六區那邊有駐軍,我儘快拿到直轄軍權。」

  「嗯。」

  羅莎眼神晦暗柔和,到那時她或許已經不在了。

  他會難過麼?

  或者,會恨她麼?

  她默默想著,他的手指像過電那樣,滑水般撫弄脊骨,她一瞬間驚悸,猛然的,黏黏糊糊的。

  「Rosa...」麥克拉特喘息著叫她,眼神迷離泛紅,滑得嚇人。

  「不能的。」她聲音輕輕,兩人都戛然而止。

  「為什麼不能?」

  「你知道不能。」

  他們鞭傷的血都已止住了,傷口的炎症卻像是被炭火烙過一樣,冒著青紫色的黑煙,傳遍五臟六腑。

  羅莎無聲無息望著麥克拉特,一陣毛骨悚然的腥濕返潮,他們是父子,他是他的兒子,那些不倫與罪孽,難以啟齒的罪惡,如惡寒反芻。

  仿佛是一場宏大的禁忌,兩人靜默。

  她垂著眼沒有言明,他卻懂了。

  暴躁與痛苦過後,麥克拉特跪在她的腿邊:「那讓我抱抱你吧?」

  羅莎把手搭在他掌心,他捧住她的臉,穿過她的肩膀,兩個人相依為命地抱在一起。

  「總有一天我會帶你走的,你願意跟我走嗎?

  「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逃到第七區,一起找到你的家鄉,在廢墟上重建奧辛龍寺,到處種滿不死黍。」

  「你會活的很久很久,很長很長,好不好?」

  他說的話真是頂級浪漫。

  羅莎雙眼濕潤。

  身體裡洶湧的血流,藏在血管里的紅線蜿蜒,麥克拉特把頭在她頸間埋得更深,埋在她燦爛如生命的長髮里。

  第87章 Cloudthemind雪地里……

  麥克拉特走的那天,陰雨連綿的大都會罕見地下起雪花。

  羅莎被何塞帶到大教堂,聖殿燈火通明,無數柄華麗長燭奉香焚燃。

  他溫和地問她:「你有什麼想對神說的嗎?」

  羅莎只是警惕地看著他:「沒有。」

  「哦,真是遺憾,我以為你會懺悔,懺悔你對我的屢次不忠。」

  他一把將她拽進告解室里,手指塞到她口中,抵住她的腿。

  「我知道麥克拉特來見過你了。」

  「再多看看他吧,叛徒間也需要好好告別不是麼?」

  頸側傳來冷血動物的綿柔呼吸,他總是喜歡聞她,仿佛這是一種最直接的偵查手段,在她身上嗅另一個男人的味道,動作狂暴激烈,可他的眼眸卻異常冷漠,仿佛在隔岸觀火。

  一刻鐘後,身穿白衣的麥克拉特來到這裡,他從空曠的聖殿那頭孤零零走來,跪在告解室前,感到難以啟齒,如臨大敵。

  香燭靜靜焚燒,金色睫毛上融化的雪花仿佛流落的淚滴。

  他終於開了口,對神喊father,希望他能解答自己的困惑。

  「現在我將你當神一樣崇拜,在你面前叩首,只為了你能理解我此前認為與你一樣同樣被捏造的東西——愛。」

  他神情專注地傾訴,對著不存在的神明虔誠禱告,沒注意到幕布後輕微的搗水聲。

  「她是對的,那種東西測不出來,卻一直在。」

  「我不該對她懷有欲望,她是我哥哥的女人,不,是我父親的女人。」

  他闡述著萬般罪惡,逐漸陷入一種平靜的痛苦,用近乎哀傷的眼光望著高高在上的神:「可是你知道嗎,我愛她,我真的愛她,我願意把我一生的日月獻給她,她是我的罪孽,是我的救贖。」

  那些悲愴與獨白,難以啟齒的壓抑,鮮艷蓬勃的欲望,絕望般扭曲發酵,在壯麗空靈的雪花中飛泄而出。

  他的禱告如此真誠,把自己全部的愛意都奉獻給了她,純潔無瑕的白色誓約化成乳液滴下來,碧血紅花的地毯斑駁,流下光滑的壓抑與褻瀆。

  何塞耳語戲謔:「他說他愛你,那是什麼東西?」

  「他覺得匍匐在你的腳邊對神宣誓就是愛?」

  「搖尾乞憐渴望你看他一眼就是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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