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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香園是我們燒的,蔣家大房不知是怎麼燒起來的」辛符道。

  余甘子腦海里忽然冒出蔣姣的身影,只聽辛符又問:「小旗哥去哪了?」

  「去找將軍了,讓她帶著潛火軍一起來給蔣家滅滅火!」龍三眼睛亮堂堂的,道:「這把火來得好!」

  廚房的角門已經被辛符打開,潛火軍是殺進去的,攔都攔不住。

  他們倒不用怎麼救火,晚香園都燒得七七八八了,所以只往大房裡去。

  蔣家的男丁都在衙門裡同裴侍講周旋著,女眷急著逃命,見一批一批的潛火軍進了庫房,三下五除二就滅了火,擺出抄家的架勢一箱箱往外抬那些在火光里顯得更璀璨的金銀。

  大房的主母終於預感不妙,可為時已晚。

  晚香園一場大火,什麼都被查得乾乾淨淨,蔣伯誼的年俸同庫房裡的財寶是對不上號的,許多珍寶貢品本不是他這個品級能有的。

  但這一項還需的時間清算,需得核對俸祿印簿和朝廷賞賜,以及查驗田宅契稅憑證。

  裴侍講扣下蔣家人的緣故是因為蔣姣死了,她是淹死的,身上的衣物還有火灼的痕跡,應該是被燒得受不了,所以跳進池子裡想把火弄滅,但卻再也沒掙紮起來。

  她是宗室之妻,這案子地方上還辦不了,得呈遞給大理寺辦,因裴侍講是巡撫,所以可以代辦。

  鄭家來過禮的主事嬤嬤以及謝家預備著來給蔣三娘下聘的管事其實都已經到江寧了,只是這幾日頗有些風聲鶴唳,所以鄭、謝兩家人遲遲沒有登門。

  這一夜見蔣家居然著火了,這兩家的人一個乘小轎,一個疾跑急急忙忙趕過來瞧情況。

  鄭家的嬤嬤和謝家的管事都是經了些年歲的老人,見官兵救了火之後又圍府,心想著,『要命的事情現在才開始呢!』

  鄭嬤嬤知道余甘子尚在熱孝就議親,本就遮掩,而謝管事更不敢去招惹那些官兵,所以兩人都掩在不遠處一左一右的兩條巷子裡。

  他們沒有確切的消息不敢走,但是一時間又找不到口子可以問。

  忽然,一匹青色馬兒馱著兩個人從蔣家的重重圍裹中躍了出來。

  謝家的管事忙壯著膽子攔了攔,馬兒警惕地停在他面前。

  御馬的是個極漂亮的姑娘,身上攏著件漆黑的披風,將她一張有些凌亂的面孔都襯得如玉如珠。

  在背後攬著她的反是個男兒,看得出身架高大,只微微拘著,這姑娘幾乎是被含在他懷裡頭,馬韁繩是由姑娘拽著,可他的手又包在那姑娘的手上一併御馬,看起來十分親密卻並不狎昵。

  管事有些看不懂,只打量著,那男兒抬眸睨過來時,他倒跌了一步,真是好濃好利的一雙眉眼,兩人竟還都只是少年。

  「兩位可知這蔣家出了什麼事?能否告知一二?」謝管家只見兩人目光審視,只得又掩口輕聲道:「我家公子同這家行三的姑娘有親,故此一問。」

  「原是謝提舉的人。」余甘子的聲音還有些發啞,但聽得出嬌婉的韻致,她笑了一聲,道:「你要恭喜你家公子,至少還沒過門,也算逃過一劫。」

  謝管事聽她居然能準確稱呼自家少爺的官職,小心翼翼問:「不知姑娘是這府上的什麼人?」

  余甘子沒有回答,轉而看向另一條巷弄里緩步走出的婦人。

  主事嬤嬤看著余甘子的臉蛋,又瞧了瞧同她親密相擁的辛符,板著臉道:「你該不是蔣家行四的姑娘吧?」

  「你問我,你又是誰?」余甘子道。

  那嬤嬤亮出永泰郡主的名頭來,余甘子默了片刻,忽然粲然一笑,整張臉都明媚了起來,道:「那我也答你,我是。」

  謝家人倉皇而去,鄭嬤嬤愕然地瞪著余甘子。

  余甘子能言能語真是大為鬆快,在月下長出了一口氣,又偏頭看了辛符一眼。

  辛符正靠在她肩頭上,一眼攝住想要出言辱罵的鄭嬤嬤,盯著她憤然離去,然後轉眸看余甘子,對她俏皮輕眨眼。

  馬蹄清脆,載著兩人一併沒入這明亮的夜色之中。

  第100章 「同你做了這輩子的姐妹也實在是倒霉,恨人有笑人無的怨鬼!」

  蔣家四房離得失火點最遠,這一夜南靜柔雖過得提心弔膽的,倒是連根毛都沒燒著。

  天一亮,蔣家已經出不去了。

  只四房裡的周婆子、款冬和紫苑從角門溜了出去,上了一輛馬車回了泰州。

  南靜柔暫時還走不脫,坐在屋裡心驚膽戰的。

  方媽媽上外頭也打聽不著事,只知道蔣家那些老少爺們是真在衙門裡回不來了。

  蔣恆儒和僕婦的屍體也被找到,因他們明顯受了外傷,又是在余甘子房中被發現的,自然會想到余甘子身上。

  只南燕雪提來了那個撞見辛符和余甘子做戲的僕婦,那僕婦一口咬定自己看清了蔣恆儒,只余甘子被壓在身下,她不好確定,說不準那人不是余甘子,而是那個死掉的僕婦,為保清白而與蔣恆儒抗爭,結果雙雙昏厥在火場中殞命。

  這說法很荒誕,但蔣恆儒花名在外,竟叫人覺得也不是那麼不可信。

  余甘子說自己那夜沒有回房,只是在園子裡閒逛,所以一看到有火就第一個逃出來了。

  她不再此事上多做停留,主動出面作證,說蔣姣常年住在晚香園中受下人苛待,被親族漠視,日子悽苦,所以才會沒有一個人護著她,以致於死得如此悽慘。

  這兩件人命案子審查著,那廂的財物也清點完了。

  蔣家庫房裡有許多落有官印的物件,本該是官倉所有的,此乃私藏官物、監守自盜的罪證。

  而且那一箱箱白銀、黃金並無熔鑄印記,又是一條『橫斂民財』,俸祿與現銀差額足可以誅掉一百個蔣伯誼都不夠。

  裴侍講得了皇帝硃批要徹查此案,蔣家死局已定。

  蔣伯誼判個凌遲綽綽有餘,趕在秋日問斬最好不過,只是他在牢獄中又告發了幾人,又牽出許多案子,所以被送進京中去了。

  其他幾個無用的蔣家男丁都被判了斬首、流放,已經下獄去了。

  蔣家的女眷也受了牽連,只是暫時還沒料理到她們頭上,暫時都關在府里,一日日看著官兵們前來抄家。

  南靜柔覺得老天爺待她實在可惡,簡直是倒霉透頂,可這一日南靜妍突然來了,竟是帶她走的。

  「將軍替郁公子求情時,也替你求情了,她知道你對這幾個孩子也有感情,所以花了銀子把你們都贖刑了,真是幸好孩子們還小!姨娘的身契我實在不好意思讓將軍出錢,已經買下了。」

  「那幾房人也都可以贖刑嗎?」南靜柔問。

  「哪那麼簡單?她們又沒有立了功還替她們著想的姐姐!」南靜妍道:「官員妻女的贖刑得是皇上特批的!否則早就把你弄出來了!」

  「我就知道!」南靜柔喜得只差沒有昏過去,先讓姨娘把幾個孩子帶出去,她和方媽媽還想給幾個孩子收拾幾件東西,屋裡已經空蕩蕩了,只有衣裳還能帶走。

  幸而南靜柔一早怕日後會有掰扯,所有買賣上的事都在落在南靜妍名下的,此番才沒有被完全罰沒充公,她多少還有些可以傍身的資產。

  不過眼下最喜的是能保住這一條性命,南靜柔急急忙忙往包袱里塞著衣裳,忽問:「爹和二哥呢?」

  南靜妍抿緊了唇,道:「將軍翻了藥田的案子出來,告他詐取財物,眼下都被泰州官衙收監了,可……

  南靜妍話未說完,只聽外頭有響動,原是其他幾房的女眷聽到風聲趕來,不滿南靜柔可以出去,指天指地在罵。

  南靜柔挽了幾個包袱就出去,理都不理她們。

  她們見怒罵無用,不知是誰哭嚷了一聲,統統都哭起來了。

  「把我的女兒帶出去吧!求求你們,把我的女兒帶出去。」

  聽到這一句,南靜柔忍不住回了回頭,就見是大嫂推了蔣三娘出來,其他幾房的妯娌也都推了各自的孩子出來。

  蔣三娘遭謝家退了親事,整個人都是一副失了魂的樣子,她看著方媽媽信手用余甘子穿過的一件舊披風將南靜柔攏住,忽然怒目而視,朝南靜柔飛撲了過來,道:「你不許走!四娘,你不許再離開這裡!你得陪著我,你得陪著我!」

  南靜柔被南靜妍緊緊護著,看著被方媽媽推到在地的蔣三娘,唾道:「同你做了這輩子的姐妹也實在是倒霉,恨人有笑人無的怨鬼!」

  「走吧。」南靜妍道。

  南靜柔只聽身後又哭又罵的,便是一絲憐憫也無,只覺心煩。

  眼下夏將盡,秋涼乍起。

  南靜柔想著回泰州要好好同南燕雪道謝,卻聽南靜柔道:「將軍剛快馬從京中回來,今日還在江寧呢。郁公子在牢獄中受了傷,傷筋動骨一百天,大抵還要過幾天才回泰州去。」

  熱天養傷最難熬,郁青臨成日躺著,痱子一片一片長,挨得傷都要好了,天氣才涼了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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