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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姣又不傻,她當然知道蔣恆儒是為著余甘子來的,趁著屋裡大人們都有事,他早等不住要來碰一碰余甘子了。

  蔣姣期待地看向余甘子,果然見她神色很不好,開懷笑道:「小七合該多來幾趟的,我瞧著四娘一見你,怕是都能說話了。」

  余甘子拼命穩住心神,她不要在這兩個人跟前露怯,她身後只有光禿禿硬邦邦的椅背,面前就是獰笑的兩隻怪物。

  余甘子一看蔣恆儒就犯噁心,她看向幸災樂禍的蔣姣,心道,『我竟覺得她可憐,她再可憐,眼下也剩下可恨了。』

  「四娘,還不給你小叔叔行禮?」蔣姣道。

  余甘子站起身就往外走,蔣恆儒敞懷一攔,笑道:「余甘子哪裡去?先頭見了你幾面,你都雜在那些孩子堆里,也不便說說知心話。」

  這不是余甘子回蔣家之後同蔣恆儒第一次見面,前幾回不是早早避開,就是南靜柔指使弟妹們上前插科打諢把她護走了,但這一次,只有餘甘子了。

  余甘子聞見他身上的薰香氣,簡直臭得發嗆,她定了定神,終於是咬緊牙關抬眸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裡沒有畏懼只有痛恨,沒有羞恥只有憤怒,蔣恆儒沒被取悅到,他短促皺眉又笑,道:「怎麼?還在惱叔叔我嗎?眼見河南府來人就要到了,雖說是先定親,但嫁妝總要置辦起來,叔叔還想著給你添妝呢,你同我這樣膈應著,倒叫我不知該怎麼辦好了。」

  第98章 余甘子雖在晚香園內,但隱隱也感覺到蔣家的震動。

  蔣姣眼看著余甘子走了,蔣恆儒也不纏她,覺得沒了趣,笑道:「就這麼放跑了?不逗逗?」

  「跑?她能跑哪去?」蔣恆儒收回貪婪的目光,不以為意道:「就連這晚香園,她都跑不出去。」

  這話讓蔣姣臉色微變,只蔣恆儒看向她時,她掩飾著打了個呵欠,道:「姑母老了,瞧瞧,今還是初八呢,連個影都沒有。」

  「這,院裡真是忙呢,一時間顧不上您這頭。」蔣恆儒不走心地說。

  「誰那麼本事,能把咱們家都指使得團團轉?」蔣姣道。

  蔣恆儒其實沒怎麼聽進心裡去,只是一下沒人管他念叨他了,他覺得輕鬆暢快,翹著腿剝著核桃,道:「什麼按察使,姓裴的,也就是個毛頭小子呢。」

  蔣恆儒瞧了蔣姣一眼,居然笑道:「聽說是南家那個凶煞招回來的,他們南家人狗咬狗,不是把那姓郁的給折騰進牢房裡了嗎?這女人真夠狠的,索性就弄個大的,直接把上頭的官拉到這邊查這案子了,就為了保那小白臉一命呢。」

  蔣姣聽了怔一怔,道:「鬧得這樣開?你還沒事兒人一樣。」

  「能有什麼事啊我的姑姑,爹哪起子事擺不平?」蔣恆儒漫不經心,又問:「姑姑這幾日都教了余甘子些什麼?她同姑姑住在一個屋裡嗎?」

  蔣姣不語,蔣恆儒以為她擺架子,曉得自己前些時候虧了她一些,眼下拿住了就不放手。

  「姑姑一向最疼我,等日後我當了家,能做主了,一定給姑姑您……

  這些話蔣姣總聽了有成百上千回了,她當然知道蔣恆儒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只圖她的銀子。

  「別再打什麼歪主意了,上次你說是吃醉了,把她當做那些花娘了,這次呢?」

  蔣姣見過更噁心的事,蔣恆儒這點心思都算小巫見大巫了。

  「我只是想同小侄女親香親香,表表我這個做叔叔的心意,方才不說了嘛,我還給她添妝呢。」蔣恆儒看余甘子像是看一塊香肉,看得見摸得著也要吃得到。

  蔣姣一攤手,蔣恆儒在她掌心撓了撓,放了個空。

  「你再招惹她,你爹頭一個不饒你,毀的可是他的謀算。」蔣姣收了手,忽覺這事情若是爛開去,也會很有意思。

  「她要嫁的是個傻子,能看得出什麼?」蔣恆儒這個又蠢又毒的傻子道。

  蔣姣搖著頭,不接他的話茬了。

  整個蔣家,估計也只有蔣恆儒覺得眼下是個好時機。

  裴侍講原打算暗訪江寧府的,他知道江寧這地方不比其他的州府簡單,得使出水磨的功夫來查,豈料南燕雪給了他一個單刀直入的由頭,就從冒籍參考查起,泰州衙門的書吏都被調了過來,這才幾日的功夫,已經查出了二十來個冒籍的考生。

  他們大多與郁青臨不一樣,郁青臨雖被藥戶收養,可到底是孤兒,孤兒立戶艱難,所以使了些銀子賄賂,雖有錯,但若計較起來,天底下也沒有幾個乾淨人了。

  而這些被查處的考生原本就是江寧人氏,只不過江南東路一帶科舉的人數簡直如蜂屯蟻聚般,所以他們便冒籍去貧瘠之地參考,往往『事半功倍』。

  江南東路下轄的州府眾多,如今還只查了一個江寧府,若是盡數盤查,不知又有多少。

  這其中有門路,門路就在官學裡。

  郁青臨所在的牢房一下就變得熱鬧起來,一個接一個的老熟人被塞了進來,其中還有當年那個逐他出官學的學官。

  他們幾個人被塞進靠里的幾間牢房裡,被押過過道時,彼此間對了一眼,那學官指著郁青臨破口大罵,當即吃了一頓抽打,什麼文人風骨都沒了,郁青臨見他們縮在角落裡或哭或罵,抱怨世道不公。

  「三義。」郁青臨一張嘴就被郭三義塞進一塊軟綿綿的蒸餅,他趕緊嚼咽下去,正想說話,郭三義又塞進來一塊醬牛肉,道:「公子有什麼吩咐?」

  郁青臨剛咽下牛肉要說話,郭三義又塞進來一塊蒸餅,還道:「說呀?」

  郁青臨捂住嘴,避開他手裡蓄勢待發的醬牛肉,小聲道:「可有將軍的消息?」

  「沒怎麼見到,好些冒籍參考的考生如今都在別處,要抓回來一併審查,江寧府的人手調撥不動,將軍調了泰州的廂軍去,」郭三義壓低聲音道:「我前個看見喬五哥了,昨個夜裡我帶著龍三來看您,不過您吃了藥,睡得沉,他瞧了瞧又走了,也是忙將軍的吩咐去了。」

  「都是叫我連累的。」郁青臨道。

  「這說的什麼話?可不許這麼想,」郭三義笑道:「再過幾年,我就把兒子也送到泰州念書去,到時候就歸公子和夫子們管束了,公子可別手軟,若有什麼偷奸耍滑的,只管狠狠揍他。」

  「夫子其實不怎麼打板子,可你曉得自家弟兄,打起孩子可不手軟。」

  「能像阿符那樣我就心滿意足了,身板精壯,能文能武的,只是性子犟了些,叫他回泰州等消息,他怎麼也不肯,五哥也就隨他了。」

  「你見到阿符了?能文能武,」郁青臨笑了一下,道:「給你耍拳背文章了?」

  郭三義想起辛符讓他拿出來的那張蔣家的營造圖,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就比照著一絲不苟地畫了下來,當夜就又塞了回去,滴水不漏的。

  「嗯,見到了。」郭三義含糊道,又說:「公子好好休息,過不了幾天就能出去了。」

  這怕是有些難,江寧府的官學好查,幾個學官好抓,但安撫使衙門卻不好查,蔣伯誼更是不能隨隨便便抓來提審。

  「若是蔣伯誼這頭鬆動了,拽著他這頭,一把就能將康王拽下馬。」裴侍講說罷久久不曾聽見南燕雪回答,轉首看去,正見她抬眸看過來了,不耐煩道:「你想得挺美,可下手磨磨唧唧的,處處要證據,每一環都得師出有名,哪裡查得到他身上?至多就是些小魚小蝦!」

  裴侍講道:「蔣伯誼怎麼說也是四品安撫使,將軍的意思難不成讓我捆了他屈打成招?其他幾個在安撫使衙門任職的蔣家人已經被扣下協查。最次,郁公子不會有礙,我會呈明他檢舉有功,將軍罰些銀子就行了。」

  「他折騰我這麼一出,到頭來只傷點皮毛,還要我罰些銀子?」

  南燕雪很是不快,這時喬五快步走了進來,道:「將軍、裴侍講,任縱似乎已經離開江寧,我並沒尋到他的蹤跡。」

  「將軍自己也沒看見任元帥,只郁公子瞧見與一個與任縱描述相似的人,他又沒有真見過任縱,將軍如此確信?燕北軍中也並無主帥離開的消息。」

  裴侍講這話說罷就見南燕雪發笑,道:「倘若任縱真離開了燕北,而軍中一點動靜都沒傳出來,說明這克戎軍大半都是任家的私軍了,連主帥離營都可以瞞下,還有什麼不能瞞?」

  裴侍講其實想到了這一層,被南燕雪說破後他也沉默下來。

  蔣家這幾日竟只有四房是最安生的,這一房盡數是老弱,蔣四早早就不做官了,蔣盈海在安撫使衙門雖是無用之人,但也怕有牽扯,幸好他死得早,死得妙。

  只是院門封閉,連南靜柔用蔣四的由頭都不方便出門去了,自然也見不到辛符他們,遞不了什麼消息。

  可就算能出去又能怎麼樣了,南靜柔都不清楚余甘子的近況,款冬一進晚香園就被關了起來,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余甘子雖在晚香園內,但隱隱也感覺到蔣家的震動。<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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