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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留行聽著柳善因的應答,不敢置信。

  他問:「僅此而已?」

  只因在他的觀念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才能不做任人宰割的羊,他從來把命握在自己手裡。

  可柳善因卻弱弱地嗯了一聲,「僅此而已,小柳別無他求。」

  眼前人話說得這般明白,趙留行還能再去多說什麼。他便止語收斂起難以捉摸的目光,沉聲說了句:「我答應過你阿兄,你自是可以留下,亦不必在府中做工。」

  「不做工?那趙趙將軍需要我做什麼?」柳善因歪了頭,聽候吩咐。

  怎料,趙留行心中藏事口未隨心,脫口就是一句:「做我的媳婦。」

  第4章 第4章蛙鳴呱呱

  話剛說一半,趙留行就已經後了悔。

  他是眼睜睜看著眼前人被自己嚇得一屁股坐回了板凳上。

  柳善因怔怔望向他,確信自己沒有聽錯。

  她實在不明白哪有人剛見面,上來就要別人做媳婦的?再說適才在門外,難道不只是倆人配合著逢場作的戲嗎?這人總不能當真吧!

  想到此處,柳善因的眼睛隨著心下的詫異越瞪越大,瞪得眼角一陣發酸。

  趙留行臉上也跟著多出幾分慌亂。

  他連忙解釋,生怕被眼前人誤會自己是什麼輕浮之人,「不是的,柳家妹妹你別誤會,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有那個意思——」

  柳善因這會子哪裡敢去接茬,她只怕眼前人再提出些更加無禮的要求來。

  趙留行說罷打算起身致歉,把事情說個明白。

  沒成想竟把柳善因驚得往後一仰,眼看著就要從板凳上跌落下去。

  可趙留行到底是久經沙場的好身手,瞧他眼疾手快,一把便揪住柳善因的領子,硬生生單手將人拉了回來。

  如此,他揪著柳善因的手沒顧得上松,就急著開口繼續道是:「一切說來話長。但今日在府外的那些事,你應也知曉個大概。我是想……既然事已至此,你不若就暫且與我扮做夫妻。待到有朝一日我擺脫洛陽的這檔子事,重返北庭去。我便幫你和孩子,安排個最穩妥的去處。你看如何?」

  「我看…我看……」

  柳善因縮著脖子,不好意思去看眼前人。

  她現在就好似趙留行手裡拎著的小王八,坐又坐不直,腦袋伸又伸不出來。她只得將眼神盯去眼前人寬厚的胸膛,怯懦懦回覆說:「我都聽將軍的。」

  趙留行見柳善因應了聲,不知為何跟著鬆了口氣,全然忘記手中還揪著眼前人的衣領。

  柳善因試圖悄悄脫離,卻又害怕自己唯一一身衣裳被扯壞。

  她進退兩難,忍不住尷尬地小聲嘀咕:「能不能先把人放開啊…不是說扮做夫妻來著……」

  「柳家妹妹說什麼?」趙留行垂了眸,沒聽清眼前人說的話。

  「啊?沒什麼!沒什麼!」柳善因下意識地抬頭看他,就是這麼兩相對望,叫趙留行總算緩過神來。那府門前的威嚴與從容全部消散,他這才鬆了手,於柳善因面前剩下的只有慌亂。

  趙留行退後幾步,一句話不說就打算轉頭往外走。

  柳善因起身追問:「趙趙將軍要去哪?」

  趙留行聞之停下腳步心事重重地回頭,「我想起還有些事要辦。柳……小柳,你累了就休息,桌子上的碗筷待會兒會有女使來收,你不必管。我去去就回,你且帶著孩子安心呆著。」

  「那好,趙趙將軍路上慢些。」

  柳善因猜不透趙留行此刻在想什麼,他不多言,她便只能乖乖點頭目送著他跨了門。

  -

  院外,撞上秦氏對面行來,趙留行如一陣風般路過她的身邊,面上寫滿不悅。這陣勢嚇得之前還耀武揚威的秦氏,低著頭一陣哆嗦,心裡更是直呼: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誰成想趙留行走出四五步,眼瞧著就要跨過院門竟轉頭調了回來。

  趙留行叫了聲:「秦氏。」

  秦氏脖子一僵,硬著頭皮回了句:「三郎君。」

  彼之殘陽照上東牆,趙留行堅實的背影落在門口的桃樹下,秦氏卻不敢抬眼看,她聽眼前人吩咐道:「夫人一路辛苦。你先去把裡屋的碗筷收了,再差人燒些熱水伺候夫人更衣。」

  秦氏這婆子再揣奸把猾,管家做事上倒是一把好手。這點事難不倒她。

  她點頭說:「是,三郎君放心,我這就去辦。」

  可趙留行還是不太放心,便故意補充了句警告的話,「記住,不可苛待。夫人說的話就是本將說的話,若是本將回來聽見夫人告狀,你也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老奴明白。」秦氏舉目瞧見趙留行蹙眉,趕

  忙賠笑。

  怎料,她在趙留行轉身離去前,居然還不忘自己的使命追問道:「天要黑了,三郎君這是打算往哪去?」

  趙留行哪裡會理會她的問話。

  他只警惕地瞥了眼秦氏,就轉身從紛紛的飛花中遠走。

  秦氏在黯淡的天光里望著趙留行離去的背影,心中雖有百般不服,卻拿主家沒有半點辦法。

  她斂去目光,一聲冷哼便落了地。

  -

  柳善因蹲在裡屋的坐榻前,觀摩小侄子熟睡的樣子。

  她先是好奇地拉了拉孩子柔軟的小手,又摸了摸他肉乎的小腳,歡喜的不得了,跟著垂眸盯著小侄子起伏均勻的肚子,她便不由得嘆道:「小寶真乖,一路不哭也不鬧,慣是睡大覺。現在好了,我們在趙趙將軍這裡,那些壞人找不到我們,再也不能欺負我們了。」

  「我呢,會一直保護小寶,地姥娘娘也請保佑我們小寶快快長大吧!」

  話音落去,柳善因默默將腦袋抵在坐榻邊上。

  她將美好的祈願送去遠方,自己就這麼歪頭趴在愈漸昏暗的房間,不聲不響。

  她早已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未曾這麼踏實過了……

  「黑燈瞎火,怎麼不點燈?」

  外頭那個刻薄的嗓音,打破了屋內原有的沉寂。

  柳善因抬頭瞧見今日進門後,那個和趙留行頂嘴的使人忽然出現在身旁,慌張地趕忙起身解釋,「我,我不知道引火的東西放在哪,所以就沒……」

  說話間,秦氏掏出火折引燃案上燈盞,朝柳善因這邊晃了兩下。

  她不說話,只一味地打量。

  秦氏心有成見,自然先入為主。她暗罵:「蓬頭垢面,灰頭土臉,渾身的窮酸氣,真不知是從哪跑出來的土包子!也夠得上給趙家的郎君做正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趙老三也是有病,怎麼會有人放著金枝玉葉的郡主不娶,偏要和鄉野丫頭鬼混?當然護軍府那一大家子也沒跑。家裡那麼多郎君,怎麼就拽著個趙老三不放?害得我也跟著遭殃,有病一個兩個全都有病!」

  瞧著秦氏平日受了不少夾板氣,怨懟橫生,竟一股腦全給罵了個遍。

  她眼神中的敵意看得柳善因害怕。

  柳善因哪裡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得罪了她,自是也不敢多問,只得等著眼前人先開口說話。

  秦氏罵完了,氣也舒了。雖說她是不肯承認柳善因這憑白冒出的丫頭,來當什麼三少夫人,但礙著眼前人有子嗣傍身的份上,她還是不能輕易得罪。

  她便重將燈盞擱下,輕言了句:「三郎君吩咐,要讓娘子沐浴更衣,長夏已經在前院西邊的房間候著了,娘子出院右轉便是。」

  柳善因聽說是趙留行的吩咐,就沒推拒。可她掛念著往坐榻瞧了瞧,「那小寶……」

  秦氏白了柳善因一眼,轉頭去到桌前收拾起碗筷。她道:「娘子放心。既然這是我們三郎君的骨血,我們自會穩妥照應。不會懈怠。娘子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出不了什麼事。」

  柳善因見她這樣說,放下幾分心來。

  她還是跟往常一樣規規矩矩地俯身,生怕給別人添麻煩,「那就麻煩您了,我一定快些回來。」

  柳善因語畢一溜煙跑了出去,獨獨留下秦氏莫名其妙愣在原地。她挑起眉,思量在趙家為奴為婢了幾十年,從也沒人這樣客氣地跟她說過話……

  -

  柳善因慌慌張張去到西屋,剛想抬手叩門,就被裡頭人聽見動靜搶了先。名喚長夏的年輕女使,抬眼跟柳善因碰個正著。

  她兩眼彎彎看向門外略顯拘謹的人,恭敬道了聲:「您來了。」

  「長夏娘子,我……是那個…那個……叫我來的。」柳善因與眼前人猛然照面,有些緊張。

  長夏卻說:「夫人切莫喚我娘子,真是折煞。您喚我長夏就好。」

  柳善因點頭應了聲好,就完全呆愣在了門外。

  長夏瞧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發笑,可她並非嘲笑,單是覺得這突然冒出來的夫人可愛罷了。她轉身讓路,邀請柳善因進門,「夫人,水已備好,您進來沐浴吧。」

  柳善因聽著指令做事,生怕有半分差池。<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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