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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年不利唄,」程月螢嘆了口氣:「你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留用的hc,小學弟能力挺好的。」

  「行,我幫忙看看吧。你呢,你什麼打算?我看爆料說一部分人有relocate的機會,抽到獎了沒?」

  「從感情角度出發,我肯定不希望你離開北京,」方彥笑笑,「但是理性角度而言,你肯定是去港島發展得更好。」

  「嗯,」程月螢背對著房間,站在窗前。外頭的雨沒停,夜色像墨水一樣,從天幕邊緣慢慢滲下來,滴進了城市的褶皺里,「但是我沒想好。」

  「你不是港籍麼,去那邊方便得多,執業也不會受限。」

  「兩碼事。」程月螢笑了一下,語氣輕得像自言自語:「……我再想想吧。」

  電話掛斷,程月螢在窗邊又站了一會兒,沒有馬上回頭。雨落在玻璃上,打得細密、輕微,敲得她心不在焉。

  梁灼洗完澡出來*,頭髮還帶著水氣,濕潤的發梢微卷,隨便用毛巾擦了一下,就穿著浴袍走過來。燈光映出他裸露的鎖骨與胸膛,線條削利,卻又鬆弛自在。

  他沒出聲,走近程月螢,環住她的腰,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不想去港島。」梁灼嗓音很低,帶著水汽的潮熱呼吸貼著她的耳邊問:「為什麼?」

  程月螢一怔:「你聽到了?」

  「嗯,」梁灼點頭,「嗯。從聽說Beckett&Hayes架構調整那天起,我就在等你開口。」

  程月螢沉默了一會兒。這是一個沒辦法避開的問題,但既然都決定在一起了,就不該再把話咽在心裡。

  江岑說得對,不要害怕問題的出現。

  「我不太確定是不是因為以前的事。」程月螢慢慢地說:「我離開港島很久後才去看過那段時間的新聞,很……」

  她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以前看室友追星,總會在吃瓜時聽到港媒的嘴又毒又損的評價,可這些評價真正落到一個普通人身上,才會意識到那是一場話語權極不對等的霸凌。

  「一想到如果回去還是要面對這些,我就覺得很煩。所以乾脆逃避,連程嘉寧都改回她媽媽的姓,我卻因為不想回去,而不倫不類地頂著這個自己都不認可的姓氏過了這麼久,我真的很……」

  程月螢沒說下去。

  梁灼抱著她,頭貼在她肩窩那塊柔軟的肌膚上,唇角蹭過她的側頸。

  「我知道,」他低聲說,「我知道你那時候很辛苦,不想回去也是正常的,不要怪自己,好嗎?」

  他頓了一下,又說:「但是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試著把這些東西交一部分給我,好不好?我們一點一點來解決。」

  程月螢閉了閉眼。

  她知道自己心底那點執拗其實也不是不能鬆動,只是這些年來她太習慣防備、太習慣為自己做選擇。現在要她卸下那層盔甲,她還有些不自在。

  但梁灼的氣息很穩,他一直沒催她。只是環抱著她,像是一個安靜的錨,穩穩地把她定住。

  「好。」她說。

  那天晚上,他們靠在一起看了一會兒電影,程月螢很少有這樣閒下來的時間。她窩在梁灼身側,枕著他的肩膀,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如果我以後去港島……」她忽然低聲問,「你會希望我是因為你才去的嗎?」

  梁灼看著她。

  「我希望你是因為你自己想去才去的。但如果你願意因為我留下,那我也會很開心。」

  他頓了頓,輕聲:「阿螢,不管你決定留在北京也好,還是去什麼地方都行,我都會在你身邊。」

  程月螢沒再說話,輕輕點了點頭,把臉貼在他肩窩裡,像是終於睡進了一個很安全的夢裡。

  第51章 但你想我的時候,要告訴我。

  回程那天早上,天剛蒙蒙亮。

  程月螢醒得比梁灼早一點。

  淺淺的日光透過厚重窗簾的縫隙照進來,落在床沿,仿佛也不忍心把兩人從被窩裡拉出去。

  程月螢縮在梁灼懷裡,頭埋在他頸窩。

  梁灼的呼吸沉而勻,昨晚纏綿到很晚,入睡時梁灼仍習慣性地把她摟進懷裡,仿佛潛意識裡覺得她隨時會逃開,於是抱得格外緊。

  程月螢伸手,小心把他的額發攏到一邊。梁灼微微蹙眉,睜開眼。

  「醒這麼早。」他嗓音低啞,帶著沒散盡的困意。

  「嗯。」程月螢點點頭,「再不起就要來不及了。」

  梁灼往她這邊蹭了蹭,圈著她的手收緊幾分,把人又往被窩裡按了按。

  「那就別走。」他悶聲說。

  「別鬧。」程月螢把自己從他懷裡扯出來,「快起床了,等下還可以一起去機場。」

  「要不然我換航班,陪你回北京?」

  程月螢失笑,手指不輕不重地戳了他一下:「你公司不要了?」

  「公司也不是比你重要。」梁灼睜著眼看她,嗓音低得像是撒嬌,「我就想多看你一會兒。回去以後又好幾天才能見到。」

  程月螢聽著這話,心裡一軟,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他下巴。

  「你要是想我的話,」她說,「視頻通話可以每天都開。」

  梁灼挑眉,「那可不可以一直開著?」

  「……我還要忙。」

  梁灼把她的髮絲捋到耳後,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落到眼角,最後落在唇邊,「我開玩笑的,又不是小朋友,再想你,也會克制自己,不會纏你太緊。但你想我的時候,要告訴我。」

  程月螢輕輕點頭。

  其實她一向不喜歡分別,但那一刻她突然很安靜。也許是因為這次的分別不像五年前那樣是斷裂,而是蓄力,是為了下一次更靠近的相見。

  沒有再耽誤太久,各自洗漱,收拾行李,同車去機場。

  途中程月螢靠在梁灼肩上閉目養神。車子駛過清晨還略帶霧氣的江面,橋下是來往的船隻,霧靄朦朧。她握著梁灼的手沒松過,像小動物一樣戀棧溫暖。

  到了機場,兩人航班時間不同,但登機口卻離得不算遠。梁灼硬是多陪她坐了十幾分鐘,才不情不願地起身。

  程月螢沖他擺了擺手,外套袖口下滑,露出白得欺霜賽雪的一段纖細手腕。

  她笑起來好看,機場人來人往,有幾個人朝這邊看過來。

  「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梁灼俯下身,捏著程月螢的下頜,彎腰在她唇角輕咬了一口,「太好看了,我又不在,萬一有別人動心怎麼辦?」

  程月螢「噗嗤」一笑:「在說什麼啊?分離焦慮還沒調理好嗎?」

  她抱了梁灼一下,輕聲說:「好啦,改天見。」

  回程的航班上,程月螢靠窗坐。

  她打開電腦,剛準備整理下這次交接的項目進度,剛打開資料夾,江岑就幫她和自己各要了一杯咖啡,說:「回北京這麼開心?臉上的笑容都收不住了。」

  「有嗎?」程月螢接過咖啡,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為這幾個月天天黏在一起,剛分開沒多久,她就感受到了那種輕飄飄的想念。

  像久埋在海底的礁石,沒那麼容易被看見,但一旦被洋流沖刷,位置就會慢慢改變。

  程月螢垂眸,心頭像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

  她從沒想過,原來認真生活、溫柔愛人,是這種感覺。

  不是轟轟烈烈,也不是拔肝斷骨,而是你在機場、在外地、在會議間隙,會下意識地想起那個人。

  然後嘴角會翹起來。

  「去港島辦公室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江岑問。

  程月螢手指一頓,指腹沿著咖啡杯邊緣摩挲,隨即道:「謝謝您幫我爭取這個機會,但我不打算去。」

  江岑顯然愣了一下:「不去?」

  「嗯,」程月螢語調溫柔,卻帶著堅定,低聲說:「您之前說的對,有問題,就要想辦法解決,我想先把一些事弄清楚。」

  「本來也只是幫你鋪個路。你能力在那兒,合適就合適,不合適也沒人強求。」江岑頓了頓,「不過我確實以為你會去,畢竟你男朋友在那裡。」

  「我不是因為他在那兒而拒絕。」程月螢頓了頓,「相反,如果我們要重新開始,那得是彼此都站得穩當的時候。否則再靠近一次,還是會摔得粉碎。我要先把自己立住。」

  江岑點點頭。

  程月螢靠在舷窗邊,望著雲層之上蔓延的晨光。

  她不能再用新的開始掩蓋舊的裂縫。

  她想弄清楚,那道傷口到底是從哪裡裂開的。

  -

  程月螢沒回家,直接和江岑回了律所,把整理好的工作文件拷給她。

  然後去找人事簽協議,開啟離職流程,順便把未休的年假也休了。

  律所的人不多,大概都忙著在外跑面試,程月螢關上辦公室的門,遲疑了一下,在瀏覽器的搜索框裡鍵入了「程譽升」三個字。

  程譽升的案件當年轟動一時,有名的大企業家鋃鐺入獄,網民都愛看登高跌重,更別說他的經歷還牽扯到了一些時代變遷,頗具戲劇性,還曾被各路媒體深度起底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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