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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要我自己烤的,旁邊放著那麼多你幹嘛偏要從我這裡搶,連你都要欺負我。」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絲嗚咽瀉出來時,眼淚從下巴上滾落如同金豆子,「而且你剛才都沒有分給我,憑什麼還要吃我的。」

  「給給給!這些全部都是你的。」談嶼臣一邊哄,一邊手忙腳亂把那些食材全部處理了。

  她語氣很兇,「我就要我自己的!」

  「那怎麼辦,不然先報警把我抓起來。」

  他手上有油,只能拿著紙巾幫她擦淚,她臉蛋都哭紅了,睫毛也是濕濕的,她透過眼前的霧氣望著面前的他。

  談嶼臣嘴角彎著,漆黑的眸子如同褐色寶石,定定地看著她。

  像在哄小孩。

  孟九軼被看得很難為情,轉身要走。

  可半個身子被他攬在懷裡,她在他腿上無法動彈。

  「別動,小心濺油。」

  談嶼臣體內有暴虐因子在跳動,想捧著她的臉用力吻下去,通過最直接的掠奪來感受她這秒的鮮活。

  可最後只是拿著她的手在唇邊吻了下。

  他鼻息滾燙,流連忘返,讓她目光不由得倉促地瞥開。

  所有東西都烤完了,還給她剔成了小小一塊,用牙籤就能穿起來。

  孟九軼卻什麼都沒吃,好像剛才只是為了跟他吵架,要回房的時候她見談嶼臣拿著個頭盔準備出門。

  現在可是半夜,孟九軼問。

  「你要去哪?」

  談嶼臣抬手看了下表,「睡不著,現在這個點正好可以去追追朝陽。」

  他瞥了眼院子裡還未收拾的殘羹冷炙,語氣十分不要臉。

  「要是早上起來你看不慣的話,可以順道把這一起收拾了,謝了。」

  孟九軼:「.....」

  她可以困在自己世界裡不斷找事情發泄,但她還是一身反骨的。

  「想得美。」

  談嶼臣跨上機車的時候,唇角勾了那麼一下,他扭頭看她一眼。

  「或者我讓江周來收,橫豎也快天亮了,要跟我一起去嗎?去的話回屋穿件厚衣服。」

  他手指勾著的那個頭盔是專門給她準備的,倚坐在機車上慢慢等她做決定。

  孟九軼站定了一會,回屋披了件更厚的羽絨服。

  凌晨的街道連霓虹燈都不復存在,機車飛速划過掃起一地落葉。

  孟九軼雙手攬著他的腰,臉埋在他的後背,有他胸膛和頭盔擋著,半絲冷風也刮不到她。

  那些漂浮在黑暗世界裡的零星燈光,由於機車飛速拉成了銀河,在她眼前不斷環繞閃爍。

  原來晚上也能這麼亮。

  到達山腳下的時間天依然沒有見光的痕跡,周山海拔大概500多米,兩個多小時的山程。

  她靜靜跟在他後面,走不動或者過陡的時候,他就拉她一下。

  密密麻麻的樹蔭深處,籠罩著登山的她和他,路程中遇到了不少徒步愛好者,都是看著這兩天天氣好來看日出。

  還有些大伯挑著很重的擔子在中途休息,明明大冬天卻穿著短袖。

  休息一陣後想要重新挑起,就如同再而竭三而衰,起來時甚至往後踉蹌了下,得虧談嶼臣給他推了一把,不然鐵定滾下階梯。

  老伯道:「謝謝你啊年輕人。你們也是來爬山的?」

  談嶼臣「嗯」了聲,語氣隨意,「我和我女朋友還沒有一起看過日落。」

  孟九軼因為他那句女朋友無所適從眨了下眼,聽他問老伯挑這些東西是要幹嘛。

  「裡面都是包子饅頭,是我凌晨做的,山頂有很多遊客,我靠著這些能掙不少。」

  這全是力氣活,半點利潤都沒有,談嶼臣問他家人呢。

  「我老伴去年不在了,家裡唯一的兒子因為犯事進了監獄,他在外面還欠下一屁股債,我想著現在還有力氣一起幫忙還了。」

  他臉上溝壑遍布,儘是平凡人在塵世間生活的艱難。

  當談嶼臣要買他擔子裡的早飯時,他瞬間笑眯了眼,苦歸苦,但半山腰的意外之喜還是讓他在清晨之前露出了笑容。

  突如其來的,孟九軼的心臟仿佛被戳了下。

  男人買了那麼多包子豆漿雞蛋,少部分到了孟九軼這裡,可起碼是她一周的量。

  孟九軼抿了下唇,「我肯定吃不完。」

  談嶼臣閒閒道:「吃不完的餵江周。」

  孟九軼:「.....」他那語氣仿佛江周就是只小狗。

  .....

  到達山頂還沒到七點,圍著的護欄邊上已經站了不少人,有的甚至架起了相機,談嶼臣找了個靠近山頂護欄的位置,手臂扣在欄杆上,給她獨獨開闢出來可以活動的區域。

  而旁邊欄杆上掛著一堆涼透的包子,似乎是真打算給江周留著。

  孟九軼後背貼著他的胸膛,寬闊厚重,有源源不斷的熱度傳來,他的呼吸也彌散在她耳畔。

  談嶼臣握著她的手,「冷嗎?」

  孟九軼搖搖頭,突然感到一絲鼻酸。

  她知道他不是睡不著,他就是想帶她出來。

  突然不知道誰驚呼了聲,人群中頓時喧譁和驚嘆,孟九軼扭頭看去,日出了——天邊冒出了紅色的半弧,周遭由漆黑瞬間變為深藍,頭頂是將明未明的天空,而底下是萬丈雲海。

  孟九軼就看著金色的光芒灑在連綿起伏的山巒,灑在她仰望的側臉上,灑在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她喃喃道:「談嶼臣,出太陽了。」

  「看到了孟九軼。」

  談嶼臣用力擁緊她,低聲在她耳邊,「新的一天來了,我們是第一個看到的。」

  孟九軼眼裡湧起淡淡的濕霧。

  「你說,她們能看到嗎?」

  「能,你忘了,上次你說的能量守恆定律?」

  談嶼臣漆黑的眼睛目視遠方,指引她看,「她們可能變成了半山腰的一朵雲,山林某棵剛發芽的小苗,或者是水蒸氣,只等一場雨回到土地。」

  「不管變成什麼都不是我們想像的終結,等百年過後,我們會以另外一種物質和她們重逢,或許那個時候她會笑著告訴我們,已經等我們很久了。」

  日光那樣溫暖,勾勒著男人的廓深濃影,他眸底如同湖畔漾光閃爍。

  沒有人能在這樣磅礴的日出下,忍住不落淚。

  孟九軼眼裡淚光閃爍,問:「那個時候,你也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她問的是當年他母親和妹妹走的時候,孟九軼知道的並不完全,只知道似乎他外公也跟著一起出事。

  這是他的傷疤,她並不敢問。

  只是此刻升起一股衝動,同時失去這麼多親人,他肯定崩潰過。

  身後的人一陣沉默,談嶼臣唇在她耳邊落下滾燙一道。

  「當時運氣沒有這麼好,把身邊交心的全部趕走了,沒有人和我說過這些。」

  他喉結咽動,聲音沙啞,「不過現在好了,老天把你送到我跟前,以後談嶼臣再也不用偷著難受。」

  他微啞的聲音,像是把柔軟的利劍,瞬間擊穿她的心臟。

  孟九軼埋在他懷裡,眼眶濕了徹底。

  --

  還剩最後一個大點,晚安。

  第187章 在想你

  身體的熱度一蓬一蓬往上涌,讓她不自覺發抖。

  「這段時間,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止他,還有周婷,期間聞琪打了好多電話給她,她都沒接過。

  後來記得沒辦法,聞琪找來四合院,得到的還是她的冷臉。

  她用最最自私的方式,隔絕了身邊所有人的善意。

  羞愧和內疚來得那麼遲,卻波濤洶湧。

  「我只是...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老天為什麼會降臨這麼多苦難到她們身上,想不通章媽天生眼盲,家裡人早早就把她送給了酒鬼,她被家暴拋棄,再到有了歲歲獨自撫養,一路受盡冷眼。

  她活的六十多年沒有一天不在受折磨,沒人憐憫過。

  原來人和人的命是不一樣的。

  有人生來富貴走的是康莊大道,四世同堂健健康康,有人生來的每一天都在受苦,連消失在這世上都是無聲無息的。

  她接受不了章媽的結果,所以日復一日把自己困在那個院子,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磨礪過後見光明的啟示。

  可對方已經從這世界消失了啊。

  她做再多都沒用了。

  孟九軼的解釋語無倫次,只有眼淚滴到他手上,令他的手臂被灼燒般,連心口都是灼燒的刺痛。

  「沒有人會覺得你是麻煩。」

  談嶼臣捧著她臉,拭掉她眼角的濕痕,「孟總覺得自己過得苦嗎?」

  他是問她生來爹不疼媽不愛,童年又經過那麼多坎坷,會認為自己過得很辛苦嗎。

  孟九軼搖頭,當然不。

  「那你又怎麼會認為章媽這輩子全是辛苦,她的女兒支撐她活過前幾十年,如果後面她真的撐不住,有那麼多方法可以離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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