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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疑惑:「可你不是說……」

  「是,我是說過,我不相信你。」

  黎落打斷它的問題,憤憤道:

  「可是我還能怎麼辦呢?我已經害死了這麼多人,現在連段遲意都被我刺傷,我生在和平,長在平安之地,如何才能心安理得用人界無數百姓的命去交換,換我留在這裡呢?」

  她垂下了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面色戚戚,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因為我,已經死了太多人了,我不想讓段遲意和人族也變成這樣……」

  「我累了,就讓我像劇情說的那樣,死在男主成為魔神的前夕吧。」

  系統還有最後一絲疑慮:

  「你肯助滄宿成魔神?」

  黎落垂眸道:

  「魔尊、男主,都是不可殺死的,天命如此,我又何必再苦苦掙扎呢?」

  「只要段遲意活著,人族安全,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看向系統,神色鄭重:

  「我雖是穿越者,卻亦是人族一員,願以性命,換人族安寧。」

  或許是她願意為救段遲意入魔的行為打動了系統,「同為人族」的理由也十分合理。

  系統最終相信了黎落,並許諾:

  只要段遲意不來插手,她能按照劇情走完結局,段遲意的命運就會發生更改,不會再死於魔尊手中。

  滄宿取得混沌之力渡過雷劫,便不會再開殺陣,人族也會安全。

  *

  雲蒼閣。

  面對穗穗的質問,段遲意只保持沉默。

  黎落說她要獨自去處理一些問題,不能有人跟著,叫他回雲蒼閣等她。

  他知道黎落一直有心事,也知道她因為那天在幻覺中傷到他而感到痛苦,更知道所謂的「系統」和「劇情」是她始終無法安心的根源。

  可他被真相排除在外,只要她想隱瞞,他就永遠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她。

  段遲意等了三日,始終沒有等到黎落的消息。

  連穗穗也從一開始的充滿期待,到現在對他怒目而視。

  「為什麼閣主出去救你,你活著回來,閣主反而不見了?」

  「她到底還會不會回來?」

  她將修牆的工具砸到地上,胡六娘本就怵段遲意,如今被嚇了一跳便當做是個機會,索性也不再幫忙,夾著尾巴跑了。

  段遲意本想說:「她一定會回來,她答應過我。」

  但莫名的,一股更為強烈的念頭取代了這份堅定。

  黎落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真的不知道嗎?

  段遲意為此心神不安。

  但他仍抱著最後一份騏驥,沉默著接替了胡六娘的工作,繼續修繕被丹爐炸毀的房屋。

  他動作很是幹練,比穗穗和胡六娘兩個人加起來的速度還快,像是要從中尋得一絲安寧似的。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答,穗穗又憋屈又焦慮,「哼」地一聲,也轉過頭繼續幹活。

  兩人仿佛在沉默中達成了默契:再給黎落一點時間,起碼要先修好這間屋子。

  段遲意本想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黎落。

  他應該相信她,相信她會回來,相信她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相信她說的所謂的「劇情」不會傷害她。

  可惜他知道,這屋子是為了煉出墜雁平沙才會炸毀,越看到這些東西,反而越發容易想到黎落的神情。

  她眼裡的執拗的光,絕不是為了一件普通的小事。

  她避而不談的計劃,究竟是什麼呢?

  段遲意按在牆上的手一頓。

  穗穗敏銳地看過來,卻見他轉身去了黎落的房間。

  她疑惑擰眉,又因為對方熟門熟路地開門關門姿勢而覺得生氣,索性不再管他,繼續的面前的牆較勁。

  段遲意在黎落屋子裡轉了一圈,毫無所獲。

  這裡的東西大部分都是他添置的,黎落將夜明珠擺得到處都是,許多隨意散落在地面角落裡,他做的燈反而好端端擺在桌子正中央。

  段遲意將燈拿了起來,抬手摸了摸燈罩,星星形狀的刻痕光滑平整,夜明珠的光透過刻痕,落在他指尖。

  他做這盞燈時,還不知道它會被黎落這樣喜歡,整日都要放在身邊。

  段遲意不禁勾起嘴角。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書上,「美男計」三個字被人用筆圈了起來,另附四個大字:願者上鉤。

  他於是一下子笑了起來,仿佛看到黎落本人正站在書旁,邊念叨著「副閣主實乃居心叵測」,邊拉著他袖子偷偷得意地笑。

  隨著他身形微動,夜明珠的光在地上一閃而過,隱約可見一些不平整的凹痕嵌在門口的地面上。

  段遲意走上前,蹲下,以指尖描摹地面凹痕。

  痕跡尚新,看筆觸,應當是匕首之類的利刃所刻。

  似乎是兩行字。

  某個瞬間他忽然想到,在他從仙門回來的那天晚上,黎落獨自一人坐在房門背後,隱約有尖銳的聲響發出,但很快便被極淵中的轟鳴聲遮蓋。

  那日他以「珩亦」的身份出現在雲蒼城,當晚黎落便獨自一人在黑暗中刻下了這樣兩行字。

  「寧死,不被劇情擺弄。」

  「寧死,不叫他們得逞。」

  字跡深入地面,足見刻下這行字時她的心境。

  段遲意的雙眸驀地冷了下去。

  *

  魔宮。

  「你到底想幹什麼——?!」

  滄宿的怒喝聲因黎落一把刀捅進胸口而告結。

  他支支吾吾,張口卻只能吐血。

  黎落將他的胳膊提起來,用力壓在他自己嘴上,將最後那點氣音也蓋了下去。

  滄宿對她怒目而視,卻只能噴了自己一袖子的血,連血沫都沾不到她身上。

  聞聲而來的魔族侍衛只能看見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思及魔尊素日殺人不眨眼的做派,又匆匆退了出去。

  黎落這才把手從滄宿臉上移開。

  他的袖口沾滿了自己的血,按在自己尚在冒血的胸口,魔氣洶湧,雙目通紅,魔印自額頭顯出,明顯是氣急了。

  但他打不過黎落。

  該死的,他鬥不過混沌之力,更鬥不過成魔且催動了混沌之力的黎落。

  魔尊雖不會死,卻也被黎落一刀刀捅得生不如死。

  三日前,黎落孤身一人來到魔界,他還當自己終於有了取回混沌之力的機會。

  誰知,黎落竟然成魔了。

  他傷重太甚,根本打不過她,反被其困死在了魔宮大殿的座椅上。

  不知道為什麼,所有魔族都對他喜歡黎落這件事持默認態度,簡直像是瘋了一樣,只要黎落和他假裝做出親近姿態,其他人都會「有眼色」地退下。

  他確信黎落知道原因,因為她簡直有恃無恐般留在這裡,借著他的名義直接開始發號施令。

  「不許開殺陣?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阻攔本君開殺陣,就能和你那小情郎雙宿雙飛嗎?」

  黎落抬起一根手指豎在自己臉前:

  「噓。」

  她神色平和,甚至帶著點溫柔可親的笑意,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卻毫無情緒,像帶了層天真爛漫的面具,本人卻在其後用冷漠的神態思索著從哪裡下手殺戮。

  黎落聲音放得很輕,在他面前低聲道:

  「別被它聽到了。」

  「誰?」

  滄宿被她這詭異古怪的語氣神情震住,一時竟也放低了聲音:

  「你說誰?」

  黎落笑了一下:

  「它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若你放棄開啟殺陣,我或許可以助你渡過這場雷劫。」

  她放輕聲音:

  「雷劫將至,縱使你開殺陣煉化整個人族,也未必活得下去,沒了混沌之力的你,有什麼資本和天道對抗呢?」

  「你——!」

  滄宿勃然大怒。

  然而很快又是「噗嗤」一聲,黎落一刀捅進了他的嗓子,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甚至黎落還及時用袖子擋在自己臉前,避免被滄宿的血濺上。

  滄宿這次徹底發不出聲音,被混沌之力壓在座椅上,只能抬起兩隻手無力地按在自己嗓子上,企圖用魔氣修復自己的傷口。

  黎落放下袖子,看著他苦苦掙扎的模樣,眼神帶著冷意,不耐煩斥道:

  「我不是說了嗎,小聲點,別被它聽見了。」

  滄宿憤恨地看著她,頗有些死不瞑目的架勢。

  黎落神色不變,看了片刻,又道:

  「其實你不必如此懼怕雷劫,畢竟,你可是男主啊,縱使沒了你,也許還會有一個和你很像的人,用著你的身份和名字,繼續在這世上耀武揚威……」

  滄宿為她話里的意思露出驚恐的神情,但脖頸上刀子仍被混沌之力壓著,他拔不出來,魔氣便無法修復那一塊軀體的缺口。

  他只能聽著黎落用欣喜篤定的語氣告訴他:

  「我們應當按照劇情,排除萬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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