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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我的過去爛成什麼樣,那都是我自己的過去,李牧遷,我和你說得很清楚,你沒有必要為我做出這些,」宋思聽語氣越來越低,帶著點哽咽,「我這次回來,一是打算盡我所能了結過去的事情,實在沒有辦法,我也認了,二是,為了看看你怎麼樣……」

  「我沒想到你會為了我做到這個份上,也不希望你為我這樣做,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怨我一聲不吭就離開,那我問你,你為什麼又一聲不吭替我攬下這些?我的事情,我的生活,不管好不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這樣讓我……你讓我怎麼辦?」

  「我沒有想讓你怎麼辦,你說你在過自己的生活,我也沒有打擾你,我和你一樣,我也在過自己的生活。」

  李牧遷看著她,一字一頓:「你的過去就是我的生活。」

  宋思聽閉上眼,眼淚順著眼角安靜地流。

  指尖微微動作,李牧遷終究停在原地,他移開目光,視線落在窗外越來越深的夜,越來越狂躁的雪。

  片刻,他抬起手,垂目看了一眼腕錶時間,提醒她:「時間不早了。」

  整理好情緒,宋思聽察覺到了他的言外之意,她抹乾眼淚,啞聲開口:「之後呢,你的計劃里,走到這一步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過去的事情已經釐清,這些年,他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階段,目的肯定是將黃炎送進去。

  但是宋思聽自己夜清楚,太早的案子,證據早已丟失。

  警察那邊也不會憑藉他們的對案件猜測,就能立案——儘管這個推理已經無限接近真相。

  宋思聽也想知道他的下一步計劃。

  「肖遲在警局,他會供出我,我進去後,會和警察解釋清楚,給出黃炎派人入室傷人的證據,」事到如今,李牧遷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這段時間,再放出我招供殺死林德飛的消息,黃炎為了徹底把罪名安我身上,肯定會有所行動,再給出一點『證據』,屆時看情況,能不能找出他當時綁架林德飛的證據。」

  說到這裡,他語氣有著微微停頓,再緩緩吐出最後一句:「只是……林德飛已死,宋叔的案子大概是翻不了了。當年所有證據都被黃炎清理得乾乾淨淨,如果他咬死不認,恐怕再沒辦法。」

  「……抱歉。」

  「說不定有呢?」

  宋思聽沒有承著他的想法,她開口反問他。

  話音落下,對上他微微閃爍的目光,只一秒,宋思聽扭頭,也看向窗外天色。

  她說:「我沒那麼傻,黃炎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可能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但我不清楚他的手法,也不清楚你瞞著我的這一切。」

  「今天在黃炎那裡看見那份監控,我猜到,或許這些年一直藏著林德飛的就是黃炎,但我有個疑惑一直得不到解——為什麼黃炎要藏著林德飛那麼久,畢竟他失蹤那麼久,警方也不再追查,黃炎沒必要留著這個定時炸彈,找個偏僻的地方,把他殺了,隨便埋在哪,也不會出現之後這些事情。」

  看完錄像帶,宋思聽一邊演著驚訝與被欺騙後的痛苦給黃炎看,一邊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直到她走出黃炎的公司,再往前,走到十字路口的那一瞬間,她明白過來。

  人與人的關係,利害捆綁。

  黃炎不動手,一定是林德飛身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利用的地方,或者是他身上,有著黃炎忌憚的地方。

  「你說你找人看著周曼茹一家,再結合周曼茹被刺的這件事,」宋思聽沉聲說出自己的判斷,「我覺得,林德飛一定將我爸那起案子的證據給了周曼茹。或者說,至少他是這麼對黃炎說的。」

  這是最有可能的猜想。

  留著這麼一個定時炸彈,黃炎定然是日夜不寐,之所以不下手,只可能是如果林德飛身死,黃炎也會跟著玩完。

  但是這樣的話,又有個關鍵的疑點說不清楚。

  如果林德飛真的把證據給了周曼茹,那麼周曼茹也應該知道林德飛的下落,這麼些年,為何不說。

  但如果周曼茹手上並沒有證據,那麼黃炎為何會選在現在殺了林德飛,以及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去翻找周曼茹的家,甚至手下的人直接對周曼茹下了死手。

  兩相矛盾,怎麼也解釋不清。

  宋思聽以為會在李牧遷這裡得到解答,但是他也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

  她覺得這會是個突破點。

  「我也想過這層,但是目前,周曼茹昏迷不醒,我也不清楚黃炎殺死林德飛的動機,」李牧遷又看了眼腕錶,見還有些許時間,他接著道,「我的傾向是,林德飛手上並沒有證據,是拖住黃炎的緩兵之計,而一朝敗露,黃炎殺了他,但出于謹慎,還是派人去周曼茹家翻找。」

  「那萬一有呢?」

  宋思聽看向他:「林德飛真的有證據,所以黃炎不敢殺他,所以黃炎要找人翻周曼茹家,所以黃炎要急著把殺死林德飛的鍋扣給你。」

  李牧遷抬眼,對上她的目光,不清楚她追問的目的,但還是提醒她:「即使真的有,估計也不是能夠將黃炎定罪的證據,不然周曼茹不會遲遲沒有交上去,黃炎也不會選擇殺死林德飛。而且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清楚這份證據到底存不存在,畢竟周曼茹還睡著。」

  「等周曼茹醒過來問問,或者……」

  宋思聽說到這,深吸一口氣。

  她直直盯著他,一個問句,但沒有詢問的語氣,反而異常堅定。

  她問他:「李牧遷,我們要不要,演場戲?」

  -

  黃炎直接被押送往看守所,如今證據確鑿,靜等來日提起訴訟,然後定罪。

  一切算是塵埃落定,也給了宋拜山在天之靈一個交代。

  宋思聽心中沒有特別大的欣喜,或許是一夜未睡,也或許是這段時間一直提心弔膽,大腦高速思考,如今一切慢下來,只覺得特別累。

  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安安靜靜睡一覺。

  只是回到鶴城,還是強撐著精神,拐去醫院,看看李牧遷。

  張裘給她送到住院部樓下,告訴她樓層和病室,急匆匆要往警局趕。

  宋思聽這邊是沒事了,他那邊可是要準備一堆材料。

  沒有過多寒暄,他招招手,上了警車,揚長而去。

  清早的住院部很是安靜,大多數病人都還沒醒,宋思聽一路上了五樓,穿過走廊。

  走進李牧遷所在的單人病房,她不發出一點動靜,輕手輕腳扯過來椅子,坐到他床邊。

  目光落在他身上

  的一瞬間,他還是睜開眼睛。

  兩人安靜對視半晌,某一時刻,忽然又同時扯了扯唇角,輕笑。

  笑著笑著,宋思聽看著他蒼白的唇色,目光向下,落在他病號服掩著的心口。

  她手指輕輕撫上去,心疼開口:「對自己下手那麼狠,張警官還數落了我一句。」

  「還好,演戲要演真一點,不然黃炎也不會相信。」

  李牧遷笑笑,寬慰她道:「而且,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說著,他伸手,掌心蓋住她停在自己心口的手指上,拿在手裡,展開看著。

  見上面早已的他的乾涸的血跡,深深嵌進掌紋,纏繞進每一寸紋路脈絡。

  他握著她的手,十指扣著。

  聽他說起黃炎,宋思聽想起告訴他:「黃炎被抓進去了,張警官和我說過不了多久就能立案。」

  「我知道,張警官給我發了消息,」李牧遷輕輕嘆了一聲,「一切都結束了。」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

  宋思聽趴在他身側的床邊,任憑著他握著自己的手,感受他的指尖溫熱的體溫。

  她枕著自己另一邊胳膊,閉上眼,累極了的模樣。

  垂目盯著她靜謐的側臉,李牧遷靜靜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手指扣進她指縫的力道微微收緊了些許。

  他開口,聲音卻很輕,他問她:「之後打算做什麼?」

  「之後嗎?要回南城,」宋思聽沒睜眼,依舊枕著手臂,像在夢中囈語,「那邊的工作還有一堆,公司還剛起步,找人幫忙也積累了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

  「什麼時候?」

  李牧遷的語氣平平,宋思聽閉著眼,聽不出什麼情緒。

  算算時間,宋思聽回他:「黃炎一審結束後吧。」

  點點頭,李牧遷輕聲回她:「能在這過個年。」

  宋思聽淡淡嗯了一聲,似乎馬上就要睡著。

  頓了很久,李牧遷說:「你很久沒在東北過年了,我們要……」

  他聲音帶著點澀然,只是還沒說完,忽然被她打斷。

  「李牧遷。」

  宋思聽睜開眼,目光凌然,沒有半分困意。

  這一聲猝不及防,對上他微怔的目光,她沒動,視線直直停在他身上,同時被他握住的手指反握住他。

  十指和他緊緊扣著。

  她問他:「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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