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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赫連老弟,至於讓老夫親自來跑這一趟嘛,雲照那女人不都已經被你毒死了,這叢毒牡丹你就自己留著唄,以後想殺個人玩玩還能用的上。」

  赫連為假笑:「留著殺人的證據不銷毀,我是嫌自己命太長?」

  閻野哼哼兩聲,伸出龍爪,將附著在花蕊深處的幾滴殘餘妖血收回體內:「你們人族果然狡詐,能想出用妖血之毒與她日常服用的薰香屬性相剋這樣麻煩的殺人方式,要是老夫,直接一爪子削掉她的腦袋就完事了。」

  赫連為將那株已經改頭換面的牡丹重新插回瓶中,微微一笑:「我想殺她,但也不能把我自己賠進去。」

  「也對,你還想早點當崑崙丘門主嘛。不過上次說好要給我送五十個練氣修士來吃,你可別忘了。」

  「知道了。」

  直到那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床下的茱萸死死捂著嘴,早已是淚流滿面。

  ……

  淚水從赫連清羽的雙眼流下,沒心思保養的花白鬍鬚早被打濕。

  茱萸微紅眼眶,牢牢盯著他:「清羽長老,你如今一切知曉,難道還不肯說出陣眼所在嗎?」

  僅僅是他們說話的片刻,寧汐就已經感受到腳下越來越劇烈的震顫,她衝出祖廟一看,天地俱黑,飛沙走石,鬼氣蔽日。

  聚陰陣中冒出無數森森白爪,將尖叫著的修士拖入泥潭,目之所及似乎都成了血肉沼澤,大地裂縫之中不斷湧出蝕骨的血水,腥臭撲鼻。

  遠處整座仙山正在緩緩坍塌,落石如雨,仙山上來不及逃難的鳥獸飛禽全被砸成了齏粉,一時間血霧沖天,哀鴻遍野。

  崑崙丘地處西南,建立在群山環抱的谷間,寧汐皺起眉來,心中覺得奇怪,這山,似乎比上一眼看到的時候更高了一些。

  突然,不知是誰驚恐地吼了一聲:「山、是山活了!」

  話音剛落,一陣宛如雷鳴的巨響,環繞著崑崙丘的四座仙山齊齊拔高,掉落的山石正好組成了四副巨大扭曲的鬼臉,全都面無表情,垂臉凝視著被夾在當中的崑崙丘。

  寧汐太陽穴一跳,立刻返身回了祖廟內:「不好,崑崙丘仙山要崩了!」

  赫連清羽被她喊得一顫,良久,從懷中取出一枚刻著百鳥朝鳳的塗金令牌,啞聲道:「這是雲照留給我的牡丹令,原本只有歷任門主才能持有,只要令出,崑崙丘內無處不可通行。」

  他踉蹌地爬起來,將牡丹令扣在無數崑崙丘門主的靈位之前。

  空氣之中隱約波動,華光流轉,千百枚靈位翻轉,露出了背後冉冉升起的白玉高台,高台之上,漆黑煞氣纏繞,無數鬼氣沿著經脈似的網絡延伸,這便是控制了整座崑崙丘的聚陰陣所在。

  寧汐率先飛上高台,奔月劍握在手中,準備先將壓住陣眼的鎮物毀掉。

  只要毀了鎮物,聚陰陣自解。

  然後她看清了鬼爪一般扭曲纏繞下的鎮物。

  是一根晶瑩琥珀色的糖人。

  第149章 墮海那隻素白的手擦過他的指尖……

  崑崙丘赫連家祖廟之外,一處隆起的鬼山之上。

  赫連為被一劍重重擊飛。

  裴不沉提著燃燒的逐日劍,緩步朝他走近。

  赫連為幾次三番試圖起身,都被逐日劍壓下,周身已經被劍氣切割得皮開肉綻,染成了個血人。

  「早該殺了你這雜種了。」

  在赫連為目眥欲裂的瞳孔中,裴不沉的倒影微笑著:「我家師妹宅心仁厚,前世身死依舊不同你計較,可

  我不同。我本就是個狼心狗肺、眥睚必報的小人。她不怨恨你,我來替她怨恨,她捨不得殺的人,我來殺。」

  現下二人正處於石山鬼臉的額頭位置,方才他追著赫連為,一路打到了西面的仙山之上。因著巨型聚陰陣的煞氣,連石山都被鬼氣控制,成了行動的活物,朝著崑崙丘之外的修士攻擊。

  鬼石山的額頭像是一座幾步寬的平台,赫連為就躺在平台邊緣,距離邊緣只有寸步距離。

  而平台邊緣之下,便是萬丈懸崖,崖底煞氣血海翻湧。

  裴不沉剛剛邁出一步,腳下大地便開始劇烈震顫,他還以為是鬼石山再次襲擊,下意識揮出劍氣,卻發現不對。

  他淡淡瞥了一眼倒地正試圖起身的赫連為,再次一劍將人絞倒在地,才有空分神關注鬼山下的情況。

  整座崑崙丘鬼氣橫生,靈氣動盪,引發天象異常,此時此刻艷陽高照,卻同時雷電交加,地面裂縫中源源不斷地湧出帶著煞氣的血水,轉瞬滄海桑田,幾乎淹沒半個崑崙丘,有些修士被那血水碰了一下皮膚,立刻被侵蝕出森森白骨。

  不過轉眼間,地面的裂痕就已經擴大到了吞沒半座崑崙丘的程度,仙宮塌陷,露出了掩藏在地底之下的深淵。

  妖氣四溢,隱約傳來無數妖物的不甘嘶吼。

  裴不沉略訝異地揚眉:「崑崙丘下竟然聯通著誅邪淵?」

  百年前仙門迎戰第一次妖禍,將閻野在內的無數妖族鎮壓入誅邪淵中。為免妖物重出為禍人間,誅邪淵的所在一直是不傳之秘,只有當初親手封印過誅邪淵的親歷者才知曉。後來親歷者大多死去,就更無人所知。

  他看了赫連為一眼,似有所悟:「崑崙丘煉藥化丹,其中原料大多來自大妖的皮血骨肉,以赫連家數百年如一日地獵殺妖物,按理來說境內的妖物早該消絕……原來是私下聯通了誅邪淵,利用其中的妖物煉丹。」

  赫連為呸地吐了一口血:「誅邪淵下皆是上古大妖,只要本督一聲令下,便會衝出將你們撕成碎片——」

  「呵。」裴不沉打斷,「倘若閻野還活著,你這話倒還有幾分可信。如今能號令萬妖的龍君已死,你若是依舊能控制妖族,早該將它們放出來了,何至於,如此狼狽?」

  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面帶溫和嘲諷的笑意,一腳踩在赫連為的胸口,用力碾過他斷裂的肋骨:「誅邪淵……我可不喜歡這地方。」

  寧汐同他說過,他就是在這附近尋了沾染煞氣的蝕骨狂海,投水而死。

  真是晦氣。裴不沉最後淡淡掃了一眼懸崖底下翻湧的黑浪,便移開視線。

  天邊翻湧如墨,雷聲漸響。

  裴不沉側耳聽了一會,翹起唇角:「你的聚陰陣被破了。」

  赫連為的臉色一僵,隨即不可置信地扭身看向下方,他趴在懸崖邊緣,十指扣進石縫,幾乎指骨盡斷:「是誰、我殺——」

  他突然收聲,似乎也想到了此次此刻能有餘力毀掉陣眼的只會是寧汐。

  他怔了一會,忽地露出一個嘲諷、扭曲的笑來。

  脖頸一熱,是裴不沉再次將逐日劍架在了他的喉間。

  就在劍刃即將割破脖頸皮膚之前,赫連為沒有掙扎,反而道:「前段日子,我去了太華山遺址。」

  裴不沉微微蹙眉:「尉遲家的人都死光了,你去那裡做什麼?」

  「逐日劍曾經是尉遲煦的佩劍。」

  裴不沉看了他一會:「還有閒心操心我本命劍的來歷,看來你這仙督做得當真無聊。怎麼,以為去了一趟太華山就能找出打敗我和我手中劍的方式?」

  他似乎被自己的話逗笑,冷冷地勾唇,用劍不輕不重地拍了拍赫連為的臉:「廢物,就算我沒了劍,照樣能殺你。」

  他再次握緊劍,準備砍下赫連為的頭顱。

  赫連為卻突然笑了:「方才,我托人給汐妹送了一份禮物,現下,她也應該打開了吧?」

  裴不沉一頓。

  *

  赫連家祖廟內。

  糖人易碎,只需輕輕一劍,就碎成了齏粉。

  寧汐收劍往外走,赫連清羽還垂頭喪氣地站在祖廟外。

  她想了想,準備走上前安慰他幾句,對方卻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副畫卷:「這是……為兒托我交給你的。他刺傷我之後來見過我一次,只讓我把這幅畫像交給你。」

  赫連為留給她的東西?

  寧汐沒有接。見她謹慎,赫連清羽苦笑:「我都檢查過了,上面沒有邪術。」

  事已至此,赫連為已經無力回天,寧汐想了想,才接過畫卷,隨口問:「是什麼?」

  「是你的東西,我沒有打開看過。」

  寧汐的手指搭上畫卷,不知為何,這畫卷的質感讓她想起了忘憂鄉寧家老宅中阿爹的畫像。

  對了,本來說好要給大師兄看她阿爹的畫像,結果居然又忘記了。

  不過她記性不好是常有的事,怎麼大師兄也不提醒她?

  寧汐一邊想著,一邊展開了一小節,露出畫像中人漆黑如絲的發頂。

  赫連清羽也看見了,這才想起來補充:「對了,為兒說這是裴公子親生父親的畫像。」

  *

  「你說謊!」裴不沉猛地將逐日劍刺進赫連為的脖頸。

  大股大股的鮮血頓時涌了出來,熱血濺上了他的半邊臉,連他的眼珠也通紅:「你怎麼知道——」<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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