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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不沉「嗯」了一聲,拎著逐日劍,跟在茱萸身後。

  他盯著少女的背影看了一會,忽然開口:「我曾經見過你。」

  「裴公子說笑了,先前您被寧姑娘救出時,我們就碰過面的。」

  「我說的不是那一次。」

  茱萸腳步不停:「那興許是某次裴公子前來崑崙丘時是我服侍的吧。」

  又走了幾步,裴不沉蹙眉:「不。我記得你,你以前在赫連雲照身邊。」

  茱萸笑道:「裴公子好記性,我最初拜入山門時,的確是前任家主的貼身侍女,後來前家主過世,我被分配前去服侍了大少主一段時間,然後才跟的二少主。」

  「既然你是赫連為的人,為何卻沒有跟他一條心?」裴不沉輕笑,「赫連為知道他的手下背著他,私自與我這個通緝犯勾結,要去救他的囚犯麼?」

  「我服侍的是崑崙丘的少主。」茱萸只道。

  言下之意,她只忠於崑崙丘。裴不沉含笑瞥了她一眼,進了牡丹殿的大門。

  裡頭正吵成一團。

  「南宮和呢?!那老狐狸是不是又背棄了我們!讓他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

  「當初是他說有赫連為修鬼道、殘害童男童女的證據,我們才跟著他起事,事到臨頭他卻臨陣逃脫!這老匹夫!等我出去我定要拔光他的鬍子!氣煞我也啊啊啊啊!」

  「赫連為,赫連為你給我出來!憑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我們什麼都沒做!你才成仙督幾日,就要翻天不成?!」

  「來人啊!放我們出去!」

  茱萸早做過準備,支開了看守牡丹殿的修士,赫連為今日有會客安排,也沒有親自盯著。

  「裴不沉?!等等,你是裴不沉嗎?!」

  「裴不沉怎麼會在這裡!」

  「喂,那邊那個崑崙丘的侍女,到底怎麼回事啊!」

  茱萸無視了一眾囚犯的叫嚷,轉向裴不沉:「我只是外門弟子,不善陣法,這束縛金陣須得金丹以上修為修士才能從外打開,麻煩裴公子了。」

  被困在金陣中的眾人聽出端倪,面面相覷:怎麼,這仙門通緝犯居然是來救他們的?!

  裴不沉抄著手,似笑非笑地盯著一張張或面生、或熟悉的面孔:「諸位,好久不見。」

  第147章 合劍人心善變,人言可畏

  被困在束縛咒中的修士中不乏有曾經為了攀附白玉京而對裴不沉稱兄道弟的,如今自己成了階下囚,立刻心虛地移開視線。

  還有些想起了當初白玉京遭妖禍時自己明哲保身的不義之舉,在那雙柳葉眼溫和卻嘲諷的目光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低下了腦袋。

  剩下一部分硬骨頭,有人高聲道:「裴不沉,你既已叛入鬼道,與妖女勾結,又何必來此假惺惺裝好人!」

  「對,我們就算在這裡被困死,也絕不稀罕你的施捨!」

  裴不沉搖頭嘆氣,一臉無奈地看向茱萸:「你看,不是我不想救。」

  茱萸:……真不明白寧姑娘為什麼說你是個好人。

  她清了清嗓子,朝群情激憤的眾修士大聲道:「當初裴公子身中鬼氣,實則是在風月樓內被鬼物感染,而那豢養鬼物的罪魁禍首,便是赫連為。」

  她似乎早有準備,從懷中拋出十幾枚留影珠:「我乃崑崙丘外門弟子茱萸,自天樞十七年入崑崙丘,如今是赫連為的貼身侍女。這些留影珠內皆是我在服侍赫連為期間偷偷錄下的證據,諸位不信,可自行查證。」

  金陣內一片譁然。

  「當初赫連為於風月樓設聚陰陣、豢養鬼物,又勾結誅邪淵下應龍大妖閻野並白玉京叛徒林鶴凝,釀成白玉京兩次妖禍,乃至滅宗。升任仙督之後,他為修鬼道,殺三千童男童女,囚禁空桑家主之女,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至於裴不沉公子與寧汐姑娘,皆為赫連為構陷。還望諸位長老明辨是非,同仇敵愾。」

  裴不沉平靜地抱著手,等了許久,金陣內的喧譁才漸漸平息下來。

  率先走出的是空桑長老南宮沛,他一臉愧色,話沒開口,就朝裴不沉作了一個長長的揖。

  南宮沛身後還跟著其他幾人,都是裴不沉過去熟悉的,太極劍門公孫諧與逍遙藥宗何聖姑以前還來過白玉京,就赫連含山之死來審過他。

  「裴賢侄。」留影珠鐵證如山,南宮沛等人再想裝作沒看見,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更何況,如今他們被赫連為軟禁在此,

  又知曉了他背地裡的齷齪勾當,如果裴不沉不肯伸出援手,等赫連為回過神來就會立即處置了他們這些人。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南宮沛當起牆頭草來也毫不含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當初赫連為那豎子說你修鬼道我就不信,我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怎麼可能幹出那樣傷天害理之事!」

  「不錯不錯。」公孫諧也連聲附合,「都怪那赫連為巧舌如簧,將我們瞞騙了過去,還害得裴氏滿門……定要殺了那赫連豎子替裴氏伸冤!」

  「殺了赫連為,替裴氏伸冤!」

  「殺了赫連為,替裴氏伸冤!」

  「殺了赫連為,替裴氏伸冤!」

  一聲高過一聲的聲浪中,只有裴不沉在平靜地微笑。

  他沒說話,也沒有出手解開束縛金陣。

  修士們漸漸察覺不對,閉上了嘴,偌大一個牡丹殿,一時落針可聞。

  裴不沉這才笑了:「當初輕易認定我是邪修,人人喊打喊殺,如今又同樣輕鬆就替我洗脫罪名。眾口鑠金,一朝能推上成龍,他日便可踐踏如泥。人心善變,人言可畏,裴某今日才算真正體會到了。」

  然而南宮沛等人連臉也不曾紅一下,笑道:「裴賢侄這是哪裡話,原先是我們糊塗,錯怪了你,如今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啊。」

  立刻有人連聲附合:「不錯不錯。裴公子光風霽月,怎麼能和赫連為那種陰險小人同日而語!」

  剛剛安靜下去的人群立刻又喧囂起來,裴不沉等這一波吵鬧結束之後,才溫聲開口:「諸位說這樣多,不過是想讓我替你們解開牢籠罷了。」

  南宮沛暗自捏了一把汗:「這,裴公子若是能將我們放出,一切都好商量,日後白玉京的重建、裴公子修習所需的丹藥法器,這些若是我們能幫得上忙的,空桑竭盡全力助之」

  「趁人之危可並非君子所為。」裴不沉不置可否,一個施法,輕輕鬆鬆便打開了困住眾人幾天幾夜的金陣。

  有陣修看得心中一跳,暗自將裴不沉接陣的手法與自己比較,立刻自慚形穢,不甘地嘀咕了一句:「可惡的天才。」

  束縛金陣既破,眾人魚貫而出,尚未來得及說上幾句道謝的話,就聽見天邊劍聲轟鳴。

  有人率先急急忙忙地衝出殿外,高聲驚呼:「是赫連為!」

  裴不沉提著逐日劍,抬頭朝天望去,兩道雪白劍痕且戰且分,一人胭脂粉衫,另一人褐裙紛飛,火紅的髮帶隨風飄舞,那隻他親手繡的碧綠小烏龜憨態可掬。

  他一言不發,御劍飛上前去,寧汐正差點削掉赫連為的鼻子,就見眼前突然橫出一道裹著焰光的雪亮長劍,頓時眼睛一亮:「子昭哥哥!」

  裴不沉一劍挑開赫連為反擊的空空劍,轉頭朝寧汐分出個笑:「沒受傷吧?」

  「嗯!」

  方才她被赫連為看出藏身之處,乾脆先發制人,與他打鬥起來,南宮和那老狐狸,兩頭都不敢相幫,他們一打起來就裝暈了。

  「『子昭』,呵,倒是叫得親熱。」赫連為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怎麼,在本督的洞房裡行過苟且之事,就不玩你們那情師兄情師妹的把戲了?」

  裴不沉不知想起什麼,冷笑一聲:「不過以牙還牙罷了。」

  赫連為眯起眼睛,朝地面上方看去,聞訊而來的崑崙丘修士已經將牡丹殿圍了個水泄不通,現下兵戈碰撞,戰成一團。

  他看了一會,咬牙切齒:「裴公子可真是好樣的,沒聲沒息就差點將崑崙丘翻了個天。」

  裴不沉莞爾:「對比你在白玉京做的事,如今不過九牛一毛。」

  湛藍的天幕之間,兩道華光璀璨的劍虹交相輝映,一道猶如晴空朗日,另一道則是月下流輝,同散發著暗色邪氣的空空間戰在一處。

  劍招攪動靈氣,天地之間風雲忽變,白日貫雷,地上許多修士注意到了這一響動,紛紛抬頭看去,只見兩道雪白的劍痕時而相聚時而分開,持劍的男女修士雖一言不發,動作間卻十足默契。

  有年輕修士按捺不住,一邊反抗鬼修一邊朝同伴嘀咕:「我怎麼不知道白玉京還有這麼一套情意綿綿劍?」

  同伴朝他翻白眼:「你想學也學不成,也不看看拿劍的是誰,你比得上麼!」

  半空中,赫連為再次被兩人聯手險些中劍,他看見地上同樣節節敗退的崑崙丘修士,臉色陰沉:「南宮和已將爾等所謀如數告知於本督,爾等現下住手,本督還可饒你們性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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