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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寒陽下,師妹低頭衝著他皺鼻子笑,啊,好可愛,真的好可愛,想要抱在懷裡、珍惜心疼、呵護關心、舔舐全身的那種可愛。

  她直視太陽的眼睛,所見的是怎樣的色彩?她柔軟單薄的耳朵,聽見的是怎樣的音樂?她嘗過的酸甜苦辣,聞過的各種氣味,他都想試一試。她所見的世界,一定鮮妍又美好,和他的不一樣。聽著她的笑聲,他就覺得自己能去往任何地方。沉重的**也不再是問題,他的整顆心都因為她而輕盈起來。

  炫目的日光下,她的褐色裙擺、笑容、眼睫、捲髮、異色瞳、整個人都像是要燃燒起來的金色。

  燦爛的陽光不斷刺入濕潤的眼角,而裴不沉始終捨不得眨眼。

  第59章 鬼影口口文學受害者寧寧

  風月館坍塌,出現的卻不是熟悉的風月樓,四周成了一片廢墟,幾隻食腐的烏鴉粗糲叫了兩聲,落在碎磚殘瓦上,歪腦袋看著他們。

  說好讓大師兄休息,結果反倒是寧汐自己打了個盹,醒來時裴不沉還躺在她的膝蓋上,溫和地注視著自己。

  寧汐連忙爬起來,想起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包紮:「大師兄你身上的傷還好嗎?我給你上藥吧?」

  裴不沉「嗯」了一聲,任由她掀開自己的上衣。

  月白袍被血洇濕後成了暗黑色,解開衣領後露出好看流暢的肌肉線條,大師兄平時看起來修長高挑,人也只是薄薄的一片,但實際上卻意外的塊壘分明、肌理緊實。

  寧汐小心翼翼地倒出藥粉,灑在被洞穿的傷口上,又笨拙地施術止血,然後幫他把衣服穿好。

  裴不沉這才道:「那鬼物被我鎮殺了,已經灰飛煙滅,再過兩個時辰這座假的風月館就會坍塌,屆時我們就能出去了。」

  怪不得身上全是傷。

  不過大師兄真的好厲害啊,她被厲鬼耍得團團轉,困在這裡好幾天了也沒摸到什麼頭緒,他卻自己一個人殺穿了整個風月館,還順手把厲鬼也給超度了。

  仿佛看到優等生的滿分答卷,寧汐心中突然也湧起了一股想要努力的衝勁,她忙不迭將自己得知關於唯娘的事情同他說了,他聽完也只是淡淡莞爾:「師妹真厲害。」

  寧汐心疼他有氣無力的樣子,扶著他起身,一邊道:「我總覺得唯娘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她仔細回憶有關唯娘的事情,腦子裡忽地滑過了什麼模糊的影子,卻一閃而逝,抓也抓不住。

  裴不沉先將逐日劍收起:「我先前進入過地底下它的巢穴,白骨積累成山,可見它在此地殺了不下千人。可我從未在記錄典籍上聽過唯娘這個名字。」

  見寧汐依舊呆呆的,裴不沉便耐心地對著缺乏內門捉妖經歷的她解釋:「各仙門對自己管理的屬地都有按期巡查,對於領地內異常出現的妖物鬼物痕跡都需時時記錄,並互相通知其他仙門弟子,以免滋生厲鬼大妖、無辜損失弟子。」

  他環視周圍,同腦中地圖對比片刻,沉吟方道:「此地應當是崑崙丘地界。出了如此大的事故,為何既無記錄,現下又如此安靜?」

  對啊。寧汐這才反應過來,鬼物結界裡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但他們在風月樓里被困了少說三日,如今更是暴力鎮鬼鬧出了巨大的動靜,如今結界已破、鬼氣衝天,為何崑崙丘的弟子卻沒有趕來?

  崑崙丘……

  腦子裡忽地滑過一張濃艷昳麗的臉,寧汐下意識地喃喃出聲:「赫連為……」

  話音剛落,裴不沉一把攥緊她的手腕,骨節用力到發白,面上卻泫然欲泣:「師妹為什麼還要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

  寧汐被他陡然的情緒變化給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我、我就是突然想起來,唯娘和赫連為長得有點像!」

  裴不沉幽幽道:「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喜歡聽見師妹嘴裡喊別的男人的名字。」

  寧汐:「……好的大師兄。」

  她眨眼,正困惑間,他已經把手鬆開了,又溫和地微笑,替她揉了揉被掐紅的皮膚:「不疼吧?」

  寧汐:「……不疼。」

  大師兄,怪怪的。

  寧汐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他落在自己腕上的雙手。

  大師兄的掌心乾燥溫暖,骨節修長,手背上筋絡分明,這樣一雙手似乎應該只做焚香彈琴之類的雅事,而不是用來固定住親吻的臉頰。

  她發燙的頭腦現在稍微冷靜下來一些了,可以分出心神去思考之前的那兩個吻。

  唇舌間似乎還殘留著那股霸道的白櫻甜香,寧汐剛剛平復的心跳又有了加快的趨勢。

  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她並不討厭與大師兄做這件事。比起話本子上說起男女之事會讓人如火焚身、欲生欲死,寧汐回憶起她當時的感受更像是寒冬臘月浸泡在熱湯之中,全身都暖洋洋、軟綿綿的,面頰和耳朵都發燙,手腳輕微酥麻。

  還……挺舒服的。

  她瞄了一眼身旁大師兄的側臉,日光下他如玉溫和的面容邊緣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華麗金邊。

  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但寧汐也見過豬跑,此次下山之前,裴從周托裴尚給她送了一堆話本子,她都看完了。不過話本子上只限於脖子以上的描寫,太過露骨的從周師兄也不讓她看,還特地把相關詞語全塗成了黑框,害得她時常對著滿書頁的口口抓耳撓腮。

  關於大師兄親她的緣故,她只能理解為他是受了傷、神志不清。他當時的情緒顯然不太對勁,也許是那擅長操弄人心的鬼物做了什麼刺激他心神的事情,可既然他不願同她分享,她也只好當做不知道。

  等他心甘情願再同她說吧,她會當一個耐心的好聽眾的。

  還是繞回正事。

  寧汐正襟危坐,同他分享自己的發現:「之前找不到大師兄時,我試過用玉簡傳音,卻發現有人造的陣法阻礙無法送出。」

  裴不沉也懂了她的言下之意:「鬼物能盤踞在此地許久而不被發現,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包庇。」

  甚至,整座風月館的存在都有可能是為了向唯娘投餵活人而設下的陷阱。

  有人在崑崙丘的地界內飼養鬼物,目的是什麼?

  寧汐皺眉:「赫連為在改姓前姓許,原名為許唯,我聽赫連伯伯提過一嘴,許唯二字是分別取自父姓、母名。唯娘恐怕就是許唯的生母。」

  「當初許伯母的死因十分蹊蹺,我偷聽過我爹娘的談話,她似乎是死在一場火災中,倒是與唯娘的經歷對得上。只是唯娘是風月女子……」

  她說不出口,裴不沉淡淡瞥了她一眼,替她接下去道:「恐怕許姑娘在嫁給赫連前輩之前曾經在風月館呆過一段日子,後來從良想要脫離賤籍,卻被昔日客人找上門來,其

  中不知發生什麼,最後死在這裡。她怨念深重,死後魂魄不散,又被人設下聚陰陣拘在此地,為害一方成了厲鬼。」

  他頓了一下,又笑:「也不知道赫連公子知不知曉自己的親生母親被人拘禁煉成厲鬼。」

  寧汐沒聽出他話中有話,只是擔心道:「我們要不要將此事上報給仙門?」

  仙門中人一貫秉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若是事情一曝光,眾人得知赫連為有了一名厲鬼的生母,無論其中有多少苦衷,他都免不了從此要過上被人用有色眼鏡看待的日子。

  倒不是寧汐憐憫赫連為,她只是不想連累記憶中那個溫和愛笑的許伯母也遭受罵名,畢竟也不是她心甘情願被拘禁在這裡變成厲鬼的。

  「先不要打草驚蛇。」裴不沉站起身,極為自然地牽起寧汐的手,「雖然唯娘已經被殺,可豢養鬼物的幕後兇手還沒找出來。此地聚陰陣未破,我們先尋陣眼破陣。」

  他拿出扶乩盤施法尋蹤,一邊真的像個師父一樣,對面露茫然的寧汐諄諄教誨:「聚陰陣引八方陰氣滋養鬼物,用於設置陣眼的鎮物一般也與被滋養的鬼物有關。」

  跟隨扶乩青煙的指引,兩人走到庭院一株枯死的老樹下,裴不沉施法,很快樹下就挖出了一個半人高的深坑。

  他跳下坑底,再上來時手裡就多了一卷破破爛爛的草蓆。

  寧汐知道這就是唯娘的屍骨,她懷著複雜的心情上前,看著大師兄卷開草蓆,露出裡面碎成幾截的白骨,骨頭渣旁還卷著幾幅破破爛爛的畫像。

  她一眼就認出來,是曾經在房間裡見過的美人抱羊圖。

  「真有意思。」裴不沉突然輕輕笑了,「師妹知不知道,羊羔跪乳,一般用來形容舐犢之情?這幕後真兇在屍骨旁邊放這些,是身為兒子害怕母親死後不安寧、夜來怕鬼報復,所以想要用這些東西來提醒控制她?」

  他雖然笑著,語氣里卻全然嘲諷冰冷,聽得寧汐微微皺眉。

  不知為何,她很不習慣大師兄這幅模樣。

  「會不會是許伯母死前自己要求的呢?」她小聲道,「而且,我總覺得那隻羊不是在表示母子之情,倒更像是許伯母在說她自己。」<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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