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元昭公主笑得燦爛,鬢髮上的流蘇隱隱晃動,折射出奪目的光華,好像完全沒被他那番放肆的話影響。

  「霍家世世代代守護南疆,其忠其德,日月可昭。古人曾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她又說了那句他們初次見面的話,含笑的目光裡帶著不可忽視的銳利。

  「日後無論哪位皇子登上帝位,世子您可都要為大雍,為我李家保衛好南疆啊。」

  就算你瞧不上皇族又如何?就算你有天大的功勞又如何?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二者之差宛如天塹,你註定要對我俯首稱臣。

  霍行止聽懂了李珍話中的意思,捏著酒盞的指尖愈發用力,直到發白。

  「世子忠誠之心實在令我動容,」李珍從腰間隨手取下一塊玉佩,「我要將此物賞給世子。」

  雖說君臣之間尊卑分明,但只要不是那腦子有坑的皇帝,就不會真把功臣當牛馬看待……也不會賞賜這麼寒酸的東西。

  李珍這舉動就很像拿起一塊肉扔給小貓小狗,都有點羞辱人的意思了。

  因此霍行止跟她對視著,一時沒動彈。

  李珍出聲詢問:「本宮賞的東西,世子不想要嗎?」

  君臣有時候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關係,李珍可以用賞賜明里暗裡羞辱霍行止,如果霍行止不接,他反而會被治個大不敬之罪。

  皇帝一直沉默著,將視線微微轉到霍行止臉上。霍行止則用那雙狹長的眼眸盯了李珍許久,裡面蘊含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過了不知多久,他終於拱手一拜:「臣,謝公主賞賜。」

  說完,他身旁的宮人乖覺的上前,將李珍的玉佩接過遞給了霍行止。

  霍行止將玉佩鄭重接過,小心收進了袖子裡,皇帝好像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嗔怒」地瞪一眼李珍:「簡直胡鬧,怎麼能把這種東西賞給行止?」

  皇帝都出來假惺惺地表態了,鎮南王自然要遞個台階:「公主乃是一片仁愛之心,臣與犬子十分感激。」

  「話雖這樣說,但這終究是委屈了行止,」皇帝看一眼王忠,「把各地送往上京的新鮮貢果賞給行止,再把朕庫里那把新打造的靈寶弓一併賞了。」

  王忠應是,離開承德殿準備賞賜去了,鎮南王父子則再一次謝恩。

  皇帝與鎮南王說笑幾句,席間氣氛再度熱絡起來,剛剛的那麼一點不愉快被所有人默契地遺忘。

  今年除夕的菜色倒比往年好些,李珍開始專心的吃菜,那斜對面總是傳來一陣陣冰冷的視線,她也一概不理。

  酒過三巡,皇帝離開御座,與臣子們推杯換盞起來,諸位皇子公主以示禮貌,自然也要有樣學樣了。

  李珍先敬過鎮南王,武威候,謝相等老臣,下一個人就輪到霍行止了。

  還沒靠近霍行止的桌案,那人便一直死死盯著她,李珍鎮定自若地走到他面前,端起酒壺「嘩嘩」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到霍行止面前。

  「願世子來年事事順遂,平平安安。」

  霍行止接過酒盞,一飲而盡,狹長的雙眼全程都鎖定在李珍身上,帶著滿滿的侵略與危險。

  「多謝公主,公主果真是……伶牙俐齒。」

  李珍聽懂了他的意有所指,輕笑一下:「世子謬讚了。」*

  說罷,她轉身正欲離去,卻發現衣服緊繃一下,將她困在原地。

  李珍垂下眼一看,自己的衣擺不知什麼時候被霍行止用鞋履踩住了一角。

  她試著拉了拉,衣擺紋絲不動,那人卻坐在那兒好整以暇地看她。

  「公主怎麼不走了?」

  李珍瞪他一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行止眉頭輕挑:「公主的話臣不太明白。」

  「放開我。」

  「臣又沒困著公主。」

  明明只被踩住了一角,李珍卻覺得裙角好像被釘在原地似的,她怎麼都拉不開。

  「你踩著我的衣服了。」

  霍行止這才往下一看,露出一些「吃驚」的表情。

  「是臣冒犯了,還請公主饒恕。」

  「知道冒犯了還不快放開?」

  後面還有人排著隊敬酒,看李珍立在那裡不動,紛紛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霍行止幽幽嘆氣:「實不相瞞,臣才從戰場上下來,腿受了傷,不太能挪動,就請公主自己努力了。」

  哈?不太能挪動卻能精準地踩中她裙子?

  李珍氣不打一處來,這霍行止真是比她想像的還要囂張許多!

  那裙擺被他踩得穩穩的,李珍費了吃奶的力氣都拉不出來,把臉頰急得通紅。

  她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面孔對待霍行止,眼下這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好像取悅到了他。

  他就那樣一直盯著她看,嘴角牽起一絲清淺的笑。

  【恭喜您獲得好感度5點,生命增加18天6小時】

  聽到系統播報的李珍:……

  這裡的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不放過她是吧……李珍取過酒壺,眼疾手快的將整壺酒往自己裙擺處一潑,霍行止下意識躲開,但那酒已經將他的鞋履淋濕了一半。

  他萬萬沒想到李珍還有這一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面,又看向李珍,眸中迸發出冰冷的光澤:「公主這是何意?」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李珍放回酒壺,還對霍行止一笑,「世子不會怪我的對吧?」

  霍行止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話:「豈敢?」

  「那就好,世子可要小心些,若是真控制不住自己的腳,不如好好待在南疆養傷,省得出來討人嫌……啊,我說的是腳,不是世子你。」

  霍行止眼中升騰起怒意,李珍則笑嘻嘻地揚長而去。

  除夕夜宴跟往常一樣到子時才歇,回到蓬萊宮,李珍做的第一件事就把外袍脫下,往地上一扔。

  「拿去燒了。」她指著外袍說。

  翡翠有點愣怔。皇宮貴人的生活大都頗為奢侈,一天換四五套衣服也不在話下,但李珍卻是其中的異類,常常會將舊衣翻出來穿。

  這身衣服是為了除夕夜宴新做的,才穿了幾個時辰就要拿去燒?

  翡翠看著上面華美的刺繡,覺得有點肉疼。

  「衣服是髒了嗎?要不奴婢拿去洗洗?」

  「不,直接燒了,」李珍非常堅持,「上面沾了晦氣的東西,留在我宮裡會讓我倒霉的。」

  翡翠不敢再多勸,只好捧著那衣服出去了。

  *

  正月里又是一陣忙碌,給郭皇后上完香,李珍便忙著去拜訪後宮各位主子。

  正月的天氣倒好,除夕過後就沒再下雪,李珍嫌坐轎子麻煩,幾乎都是步行前往各宮,只是在路上走著有點無趣,她就時常叫李瓔與自己同行。

  初十那天,兩人結伴準備去看謝皇后,說說笑笑的剛拐入一條甬道,李珍腳步驟然一頓。

  李瓔覺得奇怪:「二皇姐這是怎麼了?」

  李珍沒開口,只是直直盯著前方。李瓔跟著她的視線一看,發現前方有幾人正朝這邊來了,為首的穿著一身深紅色的寬袖外袍,看著華貴無比。

  那些人離她們還遠,李瓔仔細辨認了一下,才將那人認出:「是鎮南王世子嗎?」

  李珍乾乾笑幾聲:「大概是吧。」

  而後突然對李瓔說:「皇妹,我還想起一件事未處理,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幫我跟母后問個好。」

  「皇姐這是要往哪裡去?」

  「去……去仙鶴觀!」李珍道,「我想起今年還沒去上過香呢。」

  說完,她不等李瓔回話,快步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李瓔在原地看了李珍的背影良久。

  這二皇姐是不是記錯了啊?她們初四那日不是才去過仙鶴觀嗎?

  李瓔想不通,乾脆也不去想了,謝皇后還在長信宮裡等著她呢,她轉身欲走,忽然瞥見一道紅色身影立在自己身後。

  鎮南王世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

  他身上的氣勢比李琮還盛些,李瓔有點怕他,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低聲打個招呼:「世子好。」

  霍行止也許是心情不錯,今天有禮貌了許多,也對李瓔頷首:「五公主好。」

  他望著李珍離去的方向,問:「敢問五公主,剛才與你同行的人可是元昭公主?」

  「是。」

  霍行止良久沒再說話,李瓔悄悄抬頭看他,發現他一直盯著那方向不動,一隻手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嘴角逐漸浮現出一抹笑容。

  *

  李珍走到仙鶴觀底下就有點後悔來這裡了。

  但仙鶴觀很偏僻,現在回去的話必須要經過那條人最多的宮道……很容易跟霍行止碰上。

  一想到霍行止那晦氣玩意,李珍覺得還是爬九十九節樓梯好。

  新年來參拜的人多,仙鶴觀的大門並沒有關上,李珍很順利地進入了道觀中。

  對這地方,她早已熟門熟路,取了三炷香點燃跪拜,再把香插到香爐里。<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04_b/bjZrV.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