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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時候李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吐出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大皇兄要珍重身子。」

  「我會的,」李瑾有氣無力地笑笑,「我母妃自盡前留下了遺書,說她受了萬般冤屈無法言說,只能一死自證清白。」

  「但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她怕有個毒害皇后的母妃,會影響我的前程。」

  「她為了我連性命都舍掉了,我當然要好好保重,好好活下去。」

  李珍將手中攥了許久的紙條遞給李瑾。

  李瑾拿過來看了看,眉頭一蹙:「這是什麼?」

  「也許是陷害裴妃的真兇。」

  「霍行止……鎮南王世子?」李瑾的反應比李珍想像的平靜許多,「他為何要害我母妃?」

  「我也不知道,這紙條是剛剛到我手上的。」

  李瑾將紙條還給了李珍:「霍行止也好,那下毒的宮女也罷,他們都不是害死我母妃的真正兇手。」

  李珍不解其意,就等著李瑾繼續說下去。

  李瑾眼眶逐漸變得通紅,眼眸像夜空一般深不見底:「二皇妹,害死我母妃真正的兇手是我啊。」

  他臉上再度出現虛浮的笑意:「要不是我沒本事,我保護不了母妃,母妃何至於走到尋死的境地?」

  「大皇兄……」

  李珍試圖再寬慰他幾句,他卻道:「我母妃剛去,廣陽宮事忙,二皇妹先回宮吧。」

  說罷,他進入主殿中不再理會李珍,李珍只得先行離開。

  裴妃自盡一事像是一顆石子被拋進了平靜的水面中。

  起先引起一場波瀾,宮中人人都在討論此事,後面卻漸漸沉寂下來,再也沒人提起。

  皇帝皇后那邊更是連一道旨意都沒下,所有人都摸不清帝後到底要如何處置裴妃。

  相比後宮這邊的慘劇,謝修竹的調查進度卻很喜人。

  從李珍那裡得到高岑的名字,他迅速查清高岑的住處,還在高岑的住處內發現了他和季荀來往的書信。

  裡面詳細記載了他和季荀密謀構陷裴善私吞公款,虐待民工的計劃,也有人證明季荀去過高岑府上,可以說是人證物證俱在,謝修竹立馬安排了御史台的人上書翻案。

  可惜巡防衛的人奉旨去抓捕高岑時,高岑已在家中用劍刎頸,季荀也在牢中咬舌自盡。

  此案的線索到此就斷了。

  裴善的清白既還,皇帝便也不再追查下去。

  李珍清楚,高岑和季荀的死必然是雲家人的授意,可謝修竹再找不出什麼證據,她也只能暫且放過此事。

  裴善官復原職後,皇帝終於宣布了對裴妃的處置。

  他聲稱裴妃以死謝罪,事情已了,念在多年的情分上不再過多追究,收回了原先貶裴妃為庶人的旨意,讓她以妃位葬入皇家妃陵中。

  這輕拿輕放的旨意顯然不能令朝廷滿意,有許多大臣在朝會時提出異議,最後還是皇后親自出面,表示她諒解裴妃,前朝的質疑聲才漸漸平定下來。

  受害者都說不追究了,那他們這些旁觀者還能說什麼?

  裴善和裴妃的事情結束,皇帝解了李瑾的禁足,命他休整一番後和裴善繼續監督黃河工程。

  中秋前夕,李瑾和裴善離京前往黃河,這轟轟烈烈鬧了幾月的事終於塵埃落定。

  宮中剛死了人,又還在太后孝期中,中秋宴並沒有大辦,只是謝皇后邀請後宮諸人吃了一頓家宴。

  家宴完畢,大家又齊聚在園子裡賞月,不斷說著湊趣討巧的話,引得笑聲連連,裴妃好像一壺被釀壞了的酒,再也沒有人願意揭開。

  等到冬雪降落時,過去的一切都被掩埋乾淨,遺忘了個徹底,大家又圍在火爐前期待著新年的來臨。

  進入臘月下旬,李珍就要開始忙著給各宮妃嬪拜年。雪地濕滑難行,天又冷得刺骨,她日日得坐著暖轎才肯出蓬萊宮。

  這日剛停雪,皇后請了李珍去吃鍋子,她乘著嚴實的暖轎出宮,才走到半截,突然感覺轎子一晃,就這樣停在了原地。

  李珍隔著轎簾問翡翠:「出什麼事了?」

  翡翠低聲開口:「公主,前面也有一頂暖轎過來,快要跟您撞上了。」

  李珍應了一聲,坐著沒動彈,她在宮中不是第一回 遇到這種情況了,一般來說對面見到翡翠在側,就知道是她坐在轎子裡,都會主動讓行。

  她在等著對面避開。

  可李珍等了許久,暖轎還是沒有往前,她好奇地掀簾一看,發現對面的暖轎也杵在那兒,毫無動彈。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叫她讓行嗎?

  李珍正這樣想著,對面匆匆跑來一奴僕:「見過貴人,不知貴人可否讓一讓行?我家主子急著面見聖上,這會時辰已經快到了。」

  這語氣恭恭敬敬,話里的意思卻不太客氣。

  李珍挑了挑眉。

  對面的人不認識翡翠,必然不是宮裡的。既然不是宮裡人……他到底什麼來頭,居然敢如此囂張?

  李珍慢條斯理道:「你家主子遲到了關我什麼事?既然知道時間緊迫,為何不早些出發?」

  奴僕被這話噎得一時沒吭聲。

  他發現李珍不太好惹,猜她身份不低,又問:「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貴人名號是……」

  「問我名號幹嘛?」李珍回道,「難不成身份比你主子低些,就必須要讓行嗎?」

  「路邊的螞蟻還橫著走呢,你有本事叫它們也給你主子讓路呀。」

  「……」

  他倒是想。

  看那奴僕被自己再次懟得啞口無言,李珍問:「你家主子是誰?」

  奴僕略微挺起胸膛,仿佛十分得意的樣子:「我家主人是鎮南王世子。」

  鎮南王世子?霍行止?

  李珍不免想起那張寫著他名字的紙條。

  這才過了幾個月,沒想到她會在皇宮裡碰到他本人。

  不過他不是在南疆嗎?為什麼來了上京?

  「世子來上京所為何事?」

  奴僕下巴揚起,看起來更驕傲了:「南邊一小部族掠奪邊境,世子率兵滅了那部族,此次回上京是皇上請世子來共同商討相關事宜的。」

  原來是帶了軍功來的,怪不得這霍行止這般囂張。

  他立下這功勞,連皇帝都得敬他三分,他又怎麼會把皇宮其他人看在眼裡?

  見李珍不說話,奴僕還以為唬住了她,再一次開口道:「皇上正等著跟我們世子商討戰事呢,貴人可否讓一讓路?」

  軍中之事十分要緊,此刻就算皇后在這兒恐怕也要主動讓行。

  李珍坐在轎中,穩如泰山:「你剛才不是問我的名號嗎?」

  她側眼看向轎簾:「翡翠。」

  翡翠瞭然:「這位是大雍元昭公主。」

  公主……

  奴僕原本以為李珍是皇帝的哪個新寵,沒想到是公主。

  但他也沒太擔心,這幾日連那些皇子都要奉承他家世子,一個無權無勢的公主算得了什麼?

  因此他對李珍行了一禮後,也沒提主動給李珍讓路的事。

  李珍忽然嘆了口氣:「你現在杵在這兒,是想讓你家主子被殺頭嗎?」

  奴僕面露驚詫:「公主……是何意?」

  李珍聲線陡然冷了些許:「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就算立了天大的功勞也是臣子,也矮我一頭,你這刁奴竟然敢讓堂堂的公主給一臣子讓路……是嫌你家主子命太長,想給他尋個以下犯上之罪?」

  奴僕背上頓時冒出冷汗,「撲通」跪在堅硬的地板上:「小的絕無此意,還請公主恕罪!」

  他在霍行止身邊多年,走南闖北的,什麼風浪沒見過?他卻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給鎮住了。

  李珍還想說些什麼,對面那一直安靜著的暖轎終於傳來了聲響:「讓。」

  只有簡簡單單一個字,聲音又低又沉,隔著帘子聽起來悶悶的。

  主人都發話了,其他人也不敢說什麼,抬著轎子退到一旁。

  整個過程中,霍行止未再開口說一句話,也並沒有給李珍行禮的意思。

  李珍沒有計較,只吩咐了繼續往前走。

  這事本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她可以說霍行止以下犯上,霍行止也可以去皇帝那兒參她一個延誤軍情大事之罪。

  霍行止到底才立了軍功,李珍覺得點到為止就差不多了。

  兩頂轎子交錯時,恰好宮道中吹來一陣風。

  風掀起轎簾,讓李珍發現對面的霍行止正撩起帘子看她。

  他只撩了帘子一角,又很快放下,李珍只來得及看清一雙狹長而略帶鋒芒的眼。

  這雙眼帶著一點侵略性,看得李珍心中一顫,她忙轉回視線,卻不想腦子裡傳來了系統的播報聲。

  【恭喜您獲得好感度5點,生命增加18天6小時】

  ……

  這裡沒有別人,加好感度的只能是那個霍行止了。

  李珍嘴角抽搐。<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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