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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假死的消息傳出,計劃成功了一半。」林清河分析道,「失蹤了這麼幾個月,應該是生了變故。可你臉上掛笑,身上戾氣都少了許多,除了見了她我實在想不出來這些變化是為何了。」

  「你沒說錯,我見到了……公主。」喊出公主二字時,破奴有些不自然。

  「好,公主還活著,就有勝算。」

  破奴:「我其實一直想問,你要做什麼?」

  林清河沉思良久:「先把公主救出來吧,時候未到。」

  破奴脫口而出:「她不會走的。」

  林清河疑惑:「為何?」

  「她要殺齊琅。」

  林清河怔愣片刻:「也是意料之中,你告訴她離開王宮也能殺。」

  「你想讓我盡心盡力,就不應該有所隱瞞。」破奴忽然開口。

  林清河重新打量他,眼前少年只是幾個月未見,卻像是長了好幾歲:「你殺老王爺那晚,我可是……親眼所見。所以,當初並不算是初見。」

  那晚的噩夢……

  舊事重新被提及,他重新直視眼前這個自己一直認為的「瘋子」。

  他會醫術,救了很多人。幾乎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得到很多人的敬佩。明明洞察人心,可總是瘋言瘋語,說著不切實際的鬼話。

  解釋了他為何救下,林清河繼續說道:「少年心思藏不住,你喜歡公主我自然是很容易就猜到了。」

  「你說的復興大業指的是?」

  「你以為沒有戰亂就是民康物阜麼?如今天下太平,外患已除,可百姓連吃飽了都做不到!」林清河露出少有的正經,「有多少人過著食不果腹,饑寒交迫的日子?他只顧著帝王業,誰來管百姓的安居樂業?」

  「所以你也要殺齊琅的吧?」

  林清河聽罷,皺緊了眉頭:「你……」

  起伏的胸腔,被迫定了下來:「罷了,你年紀尚小,不計較了。」

  他看著眼前人反思,自己當初怎麼會信了邪!

  「公主可有讓你帶話?」

  「沒有。」

  林清河兩眼一黑,直接怒了:「費了這麼多心思你當真就只去見了一面?」

  「你彆氣了,會有人幫忙傳消息。」

  「誰?」

  「裴如瑛。」

  林清河聽到這個名字,腦中浮現了當初在破廟見到的那個人,裴如瑛的名號他是有所耳聞的:「他也是我們的人?」

  破奴想了下:「還不是,道不同。」

  林清河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微妙關係:「下次,你讓他與我見上一面。」

  「下次是什麼時候?」破奴問道,「正好前幾日他的人找到了我,我正準備寫信。」

  林清河倒是沒想到這麼快:「這次先算了,這裡的事還沒處理完。」

  破奴按照計劃,將信了出去。

  *

  經過一段時間的折磨,齊琅終於肯放過裴如瑛了。

  為何怎麼說,那如山的公務終於變少了。

  裴如瑛算是明白了,當初齊琅同意讓他官復原職的同時還要處理蘭台御史的公務員就是要讓他忙的不可開交。

  總算是閒了下來,總算是喘了口氣。

  他想了一下,要殺郭存,就要將當初趙行均的事牽扯進來了。可當初的事,沈昭也有參與,他怕會連累沈昭。

  過了那麼久,那個猜測被放大,成了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他甚至,快不能說服自己了。

  那個兇手,當真的郭存麼?

  明明滿是紕漏,明明處處破綻,他怎麼就不願意面對呢?

  他猛的注意到一件事,這局棋不能再少人了。

  趙行均,周成忠,魏廷勻,秦明安……

  若是郭存再死,這局棋要怎麼下?

  當初跟隨齊琅一起征戰的人,所剩無幾。趙行均死了,若是郭存再死,齊琅的名聲威望該如何?

  不是郭存不能死,而且唯一的武將不能死了。他只顧著私心,卻忘了大局。

  自己為何就選了一個殺不的人當兇手呢?

  連自欺欺人都難以做到,裴如瑛從來沒這麼狠過自己的聰明。

  在他發現,郭存是左手執劍時。

  以左手射箭,通常為了減少偏倚,往往會射在靶心偏右的位置。為了不偏靶心,人一般會選擇朝左偏移。

  可那支箭射在左肩……

  為了證實猜想,裴如瑛特意去看了郭存射箭。果不其然,郭存射箭習慣性像右偏移。

  那支箭,不是郭存射的。

  他的懷疑被證實,卻毫無欣喜。

  夜間裴如瑛出現在沈昭房中時,有了前兩次,她見怪不怪了。

  「正好,我有事。」沈昭從櫃中拿出一封信來,遞給裴如瑛。

  裴如瑛掃了一眼名字,是破奴。他沒急著去接,看向她緩緩開口:「郭存,我不能殺。」

  沈昭收了動作開始思索,自己應該表露出什麼樣的態度。

  「那日兇手,另有其人。」

  沈昭的手不受控制的動了一下,她差點以為,裴如瑛猜到了兇手。

  「另有其人?」

  看著沈昭眼中分明沒有一點驚訝,他的心口鑽心的痛。

  那可是殺她的人,她怎麼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沈昭拉著他的胳膊朝他一湊:「不管是誰都沒關係,我現在……有人保護。」

  裴如瑛緩緩伸手,落在了她的頭上。

  好一副美好祥和,可沈昭心中卻是如臨懸崖一樣驚心動魄。她察覺到裴如瑛眼中流露的疑惑時,這才發覺自己行為不妥,連忙找補。

  幸好,他信了……

  沈昭緩緩鬆手,將信遞上:「這封信,就勞煩裴大人了?」

  「定不辱使命!」他仍同她說笑,可話中卻多了不易察覺的異樣情緒。

  他無留宿之意,沈昭也是,裴如瑛接了信便離開了。

  沈昭坐在桌前嘆氣。

  心裡裝了事,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

  *

  池中荷花種下已經半個月了,中間裴如瑛來送過一次回信。

  當時沈昭看著信笑,裴如瑛打趣道:「昭昭不會是為了讓我當這送信鴿才答應嫁我吧?」

  沈昭回笑:「不一樣,你這隻送信鴿不會偷看。」

  他也笑,可笑意中卻帶著些牽強。

  沈昭:「怎麼了?」

  他的笑容,語氣也多了幾分自嘲:「原是我自以為是了些……」

  他見了林清河……

  那日破奴找上門來,將回信遞給他時也沒露好臉色:「信。」

  「破奴公子不必對我如此大的敵意。」

  破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我叫魏昭,昭昭明月的昭。」

  他故意這麼說,是因為於他心中,沈昭便是明月。

  「那,魏公子。」

  破奴看著他開口:「有個人,要見你。」

  第73章 「昭昭真的愛我麼?」……

  茶樓內,一間雅間坐了三個人。

  裴如瑛看著眼前男子有幾分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裴先生。」

  直到那人說了話,裴如瑛猛的想起來,他是破廟內的那人。

  「你?」他復又看了眼破奴,毫不掩飾的表露疑惑。

  林清河察覺他眼中疑惑,解釋道:「我與魏昭認識。」

  「你也是燕國人?」

  「正是,」林清河

  介紹道,「我是公主的下屬。」

  「公主?」裴如瑛聽著他的稱呼,知道了這就是沈昭口中的「同伴」,「原來是昭昭的人。」

  聽到他如此親昵的稱呼,林清河看向破奴,眼神像是在問什麼情況。

  「看我作甚?」破奴看了回去,回懟道,「也不見得就是燕國駙馬。」

  林清河立馬明白了,破奴這是沒爭過人家,怪不得進門來都沒露過好臉色。

  裴如瑛:「不知找裴某,所為何事?」

  林清河思考著,還如何開口。

  樓外街道,忽傳出一陣吵鬧聲來。

  「本來今年行情就不好,今年稅收還要加!這讓人怎麼活!」

  「哼!聽說前些日子,朝廷還要和親賠錢,送糧食。」那人呸了一口,「若真如此,還叫不叫人活了!他們倒好,一邊收著我們百姓的錢,背地裡還收我們的錢賣官!」

  「這狗朝廷,真有一**急了,我便吊死在那宮門口去!」

  ……

  林清河聽著五味雜陳,準備推窗看一眼。破奴伸手打斷:「這樣的事又不是只有今日才有,看了也是徒增煩惱。」

  裴如瑛表情晦暗不清,可微微皺起的眉頭暴露了他心中想法。

  林清河見機開口:「裴先生不是在朝堂當官麼,可有法子幫幫這些人?我雖為燕國人,可我也看不得這南涼百姓受苦。」

  裴如瑛卻難以開口答覆。

  「當初裴先生在汝陽應該也見到了,那些難民何其無辜。只希望裴大人為官,多為百姓想想。」林清河冷哼,「在燕國可不會有吃不飽的人,更不可能有餓死的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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