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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記住了,不可用真名。」林清河嘆了口氣,「胳膊上的字,記得弄乾淨了。」

  他像是被戳破心事,一陣臉紅。

  不啊,他寫的自己的名字,為何要害羞?

  「知道了。」

  他離開後才意識到,他沒說過林清河怎麼知道的?

  他親手將胳膊上的字跡模糊……疼痛難忍,他昏了過去。

  沒想到,他再次夢到了沈昭。

  他靠在她的懷中……猛的起身,驚慌失措。

  女子溫柔笑意:「怎麼了?」

  他心跳加快,沒想到再次夢到她。

  「許久未見,你長高了許多。」

  「嗯……」他點了點頭。

  女子笑著要摸他的頭:「過來。讓姐姐看看。」

  他聽話,湊了過去給她頭摸。

  女子摸了摸他的頭,又摸向他的胳膊:「疼麼?」

  他搖了搖頭,終於開了口:「不疼。」

  女子心疼道:「怎麼會不疼呢,流了好多血……」

  他忽然一陣酸澀,聲音顫抖:「真的……不疼。」

  女子好像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的說:「沒關係,姐姐吹吹就不疼了。」

  他緊張靠近,不安的伸出胳膊。

  女子溫柔的靠近,他不禁緊張,吞了口口水。

  ……

  醒來時,他滿頭大汗,忽覺身下異樣。

  執念竟化作少年春心,他對她不知何時生出了心思……

  恥辱,他只覺得難堪。

  他這種陰暗之人,不配喜歡姐姐。

  他化名無明,在南涼軍中,如林清河所料,那場戰役發生了。他在戰場上,擊殺了那個蠻夷將領,出奇的順利。

  如計劃中一般,故意將那封信讓別人得知,故意說下自己的願望。不過,他將林清河說的親情改為了……傾慕。

  他成功假死時,正準備回燕京,路上媽發了瘋,他墜馬失憶……

  後來,被沈昭救下。

  前幾日,他幫她掛燈籠,意外恢復記憶。

  沈昭聽完,若有所思:「你確定沒有騙我?」

  「我怎會騙你!」魏昭說完就發覺,好像不太妥。

  從一開始都是欺騙,再見也有欺騙。

  「若是林清河當真如此神通廣大,那他為何不提前告知南涼詐和?」

  他解釋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一開始同你一樣也不相信的……」

  沈昭問道:「你們的計劃是什麼,找到我,然後呢?」

  「他還未同我說,我在回去的路上出了意外。」

  「你……」沈昭嘆了口氣,「你是叫魏昭對吧。」

  「其實……你可以叫我破奴。」

  沈昭沒理他:「你既早就恢復記憶,為何不同我說!」

  「我……」魏昭欲言又止。

  若是告訴她了,一切都會變。如今這樣難得的日子,將不復存在。

  在她身邊,是從未有過的心安。

  他貪心的想留在她身邊,多留一會……

  她思忖後,開口:「我送你出宮。」

  他想過她知道一切後會送自己出宮,卻沒想到如此之快。正是因為猜到她會讓自己走,所以遲遲不敢同她說恢復記憶。

  他試圖挽留:「是因為我騙你了麼?我以後不會騙你的!」

  沈昭解釋道:「林清河既然如此,那他定是有自己的計劃。你失蹤這麼久不回去,他肯定是要找你的。」

  他看著她,心跳不自覺加快了:「是因為裴大人麼?我故意激怒了他……」

  沈昭否定的很快:「與他無關。」

  可越是如此,他看的越是清楚。

  年少時的執念,現在的心動。

  魏昭開口:「再等等,我就走。」

  沈昭問道:「你留下做什麼?」

  或許,他要確定裴如瑛可靠,他才能放心離開?

  第57章 「王上還未立後,臣怎敢……

  「我可以幫你,幫你殺了齊琅。」他知道,沈昭不會真的讓他去殺,只是找一個留下的理由。

  沈昭沒理他,反問:「你為什麼要與林清河為謀。」

  魏昭愣住了,對啊,他為什麼會和林清河為謀?

  「並非不信你的話,只是我還需要再斟酌一下。」沈昭看向屋內,「天色已晚,早作歇息。」

  言罷,她便進了門。門被關上時,魏昭心頭一震。他忽略了沈昭的疑心,只想著到時候與她說清楚就好。

  油燈未燼,冒出的焦煙在黑暗中遊蕩,晦暗不清。

  破奴是魏昭,魏昭就是在戰場上殺蠻夷將領的少年……林清河還活著,他還等著她。

  *

  裴如瑛回至宮宴時,宴會還未散。有幾個大臣喝多了,爭著要給齊琅敬酒。

  裴如瑛若無其事的回到了位子上,抬頭瞬間,對上了一雙深沉的眸子。

  那眼神,暗藏鋒芒,欲刺穿一切。

  他識趣低眸,以示臣服。

  不料,齊琅卻忽然開了口:「裴卿這是出去做了什麼,這麼久才回來?」

  方才裴如瑛離席,齊琅便已注意到他。

  他起身行禮:「回王上,臣方才出去醒酒了!」

  齊琅掃視桌前那杯酒,他未飲分毫。他開口道:「今日是除夕,眾愛卿皆來賀歲,怎麼不見裴卿……」

  裴如瑛從一直以來都不喜應付場面,齊琅是最清楚不過。今日故意為難,裴如瑛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端起酒杯,朝齊琅敬了一杯:「臣敬王上一杯!」

  齊琅見他喝下,卻沒有讓他停下的意思。

  裴如瑛又倒了一杯喝下:「這一杯,祝南涼太平盛世!」

  直到裴如瑛喝了四杯,他才滿意:「好了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孤故意刁難!」

  裴如瑛聽令坐下,只覺腦袋發昏。

  齊琅看著有些醉的裴如瑛,反開口道:「孤記得陸大人家的千金還未定親吧?」

  陸大人聽到自己被提到,一時間慌張無措:「是…… 」

  齊琅拿起杯子,又放下:「傳聞中令千金可是閩都第一才女。」

  聽到齊琅說起這個,陸大人不禁開始緊張起來了。怕不是王上相中了自家女兒,自己這是要一步登天了!

  陸大人謙虛道:「那都是傳言,傳言!」

  「話不能這麼說!」齊琅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令嬡年歲幾何?」

  陸大人欣喜不已:「十六,眼下正是該尋親的年紀!」

  「好!」齊琅猛拍桌子。

  陸大人見狀,欣喜若狂,嘴角恨不得咧上天了。可下一秒,幻想便立馬破裂了。

  「正好,裴大人也沒尋親!」

  一語出,眾人紛紛看向裴如瑛,他瞬間清醒了,忙道:「多謝王上關心!只是臣並無娶妻意願。」

  眾人聞言,大氣不敢出。竟然敢這麼拒絕君主,裴如瑛是第一個……

  誰知齊琅卻笑了:「裴卿也到了娶妻的年紀,家中事務也該有個人管一些,孤覺得那陸家姑娘才學橫溢,與你甚是般配。」

  言外之意,看不慣裴如瑛無牽無掛每天輕輕鬆鬆的樣子。

  也不知是酒勁上頭還是煩悶,他竟直接開口:「王上還未立後,臣怎敢娶妻。」

  臣子紛紛投來驚訝的目光,直覺的裴如瑛喝多了說了瘋話。誰都知道王上離後娶妻一事是禁忌話題,此人竟然敢直接搬出來賭王上的嘴……

  「說來怪孤了。有此賢臣,實乃國之大幸!」齊琅說這話時,語氣卻不像是誇讚。

  眾人緘默不語,不敢出聲。

  還是最後齊琅笑了笑,這才恢復了方才的熱鬧。

  周遭舞樂嘈雜,裴如瑛頭疼發蒙。直到宴會散了,他還沒緩過神來。

  *

  新歲。

  休沐日,齊琅過來用了早膳後也沒有什麼事。

  由於沈昭昨夜沒休息好,今日還起了個大早,此刻只想睡個回籠覺。

  齊琅卻賴著這裡不走了:「這幾日政務繁忙,許久都沒來尋你了,阿楚可有想我?」

  沈昭敷衍道:「王上管理一國之事,忙些自然是應該的。」

  齊琅拿起一個橘子,開始剝:「昨日宮宴,發生了一件趣事。」

  沈昭回道:「何事?」

  「孤看裴如瑛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好心給他賜婚,可他不領我的情。」齊琅剝好橘子,取出一瓣遞給沈昭。

  「妾不吃橘子。」沈昭脫口而出,隨後看向他,「那裴如瑛果然是不知好歹。」

  齊琅悻悻收回手:「不吃麼?孤記得你不是挺愛吃的麼?」

  沈昭愣了一下,忙解釋:「那是因為橘子是王上給妾剝的,如今妾不想委屈自己了。」

  齊琅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語氣中說不出來的滋味:「你不喜歡的,孤從來不想強迫你。」

  他吃了一口橘子:「你不喜歡橘子,可因為孤是君王,你只能喜歡。孤從來不想用自己的身份去逼你,可偏偏總是弄巧成拙。」<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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