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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字如晤,昭昭。

  臨行之前,我曾誇下海口,最慢不過三月,可如今好像要下輩子了。

  我最後悔,便是沒能放肆一回,瘋一回。我們之間,隔著道義禮法。

  我不敢,我懼怕,我鄙夷。

  可真當臨死之際,我只後悔,當初為何不拘著自己。我那日,就該趁著那場大火帶你走的。

  是我,瞻前顧後不夠決絕誤了時機。

  你可還記得,我說想與你看花燈?

  為何呢?

  因為那日,我見你同齊琅一起看了花燈。我忽然就妄想著,若是我能與你看一次就好了。燈火闌珊,在你身旁。

  我大抵本來就不是個君子,從第一次見你,我就已經心動了。那時,我第一次覺得,我就是自己最鄙夷的好色之徒。

  若是有下輩子,希望你是個尋常家的姑娘,不要背負這亡國之恨。我知道你從不如表現的那般開朗活潑,心中壓了許多事。

  可我窺不到你內心,只能盡力幫你。

  我只恨自己沒有能力,不能讓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困在王宮與困在一方牢獄有什麼區別呢?不過是王宮這座牢籠大了些。

  要活著,要快樂。

  若昭昭再遇一個良人便好了,不過不能比我好。這樣的話,昭昭怕是會忘了我吧?

  此生唯有二憾:一是昭昭,二是未見海清河晏。

  願卿安。」

  紙太小了,他沒說完。可真要說起,這桌上的紙也不一定能寫下。

  他不敢奢求,唯許她平安就好。

  翌日,裴如瑛拖著病體出門,邊走邊咳嗽。這裡的人幾乎都倒下了,除了還英。

  臨城的天空,是灰的。

  一抹亮色出現的時候,顯得尤為不真實。遠處,停了一輛黃色的馬車。

  裴如瑛看向遠處車馬:「咳咳……還英,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馬車在隔離的交界處,裴如瑛怕將人傳染了,不敢靠近。

  還英玉過去車上人說了兩句話,回來時滿臉驚喜:「大人,她是找你的!」

  「找我?」

  他沒注意到,馬車上的人也跟著還英來了。

  女子掀開帷幕:「裴先生。」

  裴如瑛愣了愣:「秦姑娘?你怎會在此?」

  「自然是來解燃眉之急的。」秦婉儀掏出一張紙,遞給裴如瑛,「還沒來得及道謝,多謝裴先生告知我父親下落。」

  裴如瑛將紙接過,打開看了一眼,有些迷茫:「這是……」

  「裴先生有所不知,燕國有暗道。這暗道之下,說不定有先生需要之物。」秦婉儀低頭看了眼還英,方才這女孩三言兩句便將自己問個清楚,是個可造之材。

  裴如瑛又細細看了看,終於看懂地圖的意思。他問道:「這地圖,是誰給你的?」

  「先生覺得呢?」

  「是……她麼?」

  秦婉儀只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誰?」

  「自然是王上。」秦婉儀看出他眼中的不可置信,「此為考驗,王上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你不聽命令來到這臨縣,王上沒有處罰便是好了,所以給你個繩子,這活路還得你自己尋。」

  他有些不敢信:「是…這樣麼?」

  「我自是沒有理由騙先生的。」秦婉儀又掏出來一封信,「這是手書,至於為何讓我來,自然是不想聲張。」

  裴如瑛看了眼,卻是是齊琅的手筆。

  秦婉儀:「既信送到了,我也要去江南了。,親的遺體應該也在回江南莫路上了。」

  她踏步,揚長而去。那一抹黃色,最後也消散在灰暗中。

  裴如瑛站在風中,看著那張地圖,心中久久不能平息。他,沒有被拋棄麼?他所效忠的君王,沒有錯……

  後來,他便按照地圖上的暗道,在密室中尋到了許多東西。有書,有一些錢財,還有他想要的……藥材。

  他看著那些東西,壓抑了許久的內心終開心了一次。臨城,有救了……

  他看著那封地圖恍惚,真的是齊琅麼?

  他調試了幾副方子,見有了成效便立馬叫人熬了喝,疫病終於被控制住了。

  那暗道中的東西,他只拿了藥材。臨行前,他將地圖燒了。

  還英尋他,遞給他一個荷包。

  「這是什麼?」

  還英回道:「紅蓮,夠你種一池子了。」

  裴如瑛接過,朝她道謝:「多謝。」

  「你是個好人,祝你能與心愛之人相守一生。」

  裴如瑛第一次聽到享受一生這個詞,有些疑惑:「相守一生?」

  還英點了點頭:「對啊,幸福也好,快樂也罷,倒不如相守相伴一生。我阿爹也愛我阿娘,可最後不也沒能白頭偕老么?」

  相守一生,這個詞已是最大的祝願。

  結為夫妻,百年好合?這些,都是他不敢祈求的。

  「謝謝你的祝願。」

  *

  裴如瑛已經給沈昭梳好了頭髮,他將手鬆開:「好了。」

  「裴大人的手藝不錯。」

  他卻見面解釋:「我未曾給別的女子梳過頭……」

  「裴大人多慮了,我只是誇讚一番。」

  「罷了,你也不在乎這些事。」裴如瑛看著她,沈昭從不是拘泥情愛之人。

  「無事,我便走了。」沈昭看了眼門外,「裴大人也該出宮了。」

  「我還是想問一遍,那地圖可是你畫的?」

  沈昭聞言,笑了笑:「燕國地圖,你覺得還有誰會畫?」

  「那為何秦姑娘說,不是你……」

  「你覺得呢?我只是畫了這地圖,其他的裴大人不應該問我。」

  沈昭這應該是變相否定了,他聞言心中也有了判斷。

  裴如瑛和沈昭一前一後出來,他看了眼了外面的破奴,立馬折回去湊到了沈昭的身邊,他伸手去理她的頭髮:「別動,頭髮亂了……」

  沈昭知道他有意為之,索性也任由他去了。

  可破奴就在一旁,直直地盯著兩人。

  「裴大人,還沒理好麼?」

  裴如瑛笑了笑,收回了手。眼見著他就要走了,裴如瑛開口道:「下次,昭昭可否告訴我發生了何事?」

  何事?沈昭沉默不語。

  「我先走了。」

  沈昭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破奴湊了過來:「姑娘要回去麼?」

  「回去吧。」

  破奴好像不並未因沈昭開口說話而驚訝,只應下:「是。」

  裴如瑛在燕京所遇之事,有點超她的預料,他以為裴如瑛是誇張了,卻沒想到他真的差點死在了燕京。

  沈昭病癒之事,宮娥立馬通知了齊琅。

  齊琅知曉沈昭恢復了,心情暢快:「阿楚從前不喜歡與人說話,如今可願意同我多說會兒話?」

  沈昭見他每一眼,都會回想起那些燕國亡靈。

  齊琅看著她,伸手要摸他的頭髮:「阿楚今日的頭髮,好看。」

  她的觸碰,要比往常更讓她抗拒。

  齊琅摸了摸她都頭髮:「為何不說話?可是嗓子不舒服?」

  「王上,妾乏了。」

  這是她自出宮那日以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冷漠,不帶任何情緒 ,像是疲憊極了。

  「那阿楚好好休息,我改日來看你。」齊琅沉浸在喜悅中,全然未察覺她已判若兩人。

  這裡,卻是如同囚籠一般。

  破奴在門口處默默站著,他相信著,守著姑娘就好。有一個聲音在他腦中一直提醒,保護她,守護她。

  他不受控制的想著,像是一種信仰。

  第48章 「公主……可是喜歡都……

  齊琅推門離開後,沈昭像是一下子泄了氣,垮坐下來。

  如今能開口,她倒寧願自己還沒好,起碼不用再說些應付的話。

  她今日也是昏了頭,淨做些衝動之事。裴如瑛好像並不相信地圖是齊琅給的,罷了……模糊不清也不一定是壞事。

  方才她開口說乏了,不是應付,而是她真的累了。

  綠珠過來侍奉她梳洗,見她的髮型,開口道:「姑娘這頭髮是春黛弄的麼?好看!」

  沈昭察覺她語氣中似是有些失落,平日裡頭髮都是春黛弄的,「下午時頭髮被我弄亂了,她便給我隨便綁了個頭髮。」隨後她又添了句,「還是你綁的舒服些。」

  綠珠聽她突如其來的誇讚,嘴角是壓不住的開心:「姑娘喜歡,那婢子以後還給姑娘扎!」

  或許,在她眼中,她便是未來的王后吧?

  她這樣想著,綠珠忽然道:「姑娘此次出宮,可開心?」

  沈昭見她今日開心,話也多了起來,她沉默不語。

  綠珠見狀也追問,岔開話題道:「上次姑娘說的懷寧在哪裡?」

  懷寧……若非裴如瑛說了,他還不知道臨縣才是真正的燕京,「怎麼問起這個了?」

  「我快到出宮的年紀了,我想……」綠珠欲言又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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