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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立時招來了上卿姚賈,還有嚴江親自帶回來的酈食其。

  很快秦國使者便帶著秦王親筆國書,飛快奔去了齊國。

  ……

  「當今天下,六國清晏,天下安寧,然齊據鹽鐵之利而掠天下之財,非盟友之為,今我秦王,仁義顯得,過往不追,只令兩國共利而治天下……」

  接到秦國國書的齊王冷汗濕透脊背,幾乎不用商量地接受了秦國的要求,願意以最低的價格出賣鹽鐵於秦國,只願秦王能夠息怒,齊國權貴們也鬆了口氣,覺得雖然價低了些,但還是有錢賺,不是什麼大事。

  至於說收入減少,那也很好解決,把成本轉嫁到鹽戶身上便可,他們是人上人,怎麼能過得庶民相差無幾的日子?

  只要能存齊國社稷,一切都不是問題。

  在秦國的高壓下,齊國上下全速運轉,大量的鹽田被開闢,大量的鐵錠運上商船,輸入秦國。

  被徵發的士卒終於有了喘息之機,得以歸鄉繁衍生息。

  一時間,天下居然詭異地安寧下來。

  秦王在沒有戰場牽制精力的情況下,秦王也騰出手來,將路驛、通商、賦稅、度量衡、文字等事情一一釐清。

  李斯一時間忙成了皮球,而初執大任的韓非亦沒讓秦王失望,後者在咸陽學宮當了快七年的祭酒,他師從荀子,對諸子百家皆有涉獵,並無太大偏袒,只是這幾年,把李斯與他之間的情份,看得明明白白。

  能寫出《韓非子》這種巨著,韓非絕對不是個蠢人,他當上「吏曹」的第一個月,便制定了一套吏者考核制度,對不同的職位,定下不同的位置考評打分依據,而且不止於考評中低級的官吏,李斯這廷尉也被列入考評之中,一時間,幾乎將滿朝官員得罪了個乾淨。

  兩人直接將關司打到秦王案前。

  秦王把他們各自安慰了一番,把「九卿」這一層的考評權利拿到自己手上,這才算是完事。

  蒙毅跟在韓非身邊,也終於看明白了,別看李斯和韓非見面時師兄師弟叫得親熱,實際上那情分薄得和紙一樣,風一吹就飛了,雨一淋就散了。

  韓非做為韓國公子,他的路也只有一條,當朝諸公劃分明白,做秦王純臣,如此,才能避免一丁點有可能的猜忌。

  秦王並沒有直接急於統一文字之類的事情,而是先釐清了各地秦吏的控制程度,這才在控制力最強的各地推行秦錢,錢是最直接的文字,也最容易更改。

  他行事雷厲風行,但落地卻極為平穩,不到半月,韓、魏兩地秦錢就已經通行無阻,然後更開始處理趙燕兩地,對當地的反對聲浪,也是懷柔與鎮壓並舉。

  秦國這頭巨獸,在一口氣吞下比他本身還大一倍的土地人口後,終於暫時緩和步伐,開始消化這天量的食物。

  秦王很快就被大小雜事淹沒。

  嚴江見這些不是自己擅長的,就沒有繼續在秦王身邊當顧問,他享受著難得的自由,去見了張良。

  當年的單薄少年已是玉樹臨風,任誰看了都會贊聲「好郎君」的玉人。

  這些年在他的努力下,他旗下帝國商隊,足跡遍布百越、陰山。向北走過了東胡、樓煩、林胡、匈奴、歲莫等部族,向南走過了甌越、揚越、駱越、閩越、楊越,甚至發現了夜郎國的蹤跡。

  他從北方帶回的牛馬無數,有效支持了秦國的農業發展,這些年秦王能連續不斷地向六國發兵,張良是要記下一功的。

  嚴江一一品嘗了張良帶來的各種茶葉,悠然問:「子房最近可好?」

  「謝次卿關懷,良甚好。」走過了東南西北,張良早已不是當年的衝動少年,他淡然自若地講解著這些年的見聞,同時也敏銳發現秦國這些年的不同之處。

  「可成家了?」嚴江笑問。

  「不曾,吾漂泊在外,何必耽誤女子年華,」張良說到這,微微笑道,「家父倒催促了幾次,但吾弟有子後,便不再心急了。」

  張家入秦之時,他弟弟才八歲,吃過一段苦頭,如今已經成家,在咸陽學宮求學,準備在秦朝中混。

  嚴江想起歷史上張良弟弟死了不葬,張良走遍全國找大力士的故事,笑道:「那要恭喜子房。」

  兩人寒暄了兩句客套話,張良便珍而重之地將一張綢圖拿出,其上畫著匈奴各部草場、人數,以及牛羊馬皮的細節。

  嚴江一一看去,向張良道了聲謝。

  「只是為天下安寧罷了。」張良嘆息道。

  「怎麼,看破紅塵,想歸隱山林,修成神仙了?」嚴江調笑道。

  「嚴子不是自稱西王母之使麼,若神仙皆如你這般,那還是不成得好。」張良綿里藏針地道。

  嚴江朗聲笑道:「這話,我便當誇獎收下了。」

  沉默了一上,他還是問道:「你有什麼打算,這商路之主,還要繼續麼?」

  張良笑道:「嚴子這是要鳥盡弓藏?」

  「給你機會,你不要,就不知下次是幾時了,」嚴江悠然道,「你不是我,難以四海為家。」

  張良笑意一斂。

  嚴子這是在邀他入朝。

  而張氏一族曾經五代事韓,他父親已經明確表示不會為秦王效力,那現在的問題,就是他要不要擔下這復興家族榮耀的擔子。

  「秦王如今,行事柔和許多,想是次卿之功吧。」張良試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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