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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世至萬世,便是只傳二世,對否?」

  「寡人在世時能鎮壓天下,一去便二世而亡,必是未能及時安排後事,對否?」

  「大秦之軍,未能救國,是有權臣為亂?」

  「阿江,你預見之天下,可有你在?」

  這是他問過的所有問題,其中有最後一個,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也是這最後一個答案,讓他這些日子心中的焦灼與憤怒,全然平息下來。

  阿江對他的愛,比他想像的更深。

  所以,這一路上,才會想盡辦法告訴他。

  秦王思及此,驕傲了好一陣子,這才默默把朝上眾臣回顧了一次,權臣之一不必想,李斯必是其一,此人有大才,也最得他倚重,但只是一想到這人比他大二十有餘,卻那般能活,便甚是不悅。

  但僅有李斯,定然還不夠,中樞之中必有近臣為亂,才能滅去邊軍統領,難道是蒙毅?不然,蒙毅雖掌璽印與禁衛,卻是自己看中的丞相之才,已經準備讓他進入朝堂。

  那麼,便是自己準備提拔的趙高?

  不錯,當年初見阿江時,他自稱姓趙,阿江誤會他是宦官,立時便起了殺意,讓他兩的初見甚是狼狽。

  趙高與李斯勾結,如是觀之,必然未立自己心儀之子,而是選了無能之君?

  如此一來,朝堂必然動盪,以李斯之心胸,自己這些的重臣,恐是難留幾人,就給六國可乘之機?

  那麼……

  秦王政一時得出讓自己火氣甚大的結論,他死之後必然沒有兩年,秦國就步了六國後塵,自己一番苦心經營,當都被給別人撿了便宜!

  他跟在阿江身邊時,曾嘲笑西方亞歷山大不會經營後方,但若真有此事,那麼,秦國比那馬其頓當也未好到哪去,甚至自己的後代子嗣,也當如亞帝那般被屠絕一空。

  真的是……荒謬!

  他深吸了幾口氣,才平息了心中怒火。

  他躺下身,抱著阿江壓壓驚,甚至學著阿江,埋在他髮絲里深了一口,終於有些明白他為何那麼喜歡吸陛下了。

  果然,很舒適,讓人安心。

  -

  嚴江睡了一天一夜,才被餓醒。

  起來時,腰背像被折了一樣,以他的身體素質,整個韌帶都是崩傷的酸痛感,可想而知昨天折騰的有多狠,更不必說身後的異樣了。

  媽的虧大發了。

  他想掐身邊的秦王泄憤,然後看到案上的陛下一臉無辜地將頭轉一百八十度,甚至還歪了下頭,滅滅了兩聲。

  它在問,阿江你醒了?

  氣不起來了,嚴江虛弱地躺回去,整個人灘在一張人餅:「罷了,這回算你贏了,我認。」

  他不是什麼輸不起的人,而且,這次是自己送上門的,將作繭自縛這個成語演練的淋漓盡致,自己挖坑埋自己,都怪不到秦王頭上去。

  更重要的是,就像他不會觸碰秦王底線一樣,而秦王做的事情,離他的底線也很遠。

  甚至都扯不到逼供上去,這傢伙已經自信到用那麼一點線索,就能解完整個迷局的答案了——應該不和事實區別不大。

  他反而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這鐵頭肯這麼問,是相信他的話。

  這麼多年了,有人能分享,還不是自己主動說出去的,其實反而安心了。

  「如此要事,阿江大可以直說,何必幾番迂迴暗示,」秦王懶懶地從他身邊支起身,微微勾起唇角,「寡人何曾不信你了?」

  嚴江輕哼一聲:「你素不信白送之物,必要自己奪來,才會安心。」

  一個帝王的權利生死之事,已經觸及他的根本,簡單的言語,根本就打動不了他,他就算說了,秦王也不會全信,與其在兩人之間留下隔閡戒心,不如不說。

  秦王政緩緩伸手,勾起他一縷黑髮,眉眼之間,都是散漫的笑意:「能奪得阿江之心,讓吾甚是安心。」

  之前的交心,都只是表面的接觸罷了,而這次,才是真的不同。

  那是阿江心裡壓住最深的秘密,也是他與世人最為格格不入因由,被他掀開,獲得,甚至可說是掠奪到了。

  他們之間那無形的牆,被他打破。

  這才是真正讓他安心,自此之後,阿江便是走得再遠,也會回到他身邊。

  因為這世上,寡人才是世間於他最大的不同,遠勝那些刺激感。

  能拿下阿江,他花費的心思,可不比滅六國要少。

  嚴江有些疲憊地笑笑,閉上眼睛:「阿政,睡過來點,讓我靠一靠。」

  秦王滿意地將人擁在懷中:「昨晚可還滿意寡人雄風?」

  「嗯。」

  「嗯是何意?」秦王故意問他。

  「尚可。」嚴江懶懶地答道。

  「只是尚可?」秦王微微挑眉。

  嚴江閉著眼睛,伸手去摸針,被拿住手腕咬了一口。

  「別鬧了,你奏書改完了?」抵擋不了,他做柔弱狀態問。

  「當初可是你前後幾番明示寡人是被累死,」一法通百法通,秦王自認回想以前,簡直處處都是答案,微笑道,「有此話,自當適可而止。」

  應如阿江所言,早睡早起,按時進餐,再不能如以往那般廢寢忘食才是。

  這天下與阿江,都如此美好,豈能不長久些?

  「那是你是想累死在我身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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