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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因為秦國吸引了五國火力, 他們才能安穩那麼多年, 看看當年齊宣王多笨, 合縱打進函谷關有什麼用, 雖然逼迫秦國還了地, 可還的是韓魏趙三國之地,齊國一分好處都沒得,秦國一縮, 反而在後來讓六國騰出手來, 把齊國滅了。

  他們可不會再上一次當了。

  於是巨多齊人心裡, 想的都是還可以跟著秦國混。

  所以, 就難怪嚴江提起秦王準備問罪他們收容六國流民之時,會滿坐皆驚了。

  要是秦國真拿這個理由攻齊, 豈非是無妄之災?

  秦軍的鐵蹄,齊國要是說自己抗的住,楚趙魏燕怕是立刻要跳出來扇他一耳光。

  一支五十年沒打仗的軍隊,知道路往哪邊長嗎?

  「這,這從何說起!」王孫田安旁邊的太史家主第一個激動地拍上了桌子,「這六國流民蜂湧而至,有財的讓我齊國糧價上漲,無財的便聚為群盜,掠劫鄉里,國之上下皆為此煩擾,怎能說是吾等收容流民!」

  「不錯!這流民還常時勾連,擅開商貿,讓我齊地商貿多有虧損!」

  「流民之中老幼皆少,多是青壯,擔憂民亂,我等只能暫且收著……」

  ……

  一時間,在座的賓客們紛紛開始訴苦,半點沒有先前說收刮流民財富時的其樂融融。

  嚴江一邊認真聽,一邊不以為然,能逃到的齊國的,都是諸國有錢有權有勢的高端,其中未必沒有能人,齊國卻只將他們當成提款機,而不好好安置收容,遲早會出大亂子。

  不過他是來搞事情的,便不用提醒他們了,於是他等諸人說得漸漸沒有話後,這才緩緩道:「諸位貴人說得極是有理,在下佩服,然秦朝素來霸道,無理也要聲高,據五國而收天下之財,處河西而霸河東之地,對人丁戶籍更是天下最嚴,如何能忍到嘴之物離手而去?」

  這倒是,秦國打人,既不看日子,理由也牽強,賓客們面露憂愁。

  倒是王孫田安鎮定下來,自若道:「秦齊素相交甚密,到時齊地自會向秦王派遣使者,化解誤會。」

  嚴江贊了聲王孫英明,然後又反問:「但五國流權貴盡在齊國,皆有復國之念,甚易再出一二荊軻之流,有此隱患,秦王何能安睡?」

  陛下端著翅膀,不悅地勾了阿江的褲腿,不提荊軻不行麼你?

  這還真的可能性極大,田安身為齊王孫子,哪被人這麼頂過,一時不悅道:「那你說,應如何?難道把這些流民全趕走麼?」

  嚴江微笑道:「自是不得,流民甚多,若散入鄉野,必成流寇,悄然越境,困擾諸地,得不償失。」

  後世的戰爭流民往歐洲跑,真的是那裡的人聖母嗎?官員腦里都有包嗎?當然不是,當成千上萬的人已經過來了,如果不找出一條正式的入境通道,只將不合格的遣返,那麼後邊過來的人,他們就會化為黑戶,越過沒有修邊境牆的國度,消失在茫茫無際的人群里。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如果加大警力甚至派遣軍隊搜查,一不說其中的花費,光是人在絕境下會幹些什麼,就足夠讓人投鼠忌器了。

  治國從來不是一拍腦袋心血來潮,更不可能完全按喜好來,這點,鐵頭嬴都做不到,更何況齊王呢?

  想到這,他輕咳一聲,朗聲道:「而如今,錢賤而糧貴,在小人看來,並非是糧粟不夠,而是錢物過多,吾有一計,既可使秦無怪罪,又可安齊地亂民。」

  田安看了一眼他身邊的田巿,眉宇間似是恍然大悟了一下,不由自主就帶上一絲嘲諷之意:「那就請你說說有何妙計罷。」

  說不出來,他就說死田巿這個總和他做對的蠢物。

  嚴江隨口瞎編道:「齊地五十年未起干戈,藏富於民,糧草豐足,足供三十萬大軍所需,諸國流亡不過數萬人者,卻使粟價翻倍,何也?皆因五國之財浮於市井……」

  他搞事的時間腦子轉速超高,半點不慌,言語間侃侃而談,神采飛揚,用自己知道點皮毛的貨幣知識可勁地忽悠。

  為什麼齊國物價上漲,庶民和流民日子都過得難,市場上貨幣太多了啊,太多了要怎麼辦呢?

  好辦,你們回收錢啊。

  明搶當然是不能,但是可以用齊國的錢換五國的錢啊,你們規定多少齊錢換多少六國錢幣,就如用多少小麥可以抵粟米的稅賦一樣,均輸嘛。

  該定多少兌換比例?這當然是貴人你們該考慮的問題啊,反正他們的錢少了,物價就下來了,庶民們當然也就不鬧了。

  沒那麼多齊錢去換怎麼辦?

  好辦啊,你們可以打欠條啊,或者說給點「XX可以在XX開荒政策、XX可以在哪煮鹽」的條子來抵押啊,然後把收上的銅錢融化重鑄為大量齊刀,規定六國之錢不可在齊流通,發現一律沒收,這便不是明搶了!

  這樣,在他們來官府兌換時,就可以把他們的人口、數目,以後幹什麼弄清楚,這樣登記在冊,方便管理了,以後秦王要問起罪來,便可以將籍冊予秦王一觀,說他們已經成為齊國順民,鬧不出事來,如此一來,豈非天下安寧?

  眾齊國權貴聽得目瞪口呆,還能這麼玩?

  但聽得好有道理啊!

  齊國重商,有「冠帶衣履天下」之名,在齊地的人,或多或少都懂一點經商之道,當然能看出其中的可執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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