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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種情況下,流言四起。

  嚴江根本不用打聽,就能聽到各地士兵們悄悄商談,說起了王翦是不是想如樂毅一般,在楚地擁兵自立,裂土封王?

  樂毅當年就是占齊地五年不回,被齊國的田單用反間計,在燕王面前說樂毅傭兵自重,燕王果然心憂,於是讓騎劫代替樂毅任將領,並召回樂毅燕王。滅國將領由王者秒變鹹魚,田單抓住機會成功復國。

  戰國的各種計策總是被人反覆使用,項燕不但成天讓人說王翦的黑點,還親自讓使者去信,說願意卻王翦將軍立國,反正各種表演,就想讓秦王起疑心——就項燕看來,六十萬大軍獨於一人之手在外,哪個君王都會睡不安穩。

  遺憾的是,秦王睡得非常安穩。

  雖然那隻貓頭嬴每天都要來回兩百里,親自去王將軍身邊聽聽壁角,每夜巡邏營地比王翦還勤快,但就是睡得很穩。

  這種情況,讓陛下都瘦了,當然,來回十幾日後,嚴江驚喜地發現愛鳥一口氣飛回陳地時都不喘的不那麼厲害了,非常愉悅地表揚了它。

  當日子過到十二月時,天已冷起來,地面凝上了霜,陛下飛來飛去回來時,就有些慘了,雖然鳥類羽毛保溫不錯,但誰讓陛下是只溫室長大的柔弱鳥呢?

  飛翔從不是它的主業。

  又是清早,有些顫抖的鳥兒在寒風中撥開窗戶,帶進一陣冷風,然後撲入床帳,鑽進一處溫暖之中。

  「你有的是探子盤踞營中,每日大小事宜都會匯報,何必日日親身前去。」嚴江憐惜地摸著可憐的陛下,對秦王道。

  行宮的地熱燒得很合適,薄被裡的青年坐起時,露出健美又豐滿的胸膛,接過戀人遞來的中衣,自然地穿起,淡然道:「此為大事,謹慎為好。」

  嚴江心中瞭然:「消息是不是已經傳入咸陽了?」

  反間計能暢行兩千年,弄死李牧岳飛樂毅項羽袁崇煥等名人無數,不是因為君王腦子有包,而是因為承擔不起將領反叛的後果,所以需要以防萬一。

  秦王這些天收到的奏書猛然翻了一倍,估計王翦在楚地吃了快一年的閒飯,不但吃痛了國庫,也吃空了國內官員們對他的信任。

  所以,秦王這時的態度,就至關重要。

  「不錯,」秦王政眉心微蹙,「連李斯王綰,也讓吾多加小心。」

  嚴江失笑道:「果然是三人成虎,秦有王上,甚幸也。」

  李斯王綰未必是不信王翦,而是在他們的位置上,提醒王上注意是為人臣子的本份。

  秦王政略略點頭,卻突然問道:「趙地遙遠,你若真放心不下,何不親身而去,見之安心?」

  這話題跳的有點快,也有點危險……嚴江隨手放下陛下,修長柔韌的手臂便盤上了王者的肩頸,親昵道:「為蒼生一盡心力罷了,能則已,不能便罷,再者,滅楚事大,阿政成日為天下歸一操勞,我怎能舍王上而去呢?」

  按歷史來說,趙地地動時趙國未滅,有趙國救助,而今因為自己的蝴蝶,趙國早就涼了,不搶救一下,他會過意不去的。

  他的說法明顯愉悅了秦王,雖然知道阿江鬼話張口就來,但還是精神抖擻地洗漱工作去了。

  過了一會,改文的刷刷聲響起。

  見討厭的兩腳獸走開了,花花悠然地翹著尾巴鑽入房間,過來找主人玩,嚴江有一下沒一下地丟著羽毛棒,轉頭看著認真工作的秦王,明亮的晨光灑在面頰上,不需要擺出任何威勢,便高高在上,俊美無端。

  後世很多人覺得換個人當秦王一樣能一統六國,那是很可笑的,光是王翦六十萬大軍在外避戰一年,上下五千年,就沒有其它君王有這膽量。

  十年一統六國,放在哪裡的,都是堪稱玄幻的事情,雄心、膽量、智慧都得在最高水平。

  「被迷住了啊……」嚴江托著頭,捏了一把花花。

  花花回頭舔他的手指,全然不知主人的粉紅的心思。

  起身洗漱,嚴江去旁邊的小屋,指揮著木工打造家具。

  最近他和王上腰有點不好,跪坐久了有些難受,是該升級一下工作環境了。

  人體功學椅就是很不錯的東西,正好,做為建築行業的畢業者,他對這種關於家居的東西也略有了解,腰部的最佳支撐位置是第三、第四脊椎,扶手高度和手臂垂直為宜……

  用紅木類的來做經久耐用,靠墊可以縫製,填充棉花就很好……

  他為木匠升級了量具和木工刨,還半透明的羊角做了一個粗糙的量角器,收穫崇拜目光無數,當然也讓功程進度加快很多。

  這東西當然就做得很快,連著桌子一整套,秦王政只用了一次,就很滿意,再也沒回到原來的几案上不說,還趁著他的沒法反抗的時候讓他答應畫一副秦王勤政圖。

  嚴江花了三五天畫好後,被他掛在書房裡當了收藏,有臣子問起時,便輕描淡寫地告知是嚴子所贈。

  嚴江是真拿他沒辦法。

  時間就這樣來到十二月,天氣越見地冷了,淮水如今的天氣便後世和長江一帶類似,濕氣極重,冷起來就是魔法攻擊,那是一種冷起來手腳麻木難以舒展的感覺,秦王一日有大半時間雙手都拿著奏書,一個不注意,就起了凍瘡,麻癢難忍。

  嚴江去找了冬眠蛇,剮了蛇油,加了樟腦冰片,做了簡易的蛇油膏給他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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