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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隨王上多年,再熟悉不過他的性子,失敗了,他的就會換人,更何況是損失如此巨大的失敗。
李瑤微微搖頭:「你雖有過,但此次,過不在你,二十萬滅楚雖不可能,但大勝幾場,卻依然可期,只是為父也未能料到,這後宮之事,會將你一個帶兵之將,也卷了進去。」
李信一愣。
李瑤遣散左右,將最近的事情一一講給他聽,讓李信一時目瞪口呆,但若這是真的,那做為背鍋俠的自己,就更沒有翻身之地了。
這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那模樣讓李瑤看得心煩,一腳把兒子踹開:「精神點,否則怎麼去求情?」
李信無精打采道:「王上不會聽人求情。」
那可是秦王,一意決,就無改。想到自己以後只能老家種國,他才會那麼絕望啊。
「你這蠢兒!」李瑤氣得不行,「誰說他不會聽了,你這不是還有個好門路,可以去吹枕頭風嗎?」
「哈?」李信一臉茫然。
第142章 娛樂
陪著阿政的日子裡, 嚴江沒事寫點文章,讓韓非幫忙修改, 他的很多建議和想法雖然超前,但並不適合這戰國時代, 需要韓非來契合,而韓非也得到非凡的啟發, 最近又在思考新的大作。
這位韓子文采斐然,雖然思想更出名,但裡邊的名句也比比皆是,遠的不說,如守株待兔買櫝還珠濫竽充數之類的成語就有七十多個,能找到這種槍手, 嚴江覺得自己賺大了。
同時, 嚴江還讓秦王提高白紙的價格, 降低秦文書籍的價格, 低價傾銷六國舊地。
雖然價格低,但還是有得賺, 要知道, 六國很多地方抄書還是用刀刻——沒辦法, 墨也很貴的, 不但要用桐油取煙,還要存高一兩年提高其緻密度, 普通人根本買不起。
所以古代的學富五車, 差不多也就二十萬字的閱讀量。
但文學並不是只有文字可以傳承。
嚴江這些日子準備干一件大事, 同時等著李小信來找他幫忙。
但是並沒有等到……
李信的父親是秦國高層。
嚴江與秦王的關係,秦國高層心知肚名,大多心昭不宣,一來秦王不可能真把嚴子收為后妃,二來嚴子也生不了兒子,就這一點而言,他們就不會有什麼意見。
畢竟在大梁一役後,眾高層們對他們兩在一起到底是誰的吃虧這一點,已經不敢說、不敢問了。
代城、燕都、大梁都已是前車之鑑,誰都不想挨個天罰不是?
但耐不住秦王有事沒事地官宣啊!
他們同進同出就罷了,還喜歡聽人評那彩畫好在哪裡,好在從不耽誤正事,大家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李信聽父親說完之後,終於眩目良久,想著自己曾經在秦王面前與江兄勾肩搭背,就覺得背後一涼,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可能已經在生死邊緣走過幾個來回了。
但找嚴兄吹枕頭風這事他還是不願意的,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將榮辱繫於好友床榻之間,若如此,他寧願回家種田!
所以他在秦王面前請罪擔責,一句求饒的話都沒說,甚至在懲罰下來之前都沒有去見嚴江,這行為讓秦王很是欣水賞,雖然奪了他爵位,但留下了校尉之職,還保住了五千人馬,不算一擼到底。
秦王對嚴江提起此事時,後者只是笑了笑:「天地尚廣,王上的大將總有能用之地。」
秦王看著地圖,卻是皺眉:「孔雀國之地,甚是難取啊。」
他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但人力有時而窮,孔雀王朝土地肥沃,良田更多於中原,但卻有天塹阻攔,無論北路還是南路,都很難過去。
「您先經營好六國之地,待民富地足,再行船海外征伐不遲,」嚴江隨口勸道,「但眼下緊要之事,卻可以先做起來。」
「何事?」秦王政吃著阿江遞來的小塊梨,春風得意之間,突然有點懂得了古代帝王為何難過美人關,「還有何事,比滅楚更為緊要?」
嚴江放下小刀,在案上畫了三個物件。
「度、量、衡?」秦王微微挑眉。
計量長短為度,測定計算容積為量,測量物體輕重為衡,這些都是稅賦搖役中最關鍵也最普遍的東西。
「天下六國,語、文、風俗,皆不相同,」嚴江微微一笑,道,「文字有紙書通傳天下,但這度量不同,極易出事,先前在魏地,便因量衡不同,秦軍收糧時與魏人起了不少爭執。」
「不錯,當改!」秦王拿起紙畫,此法是真的騷到他癢處,他明白的其中的重要性,「不錯,既入秦國,應遵秦制,此法當行。」
於是立刻寫了喻令,讓丞相等人商量出章程,他則的繼續和阿江說起平定六國之事。
滅楚之軍還在徵召之中,但中間的時間秦王並不準備什麼都不做,已收下的領土如何消化吞食,也是非常關鍵的事情,這些年秦國土地驟然增加一倍,奏書的份量卻加了三倍有餘,就是因為六國舊貴並不甘心就此認輸,他們潛伏於郡縣之間,以自身的影響力,阻擋秦吏徵兵、發役、收賦,而六國之人,對秦國兇猛的搖役大叫受不了,自然便與舊貴們抱成一團,讓政令不說寸步難行,也是阻礙重重。
比如此次滅楚,魏韓之地是征丁重點,他欲各征五萬、十五萬士卒,但到如今為止,卻是需要駐軍強徵才能得軍,諸縣鄉對秦國的徵召,都是陽奉陰違,還出過好幾次襲殺秦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