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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口講了一些為吏之道,與帶兵的小細節,再給出「遇到兵災後,到處都有流民」你們作為「鄉吏」「百夫長」該怎麼辦的命題,命他們揣摩之後,寫一篇作文,寫好之後,他再針對性講一下。

  不是他吹,以他在秦國混這麼多年,以及後世的積累,做一點低級講解再容易不過,至於更高嘛——他身邊不是還有隻貓頭嬴麼,這些事情,他才是這世上最懂的一個。

  至於呂長姁想學的織造之術,嚴江給她畫了幾張建議提花機的圖樣,告訴她將這機器做出來,你織出的布就是王者,天下無敵。

  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當然是學美術時里修過古代藝術史啊,他們大學裡當年教這門課時結合的實物,可是的把這些古代機器還原出來的,至於怎麼用,抱歉他忘記了,還是讓這位有心人慢慢揣摩吧。

  可惜他不記得燒陶瓷的原料了,不然說不定還能燒出青花來。

  送走幾人後,已是夜裡九點左右,被冷落許久的陛下正自己翻開包袱覓食,卻被嚴江一把抱走,後者一臉內疚:「陛下真是委屈你了,這麼晚才吃東西,是我錯,你且歇著,我這便給你撕肉。」

  陛下一臉狐疑,千古一帝的直覺發揮作用,伸頭就要看包袱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嚴江淡然地拿起肉乾,給陛下證明沒有什麼違禁物品。

  陛下這才點頭,吃起嚴江給他撕細的肉乾。

  嚴江悄悄將肉乾放下,小心地讓上邊的碎肉遮住下方的一隻大田鼠干。

  陛下美美地吃著,詢問起怎麼又開始教孩子了,咸陽那一堆還滿足不了你麼?還是你已經不滿足於帶這些動物,想帶人了?

  「怎會呢,若我問及我想帶之人,唯有陛下一人而已。」嚴江隨口敷衍,然後忍不住補了一句,「但那小姑娘,很不簡單。」

  陛下歪了歪頭,示意你繼續說。

  「今日一見呂家諸子,陛下你可知我明悟何事?」嚴江已經和它非常熟悉了,知道什麼事情才能將對方的注意力完全引開——讓陛下知道他吃的是老鼠,自己怕是明天得遮著臉出門。

  可是不吃不行啊,不吃主食,陛下會慢慢變成瞎子貓的,那時再吃死耗子就來不及了。

  陛下果然被吸引開注意,示意你說。

  「有恆產者有恆心,無恆產者無恆心,」嚴江念出孟子的名言,輕笑道,「這世上,為亂者,從來就不是讀書人啊。」

  陛下皺眉,表示不贊同,蘇秦唐雎信陵君都是反例。

  「陛下你素來明鑑,卻不妨想想,自古落草為亂起事者,有幾是讀書之人?」嚴江知道秦王有多聰敏機變,他也是可以看穿歷史迷霧的,以一己之力推動整個歷史的人物,只要指引的方向正確,他就能果斷調整的自己的思想,「讀書者皆是有恆產之人,必然會維護自身之利,所思所行,亦會三思而後行,無恆產者而不然,朝不保夕之命,舍又何妨?」

  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後世的詩句一針見血地諷刺著焚書之行,嚴江想著後世那些成功的反王們,真心沒有一個是讀書人出生。

  「若天下大治,民皆有恆產,便有人慾亂世,也無人應之,」嚴江微笑道,「反之,民不聊生,衣食無著,自然亂生,陛下你有定天下之心,可有治天下之能?」

  陛下叼著肉乾的陷入深思。

  定天下之心,治天下之能,這些年他隨阿江東行北去,見各地風俗民生皆不相同,亦然已知秦法之嚴,必然難治。

  滅天下,只是他大秦萬世江山之始。

  何以為治,何以為戰,皆是問題。

  而燕國將滅,魏國輕如草芥,僅拿楚國略難些許,留給他直面六國治世之日,不遠矣。

  思及此,陛下低頭叼起一根肉乾,禮貌地放在嚴江手裡,做為詢師之禮,它用對待尉繚韓非的禮儀,示意先生何以教我?

  嚴江看著這肉乾,呆了呆,再看著貓頭嬴期待的眼神,自然地在手心把玩了一下,從容講道:「這天下之治,當以收天下英才入瓮中。」

  「六國之能人異士何其從也,陛下之能,必能收容並……」嚴江扯著大道理,悄悄將肉乾放回原地,陛下見之,以為嚴江是不敢受他的禮,又給他叼回手裡。

  ……

  清晨,太陽東升,呂家小姑娘提著食籃,禮貌地敲響了正門。

  嚴江疲憊地看著終於去上早朝的貓頭嬴,立刻將肉乾收起,這才打起精神,照顧起來他這開小社的呂家小姑娘。

  第115章 失誤

  和大王聊了一整夜, 嚴江雖然疲憊的緊,可還是打了精神, 和這姑娘聊了起來。

  歷史已經被他這隻大風扇吹得七零八落,雖然他帶物種回來改變歷史時, 那叫一個理直氣又壯,但沒辦法, 那時他心神未安,一路上危機四伏,心態根本調整不過來,直到回到秦國,才勉強算是安穩下來。

  可這麼三五年來,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心虛的。

  所以, 在看到一些名留青史的大才時, 總會忍不住生起那麼一點憐愛之心, 能幫總想幫點, 甚至看到劉季時,也沒有順手把他收割掉。

  三十年後的大亂之世宛如一個明鏡, 所有人的人性, 一個個拖上去檢驗剝開, 讓後世之人知曉, 人性有多經不起考驗。

  後世對呂雉有如此多的批評,但嚴江記得歷史之前的記載里, 她的年輕時的所做所為堪稱女子典範, 盡到了妻子的一切, 但戰時的一切都可以說是生活所迫,逼不利己,稱帝後,戚夫人的步步逼迫,便只能罪有應得,被廢的太子不會有活命之機,自古奪嫡之爭,不成則死,怨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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