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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珵目露思索,並未一口答應,只是說要考慮一下,便讓他退下。

  嚴江心知這關算關過了,秦朝戶籍雖然嚴苛,但並不禁止外來人口,定居的外國人也有不少被秦王重用,只要有個緩衝時間,就夠他熟悉環境逃之夭夭了。

  來到客舍,用一塊鹽與驛者換了熱水肉食,嚴江坐到貓主子身邊,熟練地給它撕肉餵食:「怎麼了陛下,你好像從醒來就神不守舍的,是不是又亂吃東西了?」

  鳥是他在裏海岸邊撿到的,這貓頭鷹挑食脾氣暴躁且不會捕獵,也不知是怎麼活這麼大的,喜歡看地圖聽故事,白天怎麼喊都不會醒,一到晚上就不讓睡,喜歡吃熟食睡皮毛,簡直像個皇帝,所以嚴江給他起名「陛下」,有人時就叫小陛了。

  陛下對這個名字非常滿意,得到這名字後肉都多吃了一塊。

  陛下沒理他,只是180度地將頭扭來扭去,看著周圍房屋裝飾,仿佛在確定什麼。

  嚴江微笑著給它梳理了羽毛:「別害怕,我們不會在這裡久留,這裡是秦國,律法嚴苛,行動不便,到時我們如以前那般偽造驗傳,去別國就好。」

  陛下猛然扭頭,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不敬之語,王霸之氣四溢。

  「齊楚燕韓趙魏秦,可以先去趙國,李牧是戰國名將之首,也不知是何等人物。」嚴江有些小興奮,沒注意到大怒的貓主子已經準備飛龍騎臉,強行按住擼了一把,又接著道,「其實最想見的還是秦皇,不過見暴君的危險性太大,以後有的是時間,且先苟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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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陽宮,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棱,散落案前,讓持竹卷的青年陰鷙的眉目有了些許緩和。

  旁邊的趙姓侍者幾乎不敢呼吸,從今晨醒來,大王便十分不悅,但分明前朝傳來的是好消息啊?持續一年多,長安君成蟜在上黨屯留的叛亂終於平息,大王一手提拔王翦將軍帶回叛軍首級數萬,得軍功至上造,消息一出,咸陽歡呼,除此大患,為何不喜?

  如今還反覆翻看那封軍情,難不成是顧念與長安君的兄弟之情?

  半晌,秦王放下書卷,平靜道:「傳孤制,使屯留庶民西遷隴西狄道戍邊,無故不得返。」

  內官應是,立即起筆書召,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敢問,屯留縣的百姓可算是叛軍之民了,不是殺頭也應全數發賣做為奴,大王竟網開一面,果然是仁君之相。

  秦王略略勾起唇角,居然敢誹謗寡人暴君,簡直當斬,便讓你見識一番何謂仁政。

  第2章 隴西

  馬,在古代從來就是重要的軍事物資,馬匹的優劣直接關係到軍隊的機動速度、戰鬥力,從趙武靈王開始學習胡服騎射手,騎兵更是開始取代戰車,成為左右戰場勝負的王者。

  汗血馬耐力極強,一整天不喝水帶上騎士也能跑上四百里,受得住五十度高溫,經得住長途跋涉,便是在數千年後,也仍然是世界最頂級名馬,被各方廣泛引進用以改良品種。

  這樣的名馬,如同明珠,根本沒人能掩其光芒,一晚的功夫,就已經傳遍了整個郡城,引來無數目光,縱然李珵身為郡尉,管理整個郡城的將士,依然沒能保住這絕世好馬。

  年過六十的隴西太守李崇,乃是秦昭襄王親封的南鄭公,隴西李氏一脈的家主。此刻這位鬚髮皆白卻依然枯瘦有力的老頭正拿著拐杖,想把不成氣的孫子從馬上打下來。

  奈何十六歲的小孫子宛如長了寶馬身上,硬生生抗上了所有棍棒,硬是要這好馬成為自己的坐騎,而這匹良馬似乎見過了大世面,任風吹雨打巍然不動,悠然嚼著他們送來的上好黃豆,清亮的眼眸里仿佛還帶著一絲鄙視,這讓圍觀者更加心動了——刀兵加身卻能不受驚擾,這簡直是戰馬中的王者了。

  最後李崇太守也真捨不得打死孫子,只能苦口婆心告訴他,這馬可以先騎幾天,但這樣的東西家裡是留不住的,必然會上供給王室,你有這個心,不如給它多找幾匹母馬,到時生些優秀小馬,便能是你的了。

  圍觀群眾也點頭應是,他們紛紛帶來了最好的母馬,幾乎是頃刻就把寶馬圍住,全然不顧這季節根本不是發情期。

  小公子再年輕氣盛也不敢和王室別苗頭,悲傷的不行,抱著馬脖子大哭一場,突地想到什麼,摸了把臉便起身匆匆離去。

  隴西李氏在此地經營百年,早已經從地頭蛇進化成地頭龍,只花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問了到了那賣馬人的住處。

  於是昨晚被那隻貓主子鬧了他大半夜,本想睡到了日上三竿的嚴江,就這樣被一名不速之客擾了清夢。

  他也不生氣,既然要在隴西住上些時日,那與地頭蛇拉好關係便是必要,而且,走完整個絲綢之路,他也有許多貨物要出手。

  「汗血馬遠在費爾干盆地,」嚴江坐在案前,沾水畫出路圖,「若想得到,需西出狄道,入大月氏,沿祁連山下的河西走廊進入塔克拉瑪干盆地,沿途可經樓蘭諸多城過繞山而行……」

  「為什麼要繞那麼大一個圈?」隴西家小公子李信問。

  「中間是大沙漠,無水無草,險惡至極,有進無出……」嚴江給他講了沙漠裡的流沙、塵暴、高溫和嚴寒,聽得李信一驚一詐,大月氏盤踞河西走廊,阻斷商路,嚴禁透露西域事物,年輕的小公子聽著大秦之外還有如此精彩的故事,不由心馳神往,恨不得親身走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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