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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徵道:「是遇上了李濟,他認得我,在跟我們打聽三哥對祀先節的事。」

  崔道恆說:「是,提到了石家。」

  魏徵哼一聲。「他以為我和阿恆不經事,把我們當孩子哄,拿把破刀就想套我們話。」

  衛翕轉頭問扶光:「我記得他夫人沐氏先前常入府。」

  「是,後來也遞了帖子來,只是事多,顧不上了。」

  「三哥是怎麼想的?是想叫石氏做主祭。」

  衛翕道:「我怕是沒這麼大本事。他們如今試探我態度不過是以為我抬舉石氏,像李濟這樣的人家,康氏倒了,便失去了很大一支助力。他想借我觀一觀風向,若我真要推舉石氏,他也好提前示好。」

  扶光有些疑問。「使君不是想抬舉石氏麼?」

  「是想,可石氏底子太弱,又有我在後頭,胡姓反要忌憚。他們推舉主祭之事我不會插手,按理康氏沒了,安氏這個老二該頂上去,可他與康氏又糾纏太深。如此一來,這次怕是不顯山露水的才會冒頭。」

  「那於表叔是好是壞?」

  衛翕輕笑,吃了口酒。

  魏徵推他。「他們起紛爭,三哥才好安心。沒聽他講,老大倒了,老二也受了牽連,如今選上來的人能是什麼厲害的,刺頭沒了,往後做事就簡單了。」

  嘎嘣一聲,眾人看過去,阿迦捂著嘴,隨即皺起臉,一幅要哭的樣子。

  月渡趕緊湊上去,把手攤到她跟前。「姑娘快吐出來,是不是咬到骨頭了,把牙咬疼了。」

  阿迦苦著臉,很快月渡手裡就落了一粒沾了血絲的牙。

  「哇!」她驚天動地地哭出來。

  崔道恆跑過去看,魏徵哎呦一聲,笑道:「這敢情好,不用拔了,直接掉了,省的阿恆老惦記。」

  阿迦更加崩潰,嘰哩哇啦地哭,崔道恆要去看她牙都不肯。

  「快讓我看看,是不是全掉了,別斷在裡面,你還想後面牙長不長了。」

  她終於收了聲,一抽一抽地張嘴。其實那血也就一點點,漱了口傷口就乾淨了,下面左數第三顆的牙,要不是她不肯拔,早該掉了。崔道恆又吐出來的牙,斷的乾淨,是好事。

  扶光聽他說沒事,擔心也成了笑。

  小丫頭撲在阿恆懷裡,魏徵逗她,她煩死他了。

  月渡將那顆牙洗乾淨回來,問:「姑娘這顆牙是留著,還是拋到房頂上去?」

  崔道恆給阿迦解釋:「上牙要扔床底,下牙扔房頂,這才好長出來。」

  「那就扔房頂上去。」

  眾人轟轟烈烈地出來,衛翕拿了斗篷給扶光披上。魏徵攀著梯子,拿了燈在上面呆著。崔道恆抱著阿迦叫她拋。

  「你行不行啊?」魏徵都快凍死了。「叫你師兄給你拋吧。」

  「你別催,讓她自己來。」

  孩子們的笑聲清脆,讓這冬日的肅冷也盡去。

  終於這裝著牙的荷包扔上去,魏徵舉著燈見了。「可算是扔上來了。你這牙勢必得長得又直又快。」

  阿迦這才真的鬆口氣,笑的眼睛都不見了。

  清晨,冬日裡的天冷的厲害,路邊支起的攤販鍋里飄出滋熱的白氣。

  土路上數架車行過,往城外去。一行聲勢大,隨行之人還有使君府上的幕僚鄭濯與賀蘭念恩。

  「使君不來送送我等?」

  眼見將出城去,宋墨忍不住調侃道。

  鄭濯拱手。「使君也想來送內侍,只是昨夜裡吃了風受了涼,實在撐不起身,想是先前中毒身子還未好全。」

  「喲,那可真是不巧了。」

  「誰說不是呢。」

  「駙馬也受了涼,真是趕到一起去了。」

  兩人相視一笑。鄭濯交代了賀蘭念恩務必將人送至二十里外的驛館再返。

  遙遙見著車嗎馬遠去,車轍深深,不知裝了多少財寶。

  總算是將這兩尊佛給送走了。

  他長嘆一聲,引得下屬問:「鄭公,使君真是病的起不來?那毒不是解了麼,莫非還有隱症。」

  鄭濯捋一把鬍鬚,裝的高深莫測。他昨日聽到使君將宣慰使揍的鼻青臉腫差點嚇的從馬上摔下來,還是不講的好。這樣沒道理的事,也就使君做的出來。

  衛翕起身問扶光要不要去三善堂。

  柳娘驚了一下,這是要帶著七娘去給大夫人問安。如今他們處的好,去給長輩問安也是應當的,總不好一直僵著。

  她見他們有話講,帶著青黛和月渡下去。

  「你今日不去送人?」

  衛翕看著她笑。「我還以為你不問呢。」

  「你讓宋墨知曉你與謝珩不合,是想讓謝珩之後推行榷場一事時,好跟你避嫌。」

  衛翕點頭。「你不是都知道。朝里有些吃飽飯沒事做的諫官抓住藩將就咬。開榷場對幽州有利好,他們眼睛裡就看不見其他的,只怕我要壯大聲勢。」

  「這又是在我勸降了阿史那元慶,打贏了薊州的戰事之後,風頭太盛,必定招人眼。不如我自己將把柄送上去。要是陛下因此罰我,說不定反而是件好事。」

  扶光戴著耳墜。「唯獨我成了禍水。怪不得你不生氣,你說是不是。」

  她冷瞥過來一眼,衛翕有些尷尬地撫了撫額角。

  他看著她戴的耳墜,紅色的寶石打磨的光滑透亮,鑲嵌著金珠,一看就價值不菲。

  「是黎部換來的那些寶石?」

  「對,挑了些好的做出來。」

  「等日後有了榷場,勢必有更好的。南邊那些象牙制的也很好看,還有蜜蠟,到時候挑好的給你打首飾。」

  扶光看著她,衛翕被她看的心虛。

  「等有了榷場……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她悠長地哦了一聲。「想起來了,我那時修府苑還被使君好一通說,也是說等開了榷場,將銀錢給我。」

  「罷了,我這些首飾就不指望你了。」

  衛翕被她說的面上泛紅。

  「本就不必要那麼多些首飾。」

  「你說什麼?」

  「我說,夫人國色天香,天生麗質,根本不用這些首飾也是美若天仙!」

  「這耳墜子這樣沉,也不怕把你耳朵墜疼了。

  他上去動兩下,扶光瞪他也不怕。

  「我是沒什麼貴重的物件,怕你看不上。回頭我讓蒼壁給你拿來,你看看,要是有看上的,就拿去打個首飾,還是什么小玩意兒的。你別嫌棄就好。」

  扶光叫他這話說的一動。長安城見慣了富貴,士族好玉,先前胡風盛行,稀罕寶石金銀。

  總之不光是女子,男子也不遑多讓,無論是文人還是武將,都好裝飾那些。有時比女子更為誇張。

  腰帶、幞頭上的配飾、手上戴的扳指,還有隨身的刀上總有一些寶石,更別提還有出行的馬車。便是獵犬、鷂鷹系的繩子,也是鑲金戴玉。

  她見的多了,可在他身上從未見過。

  她想到在長安的那間破屋,屋裡坑坑哇哇的水塘,還要放碗去接。他就趴在那兒,苦哈哈地要一

  壇酒。

  衛翕見她發愣,用肩膀輕輕蹭了蹭她。「怎麼不說話?」

  扶光扭頭。

  她想到自己少年時,也是追捧那些的,士族的做派,從未想過有一日會同這樣的人有交集。

  她想了想摘下耳墜。

  「做什麼?不是都戴好了。」

  「不是要去三善堂。」

  「那和你戴墜子有什麼相干?」他後知後覺地反映過來。扶光避開他的眼睛,被他牢牢抱住。

  鏡子裡映著他笑彎的眼。

  「你不知道,我母親其實可喜歡你了,你的儀態、風姿。」他將耳墜給她戴上,細細穿過耳洞。「我也喜歡。」

  想了想又道:「不過太沉了也不好,差不多就行。也不需要那麼多,我覺得你本來就很好看了。」

  迎著扶光淡淡的眼神,他哽了哽喉嚨還是道:「自然,還是儉省些的好。」

  第98章

  三善堂里,崔氏坐在上首吃茶。衛翕說他們兩個過來早膳也沒用過。長春聽了笑:「我這就吩咐膳房上些糕粥來。夫人可有忌口的?」

  不用扶光開口,月渡已跟了過去。

  崔氏吃一口茶。「今日不是宣慰使回長安的日子?你竟不去送?」

  衛翕滾刀肉一樣。「是嗎?我怎麼記得是明日?」

  「你自己稀里糊塗的,身邊人不提醒麼。分明是今日,那天宴上你自己問的。」

  衛翕噢了一聲。「那是兒記混了。」

  「你。」崔氏嘆氣。「我不去管你,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

  「我有什麼算盤,難得在家,給母親問安還不好。」衛翕說不出什麼七娘早想來給您問安的客氣話,聽起來假的很。先前是先前,如今他們二人既已心意相通,母親眼見著反感也少了,正是要趁熱打鐵。

  「你先前說要給二娘相看,中意的那個石家兒郎,是怎麼個說法?」<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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