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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她放下來,轉回頭去。

  扶光一頭長髮盡數系好垂到一邊,露出的頸項白皙,青色的絲帶垂成兩段,一段落在身邊,一段搭在肩上。即便未施脂粉,卻是脫俗的好看。

  他將她的絲帶捋好。「那時不知,如今唯有慶幸。幸好你因生的好,被將軍送到我身邊了。」

  扶光垂著眸。「你只知我生的好。」

  衛翕俯身抱住她,她才知道他額頭竟是這樣燙,貼著她的,生生要將人融化。

  「你,外面不能叫,嬤嬤跟前也不要叫,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

  「叫什麼?」她裝作不解地看他。

  這冬日無趣的夜裡也唯有逗他這件事有些樂趣。

  第92章

  這個稱呼衛翕不用擔心害羞了,因為後來扶光根本沒再喊過。

  她像是忘了。

  衛翕有時想自己要不要提醒她,那日他都說了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還是可以喊的。

  可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她就是故意的。

  她壞的很。

  他的鬍子沒養多長,就等來了朝廷派來的人。

  竟是周元祐跟前的宋內侍。

  真是夠重視的。

  他躺在榻上裝病時就想,陛下定是想要等他一命嗚呼了,趁手就把她帶回去了。

  好歹毒的心腸。

  徐太醫為他診脈,宋墨便看的小心。衛翕眯著的眼睛,覺得他像脖子伸的可比一隻大鵝。

  都是脖子長,七娘的久很好看。

  他翻了個白眼,叫宋墨險些一激動——使君這不是要咽氣了吧。

  「如何啊?」他急著問。

  徐醫正捋著鬍鬚,眼睛睜一隻,衛翕與他對上,將他嚇得趕緊閉上。

  「這...這,使君換一隻手,我還需再看一看。」

  衛翕便顫巍巍遞出去另一隻手。

  指下脈搏強勁,如何也不能說是將死之人。

  太醫署中的噬毒丹在眼皮子底下被調換,此事本要上報,可如此一來,一干人等皆要遭貶斥。令公交代瞞下此事,且隨內侍去,路程久遠,還不知趕不趕得上。即便到了幽州,可陛下心裡未必不想使君死。

  如今使君竟早就解了毒。

  探脈的功夫,他心裡已是轉了一圈。

  宋墨擰眉。「到底如何呀?」

  「啊,啊,是這樣。」他抹一把汗。「多虧的使君常年習武,底子好,才能撐到這時。趕緊將噬毒丹取來服下,這毒便解了。」

  「這便解了?」宋墨難以置信。

  「怎麼內侍反倒不開心。」魏徵倒豎著眉,一臉兇相。「這是我三哥命大,還不快去拿解藥。不然按你們這腳程,尋常人焉有命在。」

  宋墨可不怵他。「駙馬慎言,陛下一下旨,我等便日夜兼程的趕來,風餐露宿,少有住在驛館中,更別提還遇上雨雪。陛下信任我,叫我率隊前來,駙馬若不信,問徐醫正等可是如此。」

  徐醫正自然連連附和。「正是,正是,無一日敢耽擱。」

  鄭濯上前打圓場。「六郎性急,內侍勿怪,實在是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宋墨哼一聲。謝珩默默見著他們做戲,漠著臉立在一旁。

  衛翕將丹藥服下,那徐醫正便上前假模假樣又看了一番。

  「如此,已平穩,平穩了。」

  謝珩這才出聲道:「內侍隨我先回官驛歇息,這兒有醫正在,你不必操心。」

  趙符生將人送走,蒼壁竄回來道:「走了,都走了。」

  阿恆在這兒本是想圓場的,卻不想那醫正竟這樣配合,奇怪的很。「表叔怎麼知道那醫正不會戳穿你?」方才他診脈時,他可緊張壞了。

  魏徵得意道:「這我都知道。他自然不敢。那藥是假的,他如何敢說出來,太醫署要擔責的。不如將錯就錯,順著三哥演下去的好。」

  「可那內侍卻是個黑心眼的,他分明不想要三哥好。」他提起來就握拳,若非他送藥來,真等他們過來,三哥早斷氣了。

  衛翕問:「梁重呢?」

  賀蘭念恩道:「如今就在城外,不知是不是為了避嫌,在送藥的隊伍進城後,他才率軍現身。我將使君的信送去,他看了後很是憂心,說要來探望。」

  見衛翕擰眉,他笑道:「被我攔下來了。他本是怕使君知道朝廷派他來,心有鬱結。如今使君送信去,他便明白你對他並無介懷。我說是您病著,不便見人,唯一憂心的便是薊州軍情,再加上醫

  正在,他便明白不好打擾。只讓我放心去安排軍務,務必穩定薊州,好讓使君安心養病。」

  衛翕糾結道:「若我明日就帶兵去薊州,那宋墨會不會覺得訝異。」

  慶明當即笑道:「使君沒有今日就蹦出來說我毒已解,已很是難得。」

  衛翕也笑。「你也見了他那眼睛都彈出來的樣子。我要真是將死之際,怕要被他那樣子氣活過來。」

  他們退出去,衛翕有心去找扶光,可到底院子偏房住了個醫正在。

  這戲既演了索性就演到底,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他想了想,將今日那宋墨在床榻前的樣子畫了幾筆,叫蒼壁送去。

  他本就沒有什麼畫畫的功底,可今日這畫卻很是傳神。

  扶光見了宋墨醜態,旁邊他又添了幾筆小字,將他想嚇他的事說了一通,扶光笑起來,惹得柳娘奇怪。

  她拿給柳娘看,柳娘也忍不住。

  「快收起來,這不好叫人看了。使君也真是......」她肚子都要笑疼了,還要忍著聲音。

  扶光道:「嬤嬤找個匣子收。」

  「知道知道。」

  她收拾妥當,特意鎖了起來。「說來陛下竟是派他來。」

  「嬤嬤也明白了。」扶光冷笑一聲,突然便想到衛翕說的狗皮膏藥,卻不止如此,分明是吐著信的毒蛇,揮不去,甩不掉,稍有不慎,便又纏上來。

  柳娘也是後怕,攬住她道:「幸好使君無恙。」

  扶光道:「此舉失的是臣心,嬤嬤別看使君一幅無所謂的樣子,他心裡都記著。能教他豁出命去的不過是他所看重之人,至於京中龍椅上是誰,他又真的在乎麼。」

  她叫她這話說的驚心,急忙上去捂她嘴。

  「別擔心,我心裡有數。」

  柳娘仍是心有餘悸。「這話七娘不該說,便是在使君跟前也作不知的好。」

  次日,宋墨再來,徐醫正便告訴他一個大好的消息:【使君毒已解。】

  衛翕咳了兩聲道:「這太醫署的藥果然厲害。我此番能保住性命,多仰賴陛下,臣感激不盡啊。」他叫人攙著顫顫巍巍行了拜禮。

  隨即便道:「如今薊州戰事未停,我不敢耽擱,這便去薊州。」

  宋墨果然震驚。「使君這便要上戰場?!」

  「陛下對我如此深恩,我勢必不能讓陛下失望啊。這便為陛下斬下涅刺部,揚我國威。」

  「蒼壁!備馬!」

  宋墨叫他此舉一時激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使君倒也不必如此急迫,自然是你的傷要緊。」

  卻見他行得飛快,方才還要人攙扶的樣子,如今已是健步如飛,沒了蹤影。

  薊州,敵人率軍攻城。此時多番陰天退去,轉而是個晴日。然而暖陽下,卻是金戈鐵馬,殺聲震天。

  如今衛翕身死的消息已是甚囂塵上,樊勝手下副將稟報導:「將軍,西城門有敵軍進犯。他們個個壯碩,穿著比涅刺部不同,精神也更好,應是康氏私軍。他們並未急於攻城,而是呼號使君已亡,久久不息。我見士兵多有觸動,將軍要儘快想辦法。」

  古有四面楚歌,便是因為戰局之中攻心為上。

  不止敵軍疲乏,守城的士兵多日來也是不曾安歇。

  薊州城守衛不如幽州,多有胡兵,先是歸順元賊,又經契丹,心思龐雜本是常事,可若疊加使君身死的消息,本就不夠堅定的忠心勢必搖搖欲墜。

  樊勝道:「火龍箭還能發幾次?」

  「至多再用三次,配的火藥便要耗盡。敵軍今日勢必要攻城。」

  「那便先撐著,務必等使君前來!」

  「是!」

  不過半日,戰事便陷入不利。沒有火藥,火龍箭便是沒有威脅的木車。薊州的城牆並非那樣堅固,很快,西城門便被攻城的敵軍砸出一個豁口。

  一時間敵軍如潮水般湧入,守城的士兵節節敗退。

  「衛翕已亡!你們若此時投降,汗王絕不追究!」一人手中執旗,跳到屍身壘起的高台上高呼道。

  「放屁!」樊勝一個大跳,一刀斬掉他首級。

  「臨陣退縮者便如此等下場!使君未亡,援軍將至!」他縱深一躍躲開揮來的長刀。

  眼見情勢越加危急,突然,城牆上一人高喊道:「是使君!使君來了!」

  只見遠處數騎疾馳而來,塵煙滾滾辨不清人影,然而高聳的旌旗,玄底紅字分外矚目,上書「幽州總領驍騎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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