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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魏野,還有不遠處的昭鶴。

  她們同穿著緋紅的官袍,一同抬眸看向了自己。

  連神態都一樣。

  雲豎一時沉默了一下,又覺得自己似乎無法面對魏野,想著她會不會衝到她面前,提起她的衣襟,憤怒地指責她搶了她未來的夫郎。

  翰林的其他人也一同看了過來,想著她們會怎麼樣呢?

  昭鶴最先走了過

  來,目光炯炯。

  「你去了哪裡?」她問道,「我怎麼幾天都見不到你人,聽說你訂婚了,是嗎?」

  雲豎覺得昭鶴哪壺不提開哪壺,越過她。

  魏野這才反應過來,也走了過去。

  「我本想去找你的,你府上的人說你出門了。」魏野也跟在她後面,「我還以為殿試你也在呢,沒看到你。」

  雲豎走到書架旁邊,目光越過昭鶴看向魏野。

  她神色莫名,「你找我做什麼?」

  魏野愣了一下,難道她要說找她喝酒去玩嗎?

  顧及旁邊的同事,魏野默了一下。

  正好薛棋走了進來,看見雲豎,臉上有些驚奇。

  「誒,你回來了啊,我還以為還得幾天,你堆壓的事務我都給你整理好了。」薛棋走過來,就看到背對著自己的兩人。

  昭鶴,魏野。

  兩人神色莫名,薛棋看了一眼就直接走向雲豎。

  「你可得請我吃飯。」薛棋拍了拍雲豎的肩膀,湊近她說道。

  書架旁邊,雲豎一邊抽出卷案,一邊微微偏頭避免碰上薛棋的頭,「我知道了。」

  昭鶴臉上沉了下來,轉身離開。

  魏野在原地欲言又止,想不清楚雲豎怎麼不搭理她了。

  雖說只見過幾面,中途也許久沒見,但聊天也算合拍。

  同為世家,魏野還沒說幾句,就能感受到昭鶴身上濃濃的傲慢和自滿,想要攀談的心思瞬間沒了。

  而白樸,更不必說,眼睛長在頭頂上,性格還奇奇怪怪。

  魏野也不想和身邊的人說話,思來想去,竟然只有雲豎。

  她長得好看,性格也好,才氣也不弱,站在那些學士里格外突出,和其他人一對比,這都是極好的優點。

  雲豎要走出大門去往自己辦事的地方,便要越過魏野。

  經過魏野旁邊時,她停下了腳步,「所以你找我,想說什麼呢?」

  雲豎聲音輕緩,淺色的眼眸看向魏野,等待著她的話。

  她同樣好奇魏野會說什麼話來。

  儘管她對魏野的確很抱歉。

  「聽說你訂婚了,是李家的貴卿……」魏野乾巴巴道。

  雲豎沒說話,繼續等著她的下文。

  「……」魏野沉默了一下。

  幾息過後,雲豎越過她。

  二十來天的事務顯然是讓人頭疼的,一連幾天,雲豎除了回去,幾乎都沒有離開屋內一步。

  等她起身打算走時,外面已經黑了下來。

  除卻工作效率低的幾位,滿打滿算也不過六個人。

  到了夜裡,宮中變得有些陰冷。

  雲豎提著燈籠,走出宮內。

  馬車早已經停在外面,雖說女君吩咐可以晚點來,但也怕女君突然有什麼事情

  「女君。」馬車上的人掀開帘子,聲音怯生生地。

  是蕪衣。

  雲豎看到他,便想到幾日前的事情。

  她有些頭疼,但馬車只有一個,她不可能走回去,也不可能讓他走回去。

  剛上馬車,雲豎就看到他跪坐在墊的毯子上,給她倒茶,取出抽屜里的點心。

  雲豎坐在那,幽幽地盯著眼前柔順的男子,冷不丁開口,「你知道的,即便我同意,那邊的人也不會同意。李家權勢大,我保不了你。」

  「你之前雖是我的通房,本想著這次回去放你離開,答應你一些要求,現在也不會變,你想要什麼?」

  「奴是家生子,能去哪裡呢?」他微微咬唇,似乎不想就此答應。

  「主君說了,奴若不能懷上女君的孩子,便要把奴的家人全部發賣,說除了奴,也還有有第二個奴。」蕪衣抬眸,眼睛內濕潤潤的,「求女君不要趕奴走,奴會乖乖伺候女君的。」

  「奴會活不了的。」他的眼淚說流就流,一滴一滴落下來,打濕了衣裳。

  雲豎微微皺眉,與其不如去勸父親。

  意識到這點,她緩慢眨了眨眼睛,倚靠在軟枕上,眉眼帶著疲倦,不再說什麼。

  拿什麼去勸說呢?與其不過是孩子的問題。

  可她根本不喜歡什麼孩子,即便真要有孩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冒出來。

  「今天過後不用過來,這些事情我會同父親說。」她吩咐道。

  儘管道路很平坦,馬車依舊有些晃。

  夜裡漆黑。

  遠離皇宮的那條道上,交叉的十字街道上依舊很熱鬧。

  空氣安靜下來。

  女君不說話,他自然也不敢說話。

  見女君神色不對,蕪衣也不敢上去做什麼。

  他想著,女人都是貪戀男色的,之前女君不也貪戀嗎?後院二十多個侍夫,再多他一個也沒什麼。

  他還年輕,自然比其他貴卿在床上放得開,自然能伺候女君,他們不會的,他會。

  也能任由女君擺弄,那些貴卿顧及著臉面,自然不會讓女君盡興,說不定連那些床第上的話都不敢說。

  不過是一個侍夫而已,女君即便就在馬車上要了他的身子,又有誰會知道呢?

  說不定他就有了孩子,女君不也不用在擔憂什麼嗎?

  他怯怯地看向女君,她垂著眸,似乎很是疲倦,修長冷白的手就那樣隨意搭著,清貴禁慾。

  連往日裡的溫和都散了幾分,帶著漫不經心,和說不清的疏離。

  蕪衣微微咬唇,臉上泛著緋紅,想著那位未來的正君何必如此狹隘,只想占著女君一人。

  天底下哪裡會有這種事呢?

  即便家主如此愛戴主君,後院裡依舊有幾個侍夫,還生下了欒女郎。

  他早早就聽說,那些官宦世家,哪個女君不玩的花,屋內沒有幾個知心的可人,便是外面也有幾個偷偷養著的外室。

  馬車停了下來。

  雲豎示意他先下去。

  剛下馬車的蕪衣微微偏頭,就注意到不遠處馬車上投來的視線,是個男子。

  大晚上會是誰呢?

  他微微斂眸,像是身子不穩一般,跌在女君身上,控制不住一般抱著女君的手臂。

  「怎麼了?」雲豎扶住他的手臂,有些疑惑。

  幾米外樹下的馬車內,少年直勾勾地盯著女君和那個男人。

  「公子……」

  女人似乎和那個男人很親密,甚至還護著他。

  男人臉上的神情更是不必猜,哪個弟弟會做出這種事情。

  為什麼乘坐一個馬車回來,還一同回府

  李持安呆看著,身子瞬間脫力,心臟跳得不快不慢,渾身的酸。

  他的指尖死死掐著手心,身子格外僵硬。

  這是什麼情況呢?她背著他跟其他男人調情親吻

  他的目光飄似地越過雲豎,直勾勾盯著那男人,深深地感受到了那張臉的惡意。

  那個人不需要說話,李持安便覺得事實頗為咄咄逼人,像把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割著臉皮,讓人感到極為痛苦。

  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不管那張臉如何,不管他的身世怎麼樣,不管是為何,李持安只覺得不遠處的人面目可憎,實在醜陋。

  「之前公子不是打聽過嗎?女君後院本就有一些侍夫,說不定沒全部趕走。等成婚了,那些侍夫也翻不起什麼浪。」

  淞朱在公子旁邊輕聲說道,想讓公子放下心來。

  他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哪個女君不是這樣的呢?更何況之前打聽的時候就是這樣。

  什麼侍夫,什麼翻不起浪,他想直接杜絕。

  李持安放下了帘子,雙手緊緊攥著,臉色陰沉下來。

  他垂下眼皮,長長睫毛留下陰影,那雙眸子帶著憤怒和嫉恨,變得猩紅起來。

  嫉妒、惱怒、無力等情緒混在一起,像一個勺子一般,攪著心臟里的血肉。

  他緊緊抿唇,越想越氣 ,越氣越呼吸不了。

  她沒時間搭理他,卻有時間搭理屋內的賤人。

  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之前府上不是沒有什麼侍夫嗎?

  「讓人去查查。」他說道。

  李持安一想到她們兩人等會兒會同睡在一個榻上,女君會親那個男人,會剝去他的衣裳,甚至還會把他抱起來,現在就恨不得撕爛那個男人的臉。

  憑什麼。

  明明他才會是她的正夫,為什麼他得眼睜睜看著她被其他男人搶走。

  他才不要什麼大度,才不要其他侍夫來伺候女君。

  「公子,女君進去了。」淞朱突然道。

  聽到進去,他下意識微微偏了偏頭,似乎想去看她是不是真的進去了,眼睛驀得流出眼淚。<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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