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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珏垂眼看了下被臨幸的肩膀,又抬眼含笑地看著沈玉姝淡粉的唇:「嗯,我在想,那我多種些給夫人。」

  花言巧語。

  沈玉姝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說沒說出來,但尚珏估計是猜到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沈玉姝也不說話,坦蕩地看了一會又自覺不好意思,躲開他的視線,自然垂在榻邊的腳也不自然地縮了縮。

  尚珏目光不動聲色地

  一划,淡笑:「先用膳吧,早上是不是又沒吃?」

  「雪青又告狀。」沈玉姝撇嘴。

  尚珏無奈:「是我猜的,夫人可別冤枉她了。」

  他說著,隔著垂下的絲綢衣袖執起沈玉姝的手,牽著走到外殿桌邊,上面不知什麼時候擺了一個精緻的食盒。

  等菜式一樣樣擺好時,沈玉姝已經有點餓了。

  她一邊壓著肚子,一邊說:「東宮的廚子手藝真好,聞著就好餓。」

  「是柳嫂做的。」尚珏將碗筷遞給她,然後在沈玉姝身側坐下,「喜歡的話就常來東宮,柳嫂一直念著你,給你收拾了廂房。」

  沈玉姝夾菜的動作一頓,表情微怔:「……啊?」

  這種事過於親密了,相互觸及到對方獨屬的領域,這完完全全擊破沈玉姝這段時間對于越發退後底線的掩耳盜鈴。

  她不可避免地直視,明明分開的兩個人越來越親密的事。

  她不喜歡沒有名頭的曖昧,所以即便是和東家以「皮肉關係」之名在一起,也是一個有確切關係的曖昧。

  大抵是沈玉姝面上表情過於糾結,尚珏帶著故作輕鬆的誘哄說:「柳嫂年紀大了,慣喜歡做這些,你不用……」

  「不是。」沈玉姝蹙著眉打斷。

  她手上捻著筷子:「我只是……我只是在想,你是個什麼態度。」

  事情說到這裡,飯也吃不下去了,尚珏擱下筷子,面上曖昧抑或是誘哄的情緒全然收攏。

  他輕嘆一聲,尾音拉得極長:「夫人為什麼說我是個什麼態度呢?這有些不公平吧,分明一直是我在試探你的態度。」

  兩人距離極近,近到尚珏伸手就能觸到沈玉姝的指尖。

  但他沒有這麼做,一雙看人總是瞧不清情緒的眼睛,此刻格外認真地看著她的山根:「我的態度不明顯嗎?」

  尚珏說:「是我動機不明,費勁心思纏著你又走進皇家這個攤子,然後纏著你離不開我、喜歡我。」尚珏笑了下,「在你抽身離開後我不甘心。」

  沈玉姝動了下指尖。

  「不甘心這段感情和席捲的冬季一起消散在下一個年。」尚珏輕緩地湊近沈玉姝,能清楚地看到她白膩肌膚上細小的絨毛,忍到呼吸都粗|喘,才抑制不住傾瀉的在她臉頰上極親昵、清淺地蹭了一下,「因為我覺得你是愛我的。」

  沈玉姝啞然。

  她在胸口用黑繩掛了許久的書肆鑰匙,仿佛生了熱度,燙的她心口灼熱難受。

  她不知道尚珏知不知道這件事,但總之尚珏沒說,更是提都沒提。

  「所以你問我,我的態度。」尚珏執起沈玉姝的手腕,拉著她將她的手心貼在胸口,心跳起搏震動,「我只能說,我做好了如果你不愛我,我就看著你一輩子的準備。」

  第69章

  「你……」

  沈玉姝掌心滾得發燙,她的皮膚毫無阻礙地觸摸到尚珏的心跳,有一瞬間,她感覺她的脈搏變了頻率。

  「夫人不用急著回答我。」尚珏用力捉住沈玉姝的手腕,不讓她有機會抽離,從而走到任意可以逃離的胡同,「我可以擬令旨蓋金印……」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沈玉姝蒼白乾澀地說著。

  「我當然知道。」尚珏輕呼一口氣,「句句真言,夫人。」

  沈玉姝攢積的勇氣在這份緩慢的靜默里消耗殆盡,她凝著面前透著疲憊的男人,心中難以抑制地生出陳涼,「我從來沒想過做你的太子妃。」她忽然說。

  尚珏下意識張口,卻在下一瞬被一雙柔軟、微涼的手捂住。

  沈玉姝說:「……你別說話。」

  她害怕聽見尚珏任意三字,就輕而易舉影響了她所有辨別。

  她遲疑地說:「我嫁給尚琢的第一天,聽說了何之純的名字,那個時候她還叫『純小姐』。」

  沈玉姝胡亂尋了個開頭,不知何時鬆開了壓在尚珏下半張臉的手。

  尚珏瞳孔幽深地盯著她,情緒複雜難辨,卻沒有打斷的意思。

  「……第二日的不堪你大抵都知道了,我無意再提,我是一個……」沈玉姝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辭,「……比較遲鈍的人,過了小半月,我才知道何之純是想做這個恭王妃的。」

  「但其實,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操持中饋侍奉夫家,但是好像並沒有得到什麼很好的結果。」沈玉姝輕輕動了一下頭,將耳朵在肩膀上蹭了一下。

  這個動作沒什麼實際意義,但尚珏注意到了,他伸出手在沈玉姝耳垂處撥了一下,替她止住了那股因為灼熱而迸發的癢意。

  沈玉姝抿了一下唇,繼而說:「我不是何之純那樣的人,我們生活在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里,所以我無法對她的決定評論,但起碼的……我知道我自己應該是過不了那樣的生活,我沒有力氣再把恭王府的日子重複一遍。」

  她仰起臉,珍視地看著尚珏:「其實你我都知道,在書肆的那種關係才是對我們最好的。」

  「不是。」尚珏啞聲,神情複雜地說,「我從來沒想過讓你一直過那種日子。」

  一種見不得光,只有彼此偷歡的隱秘愉快的日子。

  「三年它還快樂,十年也許還快樂,但十五年呢二十年呢。」尚珏說,「沈玉姝,愛一個人總不捨得她受苦。」

  「所以你想說我不愛……」

  「不是。」尚珏打斷說,「你怕我們的關係影響我的位置,怕文官的諫言將東宮壓垮,怕百姓聲言雪片似的傳進皇宮——」

  「但我一個都不怕。」

  沈玉姝幾乎生出一線怒意:「你是平德帝欽定的儲君,你為什麼不為他們為你自己想想?!」

  「我不會。」尚珏說著,一把將沈玉姝拉進懷中,雙手用力禁錮著她的身子,鼻腔死死錮著掠奪她身上的味道,「我不會出事的。」

  沈玉姝掙扎不動,連雙臂都因為掙扎而酸疼,半晌她才像是認命似的放棄,將額頭抵在尚珏的肩膀上,幾乎生出哀意:「怎麼算不會出事?不死也是不會出事,庶人也是不會出事。」

  「整個東宮、沈家、你和我,一個都不會出事。」尚珏將唇貼在沈玉姝的耳畔,鄭重輕緩地承諾。

  沈玉姝指尖蜷著,聽見他的話,紅了一圈的眼眶倏然滾下渾圓晶透的淚,浸濕了尚珏的肩膀衣襟,她死死壓著聲音吞進起伏震動的胸腔,試圖借著這個方式將所有悲戚鎖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

  好半晌她才強穩著聲音,將臉死死埋在尚珏脖頸間說:「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聽見,你也不要再說了,我答應我們複合,如果有一天任何一方成婚……」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口,連同呼之欲出的哭腔一同吞進胸腔里。

  尚珏沒有說話,任何一個象徵回應的語氣詞都沒有,好似沒有聽見這句話一般,如同瓷尊一般站著,直到沈玉姝自覺緩好了情緒,才恍若不知地陪沈玉姝吃完飯,一切如常地將她送回芳菲殿。

  *****

  沈玉姝三天後才忽覺她的矯情,於是不肯出門,生怕見到尚珏,想起那天的難堪。

  她給慧嬪告了假,直到第五日才回了極華殿給以雲授課。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①這句話的意思是……」沈玉姝捧著書卷,心不在焉地說著,好半晌沒有後文。

  以雲擱下書卷,一攤:「沈娘子,你今天怎麼啦,不高興嗎?」

  沈玉姝回神:「沒有,想了點事而已。」

  以雲撇嘴:「大人真無聊,這幾天父皇也總是發呆,都不理我的。」她腦袋一轉,「對了,娘子,你有沒有見過太子哥哥呀?」

  沈玉姝心念微動:「太子?沒有。」

  「那真是怪了,我好久沒看見他了。」

  「興許是政事太忙。」

  「才沒有,之前太子哥哥去揚州都不忘了給我送書信!」以雲氣鼓鼓抱著《詩經》滾到一旁。

  沈玉姝看一眼:「不准在地上亂滾。」

  她嘴上說著,視線也飄向窗外,眉頭微蹙。

  那日之後尚珏就沒再來過,他是

  生氣她不肯走明道嗎?

  沈玉姝咬著唇,思緒紛亂地想著。

  她私心覺得尚珏當不該那般小氣,可是又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大抵當真是忙。

  她這麼想著,又不免悵然想到先前在書肆時,尚珏抽著空見面的時候。

  忽地。

  外面腳步聲匆匆響起,下一刻殿門被驟然推開,雪青慌張凌亂的髮髻神色出現在外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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