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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陌生的感覺。

  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唇舌在自己口腔里掃蕩,容燁的唇舌溫度跟他整個人一樣高,灼熱的他受不住,舌尖都微微發麻。

  「嗚……!」

  忽的,滾熱的舌尖掃過軟齶,溫雁猝然睜開眼,眼尾全然紅透了。

  他身子一顫,偏頭想躲開這個吻,然而落在頸後的手絲毫不給他一點掙脫機會,強硬的限制著後退,還反將他壓得更深。

  「王爺……」溫雁在唇齒分離的間隙里急促道:「不、不要舔那裡哈呀……」

  他杏眼蒙上層水霧,被舔得不住抖顫著,嗚咽一聲:「好癢。」

  容燁偏不聽他的。

  像是愛極了他的反應,他本就黑沉的瞳孔沉沉盯著他的眼,每次唇舌分離的間隙里都會從他被親得爛紅的唇上移到那雙紅了的杏眼上,將他所有的反應都收歸眼底。

  「阿雁這張嘴……」他喟嘆著,「當真是和人一般,溫熱柔軟,令人上癮。」

  第11章

  這一吻吻了良久。

  每次溫雁以為自己要被放開時容燁都會覆上他的唇舌,再次更深地舔舐吸吮著他。

  唇舌被親得發麻,溫雁的軟舌被吃得麻中還有些疼,一點糖梅子味兒全散了,只有唇舌交換幾輪後淡下來的鐵鏽味。

  容燁身上的冷香都沒那般涼了,暖熱了似的,在鼻尖飄過。等到終於被放開時,溫雁頭垂落在他掌心裡,被親傻了般吐出一點舌尖喘著氣。

  他眼尾紅著,眼淚釀了這麼久,在他抖顫著眼睫時倏然滑落,順著眼角滴落在容燁的掌心裡。

  唇紅的有些腫脹,本生嫩紅的舌被吸舔得深了一個度,爛紅般的色澤,臉頰上亦帶著兩抹紅暈。

  像被親壞了。

  容燁喉結一滾,無端乾渴。

  他再垂頭在溫雁的唇角上克制地吻了吻,饜足道:「阿雁的報酬本王收下,婚前,本王會給阿雁一個滿意的結果。」

  查溫克行並不難。

  他痕跡收拾的乾淨沒錯,但容燁身旁的暗衛曾深潛敵國軍營盜取軍情,他這點手段在暗衛眼裡完全不夠看,只是容燁朝中人手真的不多,所以直接動他,又要牽扯到尚書令,會有些難辦。

  朝中不能一下子缺太多官員,容燁揪出一棵樹,金鑾殿下盤根交錯的根系便會跟著這棵樹帶出不少來,得要個合適的時機一併斬斷。

  上輩子耗時八年,到第九年一招失算滿盤皆輸,容燁這輩子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來。

  溫雁被親成漿糊的腦子重啟運轉,他低低嗯了聲,知道急不得。

  他再不了解官場上的事,也知道如果空出太多官位會出什麼動盪,尤其容燁自己說過了,他如今在朝中沒有信得過的人。

  他需要提拔幾個自己的人上來,如今最合適的是——

  科舉。

  溫雁眸光一閃,腦袋抬起來,輕聲道:「今年杏榜第一是寒門子弟。」

  今年會試提前到了二月份,是定梁帝聽聞邊關戰情,聽從尚書令的話縮短科舉周期以快速選才所臨時做的決定。只是沒等各位才子開考,他便先一步駕鶴西去。

  後續科舉事宜全由容燁接手推進下去,二月初十開考,短短十日便公開了榜單。

  這時間點都叫不上一句杏榜了,加之時間倉促,估摸著有很多學子都來不及趕到場,今年第一其實多少有幾分水分在。

  但是寒門的話,那確實可以多加留意一些。

  容燁知他的意思,他笑笑,更稀罕懷中人了:「殿試馬上開始,第一有沒有摻水,一試便知。」

  新帝不懂治國之策,殿試去也只是當個吉祥物,真正主持的還是容燁。溫雁點頭,看了眼時辰。

  「王爺今日在我這裡待的時間長了,」他扭回頭,「新帝登基,事情應該有不少要處理,我就不耽誤您了。」

  他腿跪麻了,輕輕吸著氣從容燁的腿上下來,一直困著他的男人鬆手,放任他離開。

  雙腿落地的下一秒,溫雁腿一軟,栽進容燁懷裡。

  熟練抄起膝彎將人抱起放到榻上,容燁給他騰地,起身時順手捏了捏溫雁的腿。

  溫雁低低吸氣,握住他的手,叫得有些可憐:「王爺。」

  「……疼。」

  「阿雁身子嬌,是本王疏忽了。」容燁嘆息,「回頭本王將榻換個大點的,讓阿雁好受些。」

  這話聽著有幾分古怪,溫雁一頓,還未待說什麼,容燁已經鬆手直起了身:「你好好休息罷,有事派人找本王便是。」

  他咽回那一點疑惑,應下:「好。」

  …

  伍玖端著糕點回來時,一眼就注意到了溫雁紅腫的唇。

  他嘿嘿:「公子,糕點來啦!」

  他皮膚麥色,一笑憨憨的。溫雁挑眉:「怎麼這幅表情。」

  伍玖偷瞄他的嘴,壓不住笑:「王爺果真不如傳聞里那樣,明明很好嘛。」

  他將茯苓花糕放到溫雁手邊,跪在他腳邊道:「小的剛才撞見了王爺,聽見王爺對十五說讓他去找梁大人傳個話,說公子腿麻,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緩解緩解,說公子嬌貴,耐不得疼。」

  溫雁一頓,他捻起塊糕點,瞥了眼伍玖,輕哼:「我哪得那般嬌貴了。」

  話雖這麼說,但他垂眼吃那一塊切得正正好好可以入口的花糕時,難免分了一下心,想,容燁當真有些貼心過頭了。

  似乎真拿他當什麼嬌貴人似的,可他哪裡是那般嬌氣的人呢。

  -

  殿試在三月十六那日。

  新帝登基後要做的事不少,容燁來東次間的時間日漸減少,倒是尚衣局的衣服經過這麼些日子,終於將溫雁的衣服做好送來了。

  送來那日正好是殿試開始的日子,溫雁起了個早,用過膳喝過藥,又目送著容燁進宮去後,拉著同樣起大早的梁仲研究自己最新想製做的藥。

  梁仲聽完他的話,沉默片刻,遲疑道:「您是說……要拿硫磺、芒硝……這幾味藥合到一起?」

  「可、可這藥性相衝,做出來那得是劇毒啊!」

  溫雁溫和道:「就是要做毒呀。」

  梁仲一呆:?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聽他溫溫和和道:「我對毒藥有些興趣,那日行刺的死士死前咬破的血芙蓉毒性很強,我想試著做出來。」

  「這……」梁仲道,「血芙蓉我有所耳聞,乃是從萬鄴國流傳來的毒,其中一味藥還是萬鄴國獨有的,您研究這個,大概做不出完全一樣的毒來啊。」

  「那便奇怪了。」溫雁歪頭,「血芙蓉我曾在醫書上了解過,是有一味藥劑在萬鄴國不錯,可那日死士卻是因它而死。」

  他有些不解:「既然難以做出,那尚書令從哪裡來的毒呢?」

  梁仲意識到他在想什麼,猛咳嗽兩下,低聲道:「那味藥在萬鄴國邊界處,雖然前去採摘有些波折麻煩,但也能取得,您萬不能亂猜忌啊!」

  溫雁眨眨眼:「梁大人想哪裡去了。」

  他笑:「這事兒沒得證據,哪能胡亂猜忌。」

  梁仲默默抬手擦掉額頭上的冷汗,鬆了口氣:「您說的是,是下官敏感了。」

  自康國公一案過去後,這與敵國沾邊的事都是大忌,尤其容燁作為留下來的那位,怕是更聽不得這些。

  他捋著鬍子思忖著溫雁說的幾味藥材,差著最關鍵的一味,血芙蓉的藥效還是會消減不少:「這些藥合在一起,毒性與砒霜大概差不了多少,雖能致死,但同血芙蓉那種短短几秒便能要人命的劇毒還是無法相提並論。」

  溫雁點頭:「所以還得要那一味藥。」

  他看著有些遺憾,梁仲不由一默:「您為何那般想要做出血芙蓉來?」

  「保命罷了。」

  溫雁道,「毒性越強,越能護住自己。」

  他短促地笑了下:「畢竟發作太快,來不及做什麼他們就死了,連死前拉你一起下地府都做不到。」

  梁仲看著他這笑,脊背莫名發寒。

  他總感覺……溫雁是想拿這藥來毒人。

  伍玖敲門進來說衣服到時,他實打實鬆了口氣。

  尚衣局送來的衣服有好幾樣,除了最初溫雁進府時容燁吩咐下去做的日常服飾外,還有幾件大紅的衣袍。

  是婚服。

  送衣服來的女官見溫雁神色怔愣,問他:「公子是有何處不喜嗎?」

  「不是。」

  溫雁搖頭。

  他抬手摸了摸屬於他的婚服。婚期排的緊,按理來說定梁帝死後守孝一年,是不能成婚的,但容燁不在意這個名義上連父親都不是了的人,自然不會注意這個,一切都要如常來辦。

  繡娘得了消息後,緊急慢趕的熬著夜做衣,如今送來的還不是最後成品,要和溫雁核對細節後才好。

  溫雁有些恍惚,看到這衣服,他才有自己要嫁給容燁為妻了的實感。

  雖然如今早已不再排斥,但此時他仍舊生出一種荒誕感。掌心摩挲過衣上繡著的金鶴,他問:「王爺的衣服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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