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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寒英從廊下拐角走了過來,餘光看向殿內倒在地上的身影,心頭微跳,臣服地頷首,「我已經讓人傳出去了。」

  第266章 蕭玉京,你竟然不聽話?

  溫儀景抬手遮住刺眼的光,「本來大家可以相安無事,卻非要將這一切戳破,他這是何必呢?」

  楚寒英垂著頭沒說話。

  她卻是清楚,袁青冥已然對溫儀景生了魔,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如今袁青冥死在裡面,溫儀景的衣服連一個皺褶都沒有。

  可見,若真到了二人對峙的時候,袁青冥卻是願意他自己去死。

  只可惜,縱使如此,溫儀景也不會有半分心軟,更沒有半分後悔和痛苦。

  袁青冥愛得那麼可笑,死得那麼可悲。

  「瑤瑤那邊,事情怎麼說?」楚寒英擔心地問。

  袁清瑤可是帶了一部分兵力走的,本來在軍中也有一定的威望。

  「她早就猜到了今天會發生的一切。」溫儀景閉上了眼,「隨她去吧。」

  既然選擇了逃離,便應不會回頭。

  何況,還有一個裴言初。

  在裴言初眼裡,血脈親緣勝過一切。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這群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對他們寄予厚望,盼著他們能比自己更自由,更快活。

  可卻最終,還是她握住了那一根根風箏線,哪個都沒能放飛。

  這不是她所願,可卻步步讓她如願。

  長離和玄英帶著蕭玉京偷偷入了宮。

  兩日不見,蕭玉京都擔心死了。

  眼底的青黑便是故意抹了女子用的脂粉,也沒能徹底遮得住,反倒是換來了溫儀景的一番調笑。

  「你竟是還有心情與我玩笑,你知不知道,這兩日我都擔心壞了?」蕭玉京無奈地控訴。

  袁青冥既然將這一切挑明,那便是徹底發了瘋。

  縱使知道各處都做好了準備,可她和一個瘋子在一起,他如何能心安的了?

  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他怕她會受傷,也怕她會因為袁青冥如此的變化而難過。

  「好了,不怕了,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溫儀景只覺得蕭玉京看起來嬌氣又討喜,笑著上前輕輕抱了抱他。

  而蕭玉京這一抱住,便是不撒手了。

  他已經兩天沒見過她了。

  他已經兩天沒和孩子們說說話了。

  頭一回,他將旁邊守著的玄英和長離當空氣。

  他是真的害怕。

  長離和玄英默契地背過了身去。

  窗外,玄英看到了廊下站著的倚吟。

  倚吟在看著殿內的場景,神色平靜,和她目光對上的時候,還朝她笑了笑。

  過了半晌,還聽不見蕭玉京撒手,玄英無奈地咳嗽了一聲,提醒道,「這兩日一直未曾給夫人診脈了,該瞧瞧了。」

  蕭玉京這才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起來。

  紅著臉放開抱著溫儀景的手,小聲道,「讓玄英給你診脈。」

  溫儀景順手在他耳朵上輕輕捏了一下,耳尖都在發燙。

  「夫人,您不在的這兩日,公子都沒好好吃飯,早上鍛鍊起來都有些過了勁兒。」玄英確定溫儀景和孩子都沒事兒後,小聲地告狀。

  蕭玉京的腿的確是需要鍛鍊,但凡事要講究一個度。

  之前的蕭玉京還講究,這兩日卻有些急於求成了。

  玄英第一次瞧見就勸了。

  蕭玉京也客客氣氣地答應了。

  可第二天卻沒改。

  玄英明白蕭玉京心中的急切。

  想著不過兩三日的光景,便沒再去說,免得蕭玉京壓力更大。

  而且此事也只有溫儀景能勸得住。

  「我和你說過讓你聽玄英的,你怎麼沒記住?」等人都離開,溫儀景又捏了蕭玉京耳朵一把。

  等一下還帶著點故意撩撥的曖昧,這一下,卻是擰著的,像個兇巴巴的悍婦。

  可無論哪種,蕭玉京都受用極了。

  順勢又輕輕摟住她,貼上了她的肚皮。

  「我聽了。」他姿態乖巧地說。

  聽到她不信地嗯了一聲,他仰頭為自己辯駁,「若是沒聽,只怕一整日都是要去鍛鍊的。」

  想到她身處險境,以身作餌,他就恨不得自己立馬能站起來提刀跨馬為她衝鋒陷陣。

  如何能坐得住?

  「我不是和你說過,袁青冥雖然瘋魔了些,可以他如今的狀態,不會對我動手。」溫儀景解釋道。

  她是吃准了袁青冥還沒徹底瘋魔。

  而且她親自出手,又怎麼可能允許再發生意外。

  這是她親手種下的因,必得她親手除掉這個果。

  「以後不提這晦氣的了。」蕭玉京輕輕給她揉著腰。

  她那樣了解袁青冥,悉心教導了這許多年,最後卻親自動手了結這一切,心中想來也不舒坦。

  他很心疼。

  「教導孩子的事情上,我想,日後還是得靠你了。」溫儀景長嘆了一口氣。

  尤記得,最初的時候她還得意地問蕭玉京,覺得她教養出來的孩子如何?

  一個皇帝,一個公主……

  說出去都能稱得上當代大儒的人物了。

  可最終,卻落得如此結局。

  想想自己還以此要求蕭玉京和她生孩子,現在臉都有點臊得慌。

  蕭玉京懂她心中的無言,「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所有,是他自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和你無關。」

  他相信,溫儀景不會故意做出故意誘惑袁青冥這個繼子的事情。

  可卻擋不住她太美好,讓人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

  「沒想到,人就這麼死了。」倚吟將袁青冥的屍體放到了見不到陽光的偏殿裡。

  「夫人親自出手,能有什麼意外?」玄英笑道。

  「曾經我還以為會大動刀戈,我和徐沛然人都準備好了,就想好好殺一場呢,袁青冥竟然這麼不經殺。」倚吟有些失望。

  如今,他也終於知道了袁青冥的不軌之心。

  更憋悶的也不過是自己沒能親自虐殺了此人。

  「蕭玉京這個沒用的東西,明明早就知道,卻這麼久都不肯動手的,非得讓溫儀景自己來處理這禍害。」倚吟哼道。

  玄英瞪了他一眼,「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倚吟哼了哼。

  「我們當然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兵戎相見,又或者袁青冥會用更變態的方法控制夫人,對夫人動手……」玄英將話本子裡最變態的情景都想過了。

  也都想過他們要如何大殺四方,如何引得袁青冥成為天下公敵,人人喊打喊殺。

  可終究也都只是想想。

  看到袁青冥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一點浪花都沒有,她卻不覺得有任何意外。

  「夫人親自動手,自然是要將風險降到最低點,袁青冥最後,只怕已經被夫人迷惑了心智,不知不覺中選擇了自我放棄。」玄英有理有據地分析起來。

  可倚吟還是覺得不夠解氣。

  總覺得這樣的死法太便宜了袁青冥。

  竟然無人知道他有這樣噁心的行徑。

  「袁青冥對繼母生出不軌之心,說出去的確是遭人唾罵,可是夫人名聲也因此就壞了,世人不會覺得是袁青冥犯下了什麼錯,只會覺得夫人故意為之。」玄英嘆道,「如今就這樣死了,很好。」

  無需起波瀾,將袁青冥最後的價值利用得乾乾淨淨,留他一個全屍,一個身後名,這段因果,便也就了了。

  ……

  對外,袁青冥卻也只是病重。

  病入膏肓的病,遂而將溫儀景接入宮中。

  當日下午,前朝就傳開了。

  翌日早朝。

  皇后楚寒英挺著大肚子紅著眼站在殿上,「袁家族人仗著陛下信任,竟然對陛下下毒,逼得太后離開皇宮,如今還賊喊捉賊,污衊太后殺害他們的老祖宗。」

  楚寒英哭的是梨花帶雨。

  馮德昌最先得到消息,連夜從兗州入京,今日正好趕上早朝。

  馮德昌將門出身,和楚寒英在戰場上也合作過,這樣巾幗不讓鬚眉,流血都不流淚的女子,如今卻哭得這般悽慘。

  哪怕知道有做戲的成分,馮德昌也還是忍不住心中唏噓。

  「如今他們還欺負我這身懷六甲的婦人,不想讓我平安生下陛下的孩子,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將太后重新請回來主持大局,這也是陛下的意思,想來諸位也都沒有意見。」楚寒英抹著眼淚說。

  第267章 溫儀景的栽贓嫁禍

  楚寒英哭的情真意切,朝堂眾人一個個面色複雜。

  「我沒意見。」馮德昌率先站了出來。

  他很清楚自己此番入京的目的是什麼。

  他要做第一給站出來,支持太后溫儀景,坐上那個位子的人。

  一年前欠下的債,今日終究是要來還了。

  小皇帝如今到底什麼情況,並不好說。<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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