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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太醫低著頭,說道:「尤大人常年在外行軍打仗,身體早就虧空了,如今已經……」

  「行了你不用說了。」樓音打斷了他的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再從宮裡派些個人出來,好生伺候著尤大人。」

  她回望著正房,裡面燈火昏暗,讓人產生一股壓抑之感。

  「把陶然居外的御林軍都撤走,今後京都之內,隨尤大人出入。」

  ☆、96|【二更】

  龍澤苑內,小言和小念在榻上吐著泡泡,樓音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他們的臉,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小言「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

  樓音不知所措地看著哭得面紅耳赤的小嬰兒,也不知道去哄一哄,還是大長公主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進來抱起了小言。

  「皇上您也真是的,這是您自個兒的兒子就不能下手輕一點?」

  樓音還是懵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明白怎麼就哭了。她站起身,將桌子上的信收起來,說道:「我在看季翊寫的信,一時沒有留意到他們倆。」

  大長公主可不管樓音的解釋,一邊哄著懷裡的小言,一邊說道:「對了,皇上到底什麼時候把席沉召回來啊?他爹娘可都要望眼欲穿了!」

  樓音的手僵住了,她頓了一下,慢慢轉過身,說道:「席沉他,回不來了。」

  大長公主瞬間愣住了,孩子也不哄了,交給了乳娘,並屏退了所有人。

  她握住樓音的手,問道:「皇上,您到底把席沉弄到哪裡去了?」

  這件事樓音本不想太早公開,但如今大長公主已經提起了,她也滿不下去了。

  是三天前得到的消息,那天她剛從陶然居出來,遇上了快馬加鞭奔往龍澤苑的錦衣衛,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派出去的十個錦衣衛回來了三個,並帶回來了車師尉都國武器的圖紙。

  壞消息是,沒回來的七個人里包含了席沉。

  樓音看著空無一人地寢殿,說道:「他帶著九個錦衣衛去了車師尉都國,去做什麼不用朕細說想必姑母也明白。」

  大長公主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席沉的娘親和她有些交情,她又很喜歡席沉這孩子,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樓音何嘗不是難以接受,但是回來的那三個錦衣衛親口描述了他們是如何在返回大梁的時候被人發現,又是如何逃了三天三夜,最後體力不支的他們被車師尉都國的人追上,席沉為了把圖紙送回來,帶著另外六個錦衣衛沖了回去。

  最後車師尉都國的人沒追上來,而席沉也沒回來。

  聽了樓音的話,大長公主沉默了好一陣,最後才念叨著:「這、這該如何與席沉的娘解釋啊……」

  兩人正悲戚著,屏風後傳來一陣瓷器碎掉的聲音,樓音一下警覺起來,看了過去,半晌才見枝枝頂著慘白的臉挪了出來。

  「皇、皇上,您說的是真的?」

  樓音沒想到她的話被枝枝聽到了,這個消息原本故意隱瞞了下來,想等一切都處理好了再公布,但是事已至此,她也無法再否認了。

  「是。」

  豆大的淚珠突然就從枝枝眼眶裡落了下來,晶瑩剔透,順著臉頰滴了下來,「皇上,這不是真的。席沉他可是錦衣衛千戶大人,他可是身懷絕藝,怎麼可能死在車師尉都國?他日後可是要做大統領的人,怎麼可能……」

  說到這裡,枝枝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看見樓音的眼眶開始泛紅,幾乎下一秒就要落淚了。

  樓音也忍了很久,她是君王,是皇帝,但心也是肉做的。

  席沉十四歲就到了她身邊,到如今已經快十年了。那時的樓音才不到十歲,身邊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幾乎是席沉和枝枝陪著她長大的。

  席沉與她而言,是君臣,更勝似親人。

  她早就習慣了有席沉時時保護著的時光,每一次偷偷出宮,都是席沉寸步不離地保護著;每一次艱難而又險阻的任務,都是席沉隻身去完成,可如今,二十四歲的錦衣衛千戶大人,回不來了。

  枝枝搖了搖頭,還是不願相信此事,她連腳底的碎瓷器都來不及收拾就跑了出去。

  門外艷陽高照,而此時枝枝的心裡卻下著傾盆大雨。

  提著茶壺的谷莠笑盈盈地走過來,正要給枝枝行禮,一抬頭去看見了她的滿臉淚水。

  「枝枝姑娘,你怎麼了?」

  枝枝抬起頭,胡亂地抹了一把臉,看著谷莠半晌不說話,只有淚水像奔流的河水一般沒有盡頭。

  谷莠被她的模樣嚇到了,企圖伸出手去給枝枝擦淚,卻被她躲了開去,「谷莠,你……」

  話還是說不出來,枝枝聳了聳鼻子,轉身走了。

  谷莠進到殿內時,樓音與大長公主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二人雖沉默著,卻看不出一樣了。

  把手裡的茶壺放下,谷莠揪著衣袖,欲言又止。

  「你可是有話要說?」

  被樓音這麼一問,谷莠臉一下紅了,她的聲音細小如蚊鳴,「奴婢剛才看見枝枝姑娘在哭……」

  樓音嘆了一聲,說道:「且由她去吧,這幾日讓她休息,她的差事你安排人頂替了便是。」

  谷莠說是,又紅著臉退了出去。

  樓音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舒緩心裡的鬱結。

  「皇上,席沉他……」大長公主知道樓音和席沉一塊兒長大,心裡不比她好受,但她又不會安慰人,只能想到什麼說什麼,「席沉他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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