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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李善情親了他一會兒,把他拉進起居室參觀,有些得意,輕抓他的手,逼問,「是不是很不錯?以後一直住在這裡吧,不許和思嵐住了。」

  莊敘沒有允諾,問他「不喜歡利城為什麼買房」,李善情聳聳肩:「錢多燒的唄。」

  「而且你家有人,我又不方便去,」李善情說著,又歪頭來親莊敘的下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兩個月不見,想不想我?聽思嵐說你上個月來了,我很想來的,可是真的突然有事,不是騙你。」

  李善情溫暖的呼吸像神奇的香氛,有顏色、有型地環繞在莊敘的皮膚上,他的聲音沙啞而甜蜜,語氣讓人無法抗拒。

  不論前情發生過什麼,當李善情刻意討好、接近一個人,應該很少有人能夠不感到一種被偏愛的、沒有雜質的純粹幸福,像置身在絕對的童話之中。莊敘世界裡的其他地方是沒有童話存在的。

  所以哪怕違背道德,隨時可能被放棄,假裝是你來我往的捕獵遊戲,實際做李善情的每月一次的床伴,莊敘始終無法銘記從前李善情每一次的不認真,無法對李善情進行長期的責難,無法割去在自己理智判斷中已經壞死的器官,無法完全離開。

  這一晚,在新的房子裡,李善情和莊敘做到了最後。

  莊敘本來沒有這個打算,因為李善情身體不好,能替代的方法有很多,他覺得不必勉強。但李善情十分堅持,他把莊敘推到床里,坐在莊敘身上,神氣地問:「難道不能給我一個喬遷新家的禮品嗎?」而後俯身下來。

  莊敘應該發現的,李善情痛覺神經異常靈敏,不應該會主動提,但莊敘被魔鬼倒在自己身上抹開、又塞進他手裡的小瓶子誘騙,失去了原有的道德控制力。

  成年之後的人生過得太過倉促,每天都只是草稿。但是這一夜是最為最為精美的,珍貴的,就像故事確定地來到了最完美的結局。

  李善情並沒喊痛,但是因為莊敘一直不停,他說受不了,而咬了莊敘的嘴唇。咬出了傷口,流出血,李善情便像吸血鬼一樣咬得更深,說「小莊你瘋了。」

  莊敘見他像是真的不行,停下,過了一會兒,李善情又纏上來,主動說可以繼續,用力地摟緊莊敘的脖子,過一會兒又掉回床里。

  李善情一分鐘就改變念頭,後來說自己要死了,威脅莊敘要把他從遺囑里刪除,聲音過於沙啞,趴著問莊敘:「我以後乖乖的不亂來了,你可不可以出來?」很快又反悔。

  最後李善情哭了,手打在莊敘肩膀,罵莊敘有病,他看的電影明明沒這麼久。莊敘便還是停下了。

  如果這是生病,莊敘想,那就生病。如果這是李善情想要的,他可以配合,就一直這麼不清不楚地拖下去,直到有結果。

  第二天早晨,李善情還在睡,莊敘去廚房,想找找有沒有什麼李善情能吃的東西,發現家裡除了廚具什麼都沒有,便拿上鑰匙,自己去了趟超市,買了一些李善情過敏單之外的食材。

  在回去的路上,他收到一則新聞推送。新聞寫,諾陸生物科技公司公開聲明,CEO Noah Lee已植入NoaLume一個月整,目前適應良好,在生活中運用了很多場景,個人十分滿意。

  介紹了Noah Lee使用的藥艙成分,莊敘才看到其中的一項,痛覺神經麻痹。

  回到李善情的公寓,李善情依然沒有起床,莊敘開了一盞小燈,沒有吵醒他。李善情睡覺時像一個天使,嘴唇微微撅起,濃密的睫毛搭在雪白的面頰,似乎所有純真的詩句都可以用來形容他。

  醒來時才是難搞的惡魔,強勢聰慧,獨斷專行的賭徒。

  莊敘靠近他無暇的面孔,將他的頭髮撩起一些,在他頸後找到了緩釋器植入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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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接下來兩天不更新,有點怕大家誤會,禁止令不是因為這個)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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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李善情原本以為醒來的場景能夠更夢幻,畢竟這是他和莊敘的初夜,而且莊敘的表現實在比他想像中對他不友好太多了,簡直像換了個人,怎麼也應該讓李善情在溫馨的氛圍中醒來吧。李善情做什麼事都希望達到完美的程度,在此事上尤其。再不濟,也要兩人一起睜眼,貼在一起,如同一對交頸鴛鴦,氣氛悱惻纏綿。

  然而由於昨晚太累,李善情睡得太沉,連夢都沒有做,手腳沉重全身酸軟得難以啟齒,昏沉間朦朦朧朧感覺後頸有些癢,而後意識到,莊敘撩開了他的頭髮,正在看他頸後的傷口。

  李善情植入NoaLume,是公關公司多方考慮的臨時請求。

  由於產品即將上市,批評與支持的對抗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反對者以CEO本人都願不植入緩釋器為由,一夜之間全出現在在監管局和集團總部周圍,示威舉牌。

  若李善情在上市前不動植入手術,而輿論的壓力過大,新地區的上市批准恐怕很難推進。這是李善情個人的責任,任何人無法代替他承擔。

  於是,七月底,李善情又進行了一次評估,和趙自溪、方聽寒聊了很久,又給父母、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打了一晚上電話,說服了家人,最後才做下決定。

  而至於瑪麗,李善情做什麼事情,她都支持,這次也一樣,雖然肉眼可見擔心極了。

  八月二號,讓助理確認植入醫生的那一天夜裡,李善情焦慮得難以入睡,大概凌晨三點時,最想和莊敘聯繫。不知該讓莊敘從自己嘴裡知道,還是直接從新聞了解更好。

  他們這一年見面非常頻繁,不過李善情已不是小孩,很清楚他們現在的關係並不嚴肅。他現在甚至沒有莊敘的聯繫方式。

  李善情在腦中構想了幾種聯繫莊敘後可能出現的結局,沒有一個是他願意接受的,他不想和莊敘當面產生爭執,已經覺得很累,只要保持現在的關係,對他來說便已足夠,最後還是選擇做一隻鴕鳥。

  李善情本便獨斷專行,莊敘早就清楚。而他自作主張所做的決定,不論是正確還是錯誤,都不差這一次。

  唯一意料之外的事,是莊敘八月來利城來得突然,李善情那幾天恰好在進行手術前的準備,要將工作提前完成,也要將身體養好,沒時間處理私人事務,將手機塞給助理。他讀到周思嵐發來的消息時,莊敘已經出發來利城,只好硬著頭皮道了個歉,下午便躺上手術台。

  手術在流程上很順利,不過李善情對麻醉劑的反應有些大,足足躺了十多個小時才清醒,醒來後吐了一早上,又昏睡了幾天。

  好在最擔心的排異反應沒有產生,李善情靜養了一個月,沒出席幾乎任何社交場合,終於確定手術成功後,想了又想,決定在公司公布他的植入消息之前,和莊敘見一面。

  這決定是自私的,李善情明白這一點。

  作為正義與道德感如此強烈的一個人,說不定消息一公布,莊敘會覺得自己再次被騙,一生氣,兩人又回到了一年前全然不聯繫的狀態。

  因此李善情做出更自私的決定:誘騙莊敘和他走到了最後一步。

  雖然沒想到原來即使麻痹了痛覺神經,有些事也能變得難以承受。他希望莊敘能看在自己昨晚的隱忍和付出,少責備他幾句。

  感受到莊敘的指腹在自己後頸的碰觸,李善情清醒了些,心中慢慢想到,莊敘大概已經看到新聞。

  他不想面對,先裝作被摸得不舒服的樣子,閉著眼動了動,把整顆頭埋進被褥間。床里留有昨晚混亂的氣味,令他心慌也心痛,只是比露出臉去,接受莊敘的質詢好一點。

  李善情埋了一會兒,聽到莊敘叫他:「李善情。」

  他裝死,莊敘又說:「你今天演技不是很好。」

  李善情只好從被子裡出來,厚臉皮地問:「以前什麼時候騙過你了,被你知道我以前演技好不好。」

  他看到莊敘坐在床邊,發現莊敘衣服都換了,應該已經回過家。穿著乾淨的運動品牌居家衛衣,模樣清爽,眼神乾淨。

  可能是因為性格和道德觀並沒有發生變化,莊敘只要換個打扮,就能輕易回到他們剛認識時的十九歲。不像李善情,徹底地長大,進入成人的世界後,性情大變,已記不清自己無憂無慮時的心態,或說是不想記清。

  其實莊敘聽李善情說這樣的話,大可以列舉李善情欺騙他的所有過往,或者直接提起植入的話題,不過莊敘沒有,他問李善情:「早餐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看著莊敘的眼睛,李善情從未如此明白,自己實際地墜進愛河,否則很難用科學區形容他加速的心跳,與過於細微的聲音,詢問莊敘:「有什麼選的?」

  莊敘報了幾種李善情能吃的食材,說:「我只會做這些,不一定好吃。」

  「你隨便做吧。好吃是什麼,」李善情歪了歪頭,「反正我不知道。」

  莊敘垂眸看著他,過了幾秒,說:「我看了你的藥艙成分,為什麼不放抗過敏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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