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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淮知道,那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她在躲著他。

  空氣凝滯了片刻,兩人忽然一起開口:「傷怎麼樣了?」

  聞珂一頓,側頭看他。

  祁淮看向她的眼睛:「我知道你給我用的凝華不是之前剩下的——長寧,我在你身上聞到血腥味了。」

  第49章 賭局我心悅你

  第四十九章

  聞珂走到湖邊一座亭中,湖面平靜極了,像是盪不起一絲漣漪。

  「是。」

  既然祁淮猜出來了,她沒有否認。

  「你為什麼還要製作凝華?長寧,沒有人值得你傷害自己,無論是誰。」哪怕這個人是他。

  「沒有凝華我也不會死,不過是療養多費些功夫罷了,你——」

  「祁淮。」聞珂喊了他一聲。

  祁淮頓住了。

  「算了吧。」

  聞珂聲音很輕,也很平靜,像這片再也掀不起波浪的湖面。

  「當初我接近你的心思不純粹,後來我對你虛與委蛇——我們之前隔的東西太多太多。現在想想,那時的很多情感未必不是一種錯覺。祁淮,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對現在的我來說,我的心裡除了大涼,再也放不下其他東西了。」

  「我欠你良多,這顆凝華,就當我們兩清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當初在大慶宮內全都說了,或許當初說的很多話是情緒到了,但是是非非到如今又何必再去一一對峙,辯解?她總歸欠了他,但如今,她也盡力還了他。

  再多,也是沒有了。

  也不能有。

  祁淮看著她,簡直要被氣笑了:「所以,一顆凝華你就想把我打發了?長寧,我對你的愛意在你心裡當真一丁點分量都沒有嗎?是你想割捨就能立馬割捨的?」

  聞珂看著他:「我知道這次多虧了大慶,大慶要什麼,大涼必定盡力滿足。」

  她將這件事歸之於兩國邦交,不想牽扯絲毫感情,祁淮卻非不讓。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清楚分明:「此次大慶出兵,你心裡明白得很,壓根牽扯不上國事,而是因為私情。聞珂,國事可以攤到明面上,一筆一筆算計的清楚明白,這私情,又該如何算?」

  聞珂沉默了很久,問他:「你想如何?」

  「跟我回大慶。」

  「跟你回大慶?我用什麼名目跟你回大慶?」

  祁淮:「到如今了,我是什麼心思,你還不明白嗎?」

  聞珂坐在亭內,煮了一壺茶,她斟了一杯輕輕地放在祁淮面前。

  祁淮抓住了聞珂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腕。

  聞珂躲開他的視線,淡聲說:「如今我和大慶已無半點關係,是你允了我和梁王的和離,你忘了?」

  祁淮皺眉:「和他有什麼關係,如今你再去大慶,自然是嫁我。」

  山泉早已令宮婢遠遠退開,自然無人聽到大慶帝王這句鄭重而又真摯的話語:「長寧,我心悅你,你當真對我沒有半分情意?」

  聞珂撞上男人黑沉沉的視線,像是被燙著一般,心裡顫了一下。

  她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思?

  「陛下。」她喚他,如同曾經在他的寢殿內交頸私語般喚他。

  「人生在世,牽扯甚多。長寧這一輩子,生於繁華,早年父母愛重,錦衣玉食,熱烈而恣意。誰曾想一念之差,因我之過引狼入室,國破家亡。長寧早已被困在父王母后身隕、大涼城破那一天。」

  「對如今的我來說,已沒有資格再談論感情之事。」

  「陛下也不應該心繫我這樣一個詭計多端的女子。我欺你騙你,利用你對付梁王、太后,為我這種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中自有評判。長寧,你有一顆赤忱之心,沒有人比我更明白。」

  「長寧,人要向前看,如若你父王母后在世,定也希望你過得幸福,而不是陷在過去的痛苦當中無法自拔。」

  祁淮拿起聞珂替他斟的那杯茶,飲了一口。

  「我兄長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在這世間,人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謀算,不必因他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當初之事,錯不在你。要怪的是狼子野心的敵國,需要悔恨的是識人不清,眼盲心盲的祁旻、是謀劃這一切的太后,還有欺上瞞下的柳知意。」

  「甚至,你可以埋怨當時因病昏睡的我。」

  如果當時不是因他病弱,太后絕不可能把持朝政,讓大慶成為劍指大涼的幫凶。

  聞珂沒說話,這件事怎麼也怪不到他頭上。

  祁淮扯扯唇:「我生來沒有感受過愛意,父王母后對我的出生也沒有任何期待,如果不是兄長出了意外,父皇又怎會把皇位傳於我?長寧,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你比我要幸福,至少你感受過父母之愛。」

  聞珂一愣。

  她想起蘇列說的那些話。

  祁淮的出生就是為了給肅敏太子當藥引,他給肅敏太子試藥試了十幾年,所以才會病弱纏身。他明明有個健康的身體,卻被一碗一碗的湯藥給灌成了這個樣子。

  他卻不能恨,不能恨太后,因為是太后給了他生命。

  他更不能恨肅敏太子,因為肅敏太子待他極好,甚至在戰場上為救他而亡。

  可他又做錯了什麼?

  *

  幾日之後,聞韶將擬好的條文遞給祁淮:「若是沒有問題,孤便用印。」

  這些時日,聞韶和祁淮就邊境通關及兩國通商之事進行討論協商,今日聞韶便將他們商討的結果擬了條文。

  祁淮看過,道:「關於兩國通婚之事,也可放開。」

  聞韶一愣,皺眉,直覺祁淮心懷不軌。

  祁淮卻坦然道:「大慶和大涼通婚歷史久遠,不知有多少大涼子民生活在大慶,同樣,也有不少大慶子民生活在大涼。這幾年,大慶和大涼斷了邦交,他們的日子過的很是艱難。恢復通婚,無論是為了大慶子民還是為了大涼子民,都是百利無一害。」

  確實,這件事利國利民,聞韶沒辦法否認,只得讓人加上這一條。

  正事論完,聞韶晚上於宮中設宴,算是謝過祁淮不遠萬里前來營救的恩情。

  聞韶向來是恩怨分明,對大慶有怨是一回事,但此次大慶舉國相助卻是不爭的

  事實。

  聞韶親自給祁淮斟酒,兩人暫時放下那些陳年舊事,倒也聊得投機。

  聞珂到的時候,兩人都喝了不少。

  幾乎是聞珂走近殿內的那一瞬間,祁淮的眼神就緊緊攫住她。

  聞珂腳步一頓,慢慢走上前。

  她看著眼前的酒瓶,吩咐道:「煮些解酒茶來。」

  聞韶:「城郊士兵安頓好了?」

  聞珂點頭,將這幾天的事情撿幾件要緊的和聞韶說了。

  身旁的視線太過炙熱,聞珂實在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宮婢上前,給祁淮送解酒茶,蘇列接過,遞到祁淮手邊,並沒有讓宮婢近身。

  這幾日,聞珂在城郊安置受傷的士兵,早出晚歸,祁淮幾次去她宮中尋她都沒有見到人。

  現在就這麼聽著她與聞韶說話,祁淮心裡竟奇異的感到滿足。

  天色漸晚,聞韶先行離去。

  殿內高坐,只余聞珂與祁淮。

  不知何時,蘇列走遠了幾步,仿佛是給他們空間說話。

  祁淮指腹捻著手裡的酒樽,開口:「我要回大慶了。」

  聞珂一頓,而後淡笑問:「什麼時候啟程,我去送你。」

  祁淮手中的動作停滯片刻,側頭看了聞珂好一會兒。

  「明日。」

  聞珂點點頭:「是要早些回去,國不可一日無君。」

  「你沒別的話想和我說嗎?」

  聞珂端起一杯酒,仰頭飲盡。

  她知道祁淮想問的是什麼,她嗓音帶著飲過酒後的潤:「祁淮,我已經決定了。」

  她沒說自己的決定是什麼,但她知道,他懂。

  祁淮垂著眼睛沒說話,好一會兒,他撐著站起身,他看著她的側影,嗓音很低:「若是有事,可以差人去大慶尋我。就算……我們也算的上朋友。」

  聞珂沒抬頭,時間靜止很久,她低聲回了一句:「好。」

  不知祁淮走了多久,殿中眾人皆已離去,聞珂卻還坐在那兒,沒有移動。

  繁華過後,她一個人獨留高坐,竟感覺有些蕭瑟。

  「為什麼拒絕他?」

  聞珂回頭,瞧見聞韶不知何時去而復返。

  聞韶坐在她身側,側頭問她:「皇姐,遂之最了解你,你騙不了我。沒說話你心裡有他,為什麼避而遠之?」

  聞珂沒說話,聞韶道:「若是為了大涼,大可不必。霍離已經死了,大仇得報,說到底這件事和祁淮沒有關係,你實在不必——」

  「遂之。」

  聞韶一頓,自從父王去世,他繼位以來,皇姐很久沒有這麼喚他了。

  「你可知道,祁旻的父王肅敏太子對祁淮來說意味著什麼?」<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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