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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醫說:「很兇險,怕大出血,止不住。」

  聞珂:「但不能不拔。」

  軍醫點點頭:「是的。」

  秦宏:「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你究竟會不會治病?不會我讓我們大慶軍醫來!」

  聞珂垂眼看著榻上的男人,沒說話。

  軍醫看了眼聞珂,猶豫著說:「不知道能否找到霍寇鋒手裡的那顆凝華……」

  聞韶問:「霍寇鋒呢?」

  「關押起來了。」

  聞韶說:「我親自去審,皇姐,你別擔心,我一定會問出凝華的下落。」祁淮畢竟是為了大涼受的傷,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秦宏說:「我也去!」

  軍帳中只剩聞珂一人,蘇列端了盆水進來,給祁淮擦掉臉上的血跡。

  軍醫用了安眠的草藥,祁淮睡熟了,眉心還在緊皺,聞珂俯身,用指腹輕輕撫平他眉頭的褶皺。

  聞珂問:「他的舊傷是如何傷的?」

  蘇列說:「是之前和肅敏太子出征的時候在戰場上傷的。」

  蘇列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長寧姑娘,有些話本來不應該奴才多嘴。奴才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也不明白為何陛下如此在意您卻願意放您走,奴才現在卻明白了。」

  「因為陛下覺得大慶虧欠了您,所以即使自個兒心裡在意,卻寧願放手也不願意您過不去自己心裡那個坎。」

  「可是這一切說到底和陛下有什麼關係呢?他那個時候昏睡著沒辦法阻止這一切,醒過來一切已成定局,而且肅敏太子是為了救陛下而戰死在戰場的,他留下的唯一子嗣,陛下難道殺了他嗎!」

  「這事兒宮裡沒人敢說,奴才從小跟著陛下,才知道一些隱情。肅敏太子從小聰穎,先皇很是喜歡他,可外面人怎麼會知道肅敏太子早產,從小體弱?太后娘娘常年感嘆,若是肅敏太子身體好就好了。」

  言下之意誰不明白?

  太子之位空懸,以肅敏太子受先皇的喜愛程度,若是康健,必定會封為太子。

  「後來不知太后娘娘從哪個庸醫那兒聽了個偏方,說能治好肅敏太子。但畢竟是偏方,太后娘娘怎麼敢直接把藥用在肅敏太子身上?誰能有至親血脈試藥更準確?陛下的出生壓根就是被當做了肅敏太子的藥引!」

  聞珂睜大了雙眼。

  「沒人知道陛下從剛出生就被餵藥,太后娘娘怕被人發現,起初只敢餵一丁點,後來隨著陛下年歲漸大,她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把藥放進補品里,騙他說是藥膳。開始的時候太后娘娘哄著陛下吃,說對身體好,陛下對自己的母親怎麼會有疑心?一年、兩年、三年,陛下整整吃了十年。」

  「後來被陛下撞破,他不肯再吃,太后娘娘竟派人逼迫他吃,那個時候陛下才多大歲數?十幾歲的年紀,怎麼能承受這一切?」

  蘇列抹眼淚:「不過肅敏太子對陛下是真的好,他是真的把陛下當弟弟疼愛。肅敏太子身體漸好,陛下身體卻漸漸弱了起來。肅敏太子就每天抽時間教他練武,就是為了強身健體。後來肅敏太子知道這一切,和太后娘娘大吵了一架,不肯再用藥,還把陛下接到東宮去養。」

  「那是奴才見過陛下最開心的一段時間。後來肅敏太子出征,陛下跟著一起去了,再後來肅敏太子為救陛下戰死,陛下也身受重傷。」

  蘇列哽咽道:「是奴才多嘴了,奴才明白您和梁王還有太后娘娘之間有著血海深仇,您有您的仇要報,但是陛下他沒有對不起您啊,他夾在您和肅敏太子唯一的血脈之間,承受的……」

  他沒有再說下去。

  聞珂沉默了很久,開口道:「我知道了,你去換盆水吧。」

  晌午,聞韶進了主帳,「給霍寇鋒的藥盒已經找到了,但是凝華已經沒了。」

  聞珂視線掃過那個木盒,收回了視線,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

  「齊國大軍怎麼樣了?」

  「群龍無首,不足為懼。」

  聞珂點點頭:「降者不殺。」

  「遂之明白。」

  聞珂說:「我帶祁淮先行回都城,我的寢殿還剩了幾顆凝華,祁淮的傷拖不得,在宮中也更方便大夫治療。」

  「還有凝華?」聞韶疑惑地問:「當初不是都用完了嗎?」

  「母后給我的我沒用完。」

  聞韶覺得不對勁,剛想開口再問,帳外有人求見,說抓住了偷盜布防圖的人,他只好先去處理:「皇姐,我派人護送你們回都城,這邊事情處理完了之後我馬上回城。」

  *

  大涼都城。

  祁淮被安置在聞韶之前的寢宮。

  夜色漸濃,今晚要拔刀,安神藥物沒有再用,祁淮漸漸轉醒。

  秦宏上前:「陛下,您感覺怎麼樣?」

  胸口傷處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這是……哪兒,長——」

  蘇列跟在他身後這麼多年,明白了他未盡之言:「陛下,這裡是大涼王宮,長寧姑娘去給您找藥了!」

  話音剛落,聞珂走了進來。

  她將木盒遞給大夫,「準備拔刀吧。」

  自從她進了寢殿,祁淮的視線就一直在她身上,聞珂走到床榻旁,祁淮抓住她的衣袖:「……什麼……藥?」

  聞珂垂眸,對上了他的黑眸。

  頓了頓,她說:「凝華。」

  祁淮呼吸急促,額間汗珠滾滾。

  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聞珂解釋道:「是之前母后為了救我……那時候剩下的。」

  祁淮拽住她衣袖的手沒有放開,聞珂坐在床榻邊,握住他帶著涼意的手,低聲說:「是真的,沒騙你。」

  祁淮眼角泛紅,他不信,如果是之前剩下的,為何她臉色這麼蒼白?

  聞珂俯身靠近他:「祁淮,傻不傻,誰讓你替我擋了?」

  她低頭親了親他的手背:「你會好起來的。」

  拔刀之前,祁淮把秦宏交到身邊交代了幾件事。

  之後大夫把凝華和止疼藥物一起給祁淮服下。

  拔刀不能分心,他們在外面等。秦宏說:「一會兒確保陛下沒事之後,我準備帶著大軍啟程回大慶。」

  聞珂嗯了一聲,大慶軍隊不能一直在大涼境內,若是大慶遲遲沒收到祁淮的消息,也會起疑。

  秦宏看向聞珂:「長寧姑娘,不管您是不是嘉陽長公主,但在我心裡,您一直是長寧姑娘。陛下相信您,所以我也相信您。」

  按照以往,他怎麼也不會把陛下留在他國自己回大慶,哪怕他確認這個地方沒有危險,也不會。

  人心難測,他不會把君主的安危放在「信任」這兩個字之上。

  聞珂知道他的意思,她說:「秦將軍,在祁淮傷好回到大慶之前,我一直會是長寧。」

  一直會是長寧,不是嘉陽長公主,所以會暫時把兩國之爭放到一旁。

  秦宏沉默不再說話。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祁淮胸口的刀刃已經被拔出來,沒有生命危險,秦宏見過祁淮之後,整軍回大慶,只留了下祁淮身邊的暗衛和一支精兵保護他的安全。

  離開前,聞珂給了秦宏一盒藥:「秦將軍,幫我交給月曦,之後總會有機會用到的。」

  秦宏認真地對聞珂說:「我替月曦謝謝您。」

  大涼的藥,外頭千金難求,況且聞珂送的,不會是普通的藥。

  *

  沒過多久,聞韶回城,齊國大部分士兵都已歸順,但他每天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每天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聞珂便分了些過來,減輕他的負擔。

  這天,聞珂在上書房處理奏章,聞韶批過一本,問她:「皇姐,祁淮還要在我們這兒住多久?」

  聞珂動作一頓,又接著翻開一本新的摺子:「大夫說傷口還沒

  長好,暫時不能坐馬車。「更別談騎馬了。

  聞韶嘀咕:「……我就是看不慣他老是纏著你。」

  話音剛落,山泉進來稟告:「王上、殿下,大慶陛下來了,說接殿下回宮。」

  聞韶、聞珂:「……」

  聞珂恨得牙痒痒:「孤的大涼是沒人了嗎?需要他每天過來接送皇姐上下值?」

  聞珂處理完最後幾本摺子,「這些處理完了,你看過沒問題可以宣發。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

  看著聞珂離去的背影,聞韶神色陰晴不定。

  他讓人把聞珂處理完的摺子直接拿出去宣發——皇姐批過的摺子不用再看,他對聞珂比對自己還要信任。

  上書房外,男人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衫站在桃花樹下,背對著她,腳邊是散落一地的桃花花瓣。

  聞珂頓了頓,往他的方向走去,站定:「你不用每天來接我。」

  祁淮回頭,笑了一下,「大夫讓我多走走,我現在養傷也沒什麼事,順便來接你。」

  聞珂嗯了一聲,和他一塊往自己的寢殿走去,山泉和蘇列沒走近,遠遠地跟著。

  兩人一路無話,自從他傷漸漸好了一些,她就不怎麼去他的寢宮看他了。他問過幾次,山泉都說殿下公務繁忙。<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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