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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這個世界的規矩,是入贅到公主府了。

  「放肆,簡直是放肆。」遲銘武上來就要打她。

  遲晚直接躲開,「父親,我是駙馬,雖算不上君,但我是公主的人。」

  「你!」

  父親教訓女兒天經地義,可淮安侯不是那麼硬氣的人。

  遲晚彎腰行禮,「女兒告辭。」

  她來侯府就是為了這件事,今日這話也會被傳出去,眾人皆知,她自認入贅公主府,與淮安侯沒關係了,就算日後淮安侯世子死了,繼承人也不是她。

  以大周的規矩,立嫡立長,立嫡在前面,只有沒有嫡出了,才會考慮庶出,沒了世子,遲晚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可她自己放棄了。

  遲晚才不在乎侯爵的位置,總不能盼著遲煦死吧,就算遲煦死了,她也不願意繼承爵位,淮安侯府已經爛透了,身上還爬滿了吸血蟲,宗族,豪仆,還有老家的那些人,這些人都在吸侯府吸血,按照這個世道,躲不開甩不掉,早晚會像里的賈家一樣。

  入贅公主府是她的生路,可惜前身愚蠢,看不透這點,對外只說公主下嫁,從不說入贅,有本事別入住公主府,別打著公主府的名義為非作歹啊!

  很多入贅的人,總有一種莫名的自尊心,把恨都歸咎於岳家,妻子身上,怎麼不想想,你自己不入贅,沒人能逼迫,哪怕是尚公主也一樣,不像是這個世界的坤澤,幾乎不可能自己做主婚事。

  公主的成親對象,向來是選上許多,最後挑挑選選的,留下那麼幾個,但這些人都是自願報名的,可沒人強迫,前身還是自己算計來的呢,結果還那麼怨恨虞九舟。

  這樣的人,要不是背後中山王搞鬼,怕也不能成功用輿論逼迫皇帝,中山王可安排了不少人在朝堂上彈劾議論,皇帝都被氣暈了一回,也導致了皇帝不待見前身。

  要不然堂堂駙馬,怎麼連個實職都沒有。

  前身能入贅公主府是各方都在背後出了點兒力氣,很難說另外幾個儲君候選人沒有人參與。

  遲晚轉身離開,不留任何餘地,最後只有遲晴追了出來。

  留在屋子裡面的那幾個人,淮安侯臉色鐵青,世子遲煦上前一步,「父親,老二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肯定是在公主府受氣了,回來耍威風唄,都是你,把她慣壞了。」

  淮安侯瞪了侯夫人劉婉一眼。

  劉婉委屈,「孩子在外受氣了,不回來說,還能怎麼辦?再說了,這件事不就是阿煦惹下的麻煩。」

  要不是娘家沒有助力,再加上自己在侯府沒有話語權,一直被老夫人壓得狠了,劉婉哪裡會甘心就這樣讓遲煦穩坐世子之位。

  「你懂什麼?」淮安侯早就看不過母親跟夫人對遲晚的溺愛,這下好了,連自己父親都敢頂撞。

  劉婉還想說話,卻遲煦打斷,「父親,我覺得老二就是心裡不開心回來鬧一通,並不是真的要我們按照她說的做,況且她是侯府的女郎,與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怎麼會去陛下那告我們呢。」

  他們在老夫人那裡的談話,這邊遲晴也說了,「阿晚覺得,父親他們會聽從你的安排嗎?」

  遲晚不覺得以他們的貪婪,會把吃進去的肉吐出來,所以她回來了,如果明天他們沒有動作,她真的會去告御狀。

  「那他們便賭一下,我會不會找陛下。」

  遲晚大步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道:「阿姐日後有事可來公主府尋我。」

  遲晴能提醒她這麼多,明擺著是朝她示好,雖說她入贅公主府,但侯府真要搞事情,還是得有人告訴她才行,總不能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好。」

  遲晴看著這位妹妹的背影,隨即搖搖頭,「成婚了,也長大了,還以為會被拒絕呢。」

  儘管遲晚只是她沒有選擇的選擇。

  ……

  公主府內,虞九舟聽著春歸匯報,心中大感疑惑。

  遲晚居然能這麼硬氣地跟家裡說話?還有什麼與她一體,生死相隨,這都是什麼怪話!

  春歸偷偷地看向自家公主的臉色,很震驚駙馬居然能說出這種話,真怕公主一個忍不住,就拿刀把她劈了。

  誰不知道駙馬是一個只有美貌的草包,竟然還要告御狀,當真讓人刮目相看。

  先是醫術,又是在淮安侯府的一頓輸出,春歸感嘆,「殿下,駙馬似乎變了。」

  但虞九舟認為,這些可能只是遲晚為了改變自身結局,被迫去改變,去跟侯府決裂,實際上本性難移。

  有一點兒能確定,遲晚肯定能跟她一樣,知道天下大勢的發展,可遲晚的醫術還有各種表現,讓她覺得遲晚又不一定是遲晚了。

  哪怕重生,蠢貨依然是蠢貨,不會的東西也不可能突然就會了,遲晚的變化太大,讓她有些猶疑,難道真的是孤魂奪舍?

  反正暫時也不能殺了遲晚,就再觀察觀察。

  虞九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也是重生歸來,而她不只是想改變自己的命運,生死一瞬的時候她就想過,這皇位,別人能做得,她虞九舟也能坐得,所有阻擋她,試圖毀掉她的人,她會毫不猶豫地舉起屠刀。

  第13章

  遲晚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得虧淮安侯府位置處於京都繁華之地,距離公主府很近。

  當初的開國勛貴都住在這裡,抄沒的一些宅子,很多都分了下去,首輔閣臣,新晉勛貴等。

  那些儲君人選,倒是只有穎王跟中山王住在這裡,他們的血脈距離當今陛下算是最近的。

  公主府坐落的位置,距離皇宮又很近,平日裡上朝,住得遠的要提前兩三個時辰起,住在這個位置的人,提前半個時辰就行了,所以遲晚靠走的來回兩地。

  何況她有自知之明,去要馬車的話,公主府的人肯定不給,她這個駙馬在公主府沒有什麼地位。

  遲晚回到公主府,依然沒有人理她,一直以來前身出入公主府都自由,府中的人都無視她,當她不存在,她能吩咐的人也就侯* 府跟著她來的月落。

  虞九舟只允許前身帶一個人進公主府,月落這個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就是唯一的人選,現在月落被控制起來了,她就沒人用了。

  遲晚來到前身居住的小院子,小院還算雅致,木質樓梯地板,再到客廳房間,還有一間折屏隔的小書房,裡面的書,前身怕是一本都沒看過。

  遲晚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找到了前身藏錢的地方,怎麼數也就一百多兩銀子,看起來不多,以大周現在的物價,能買三萬斤左右的大米。

  京都普通老百姓一年的收入約莫在15到20兩銀子,還是沒有天災人禍的時候,一百多兩銀子其實很多了。

  可遲晚接下來做的事情很廢銀子,一百多兩並不多,這些銀子還是前身做了駙馬後,半敲詐勒索得來的。

  遲晚數了十兩齣來,又出了公主府。

  得知她又離開了,虞九舟蹙眉,沒有問她去哪了。

  春歸主動稟報,「駙馬好像去西市了。」

  西市?京都主要的街市分為東西兩市,東市出售珍品,是那些官宦富貴人家喜歡去的地方,西市則更平民化,百姓想買什麼日用物品,就會去西市。

  東市邊上還有京都著名的平康坊,還有水市,啟封河白日是水市,晚上游花船,是官宦子弟最喜歡去的地方。

  西市沒什麼東西,大戶人家也就在買奴婢的時候過去。

  以前遲晚白日長在平康坊,晚上長在啟封河,什麼時候去過西市。

  遲晚只是想買些東西而已,她剛剛回公主府的路上看到幾個小孩在分食板栗。

  冬日裡面,三兩好友圍爐烤火,一壺熱茶,爐子上放著橘子板栗,想想都覺得氛圍感十足。

  之前離開公主府的時候,她問虞九舟有沒有東西要帶,既然對方沒說,那她就帶回些零嘴也好。

  來到賣乾貨的鋪子,遲晚才知道,古代的糖炒板栗不便宜,一包就花了她半兩銀子,剛剛圍在一起的小孩,估計出身不差。

  但西市裡面的小孩,衣服上還有補丁,看起來是羊皮,或者是一些獸毛蘆葦亂七八糟地塞裡面的,臃腫又不暖和。

  孩子們還算好的,她還看到旁邊的小販,不停地往懷裡塞稻草,一雙手裂著帶血的口子,黑紅黑紅的,讓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遲晚心裡不舒服,對侯府兼併民田,還逼死人的行為更氣憤了,其中前身在裡面出了不少力,現在前身已經死了,只能說死得好。

  她占據了這副身體,就絕不會助紂為虐。

  遲晚抿著嘴走著,路過的人都自覺避開她,她出門的時候穿上了厚外套,外套內鑲了獸毛,這一身清冷貴氣,一張臉卻顯溫文儒雅,白白淨淨的面孔,一雙眸子看什麼都帶著好奇,見她手裡拿著板栗,還以為是哪家不經常出門的小女郎貪嘴溜了出來,路過的人生怕衝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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