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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說的是。」冠岩承推門進入,看了一眼二弟,拱手行禮:「落桑來信,三泉縣齊淑蘭屍體裡的噬心蠱沒了。」

  冠岩驍悻悻,撇過臉雙手抱臂。冠文毅皺眉:「邵家那個呢?」

  「還在。」冠岩承有些憂心:「落桑怕噬心蠱屍是被巫族人取走,故已招月色、月影回咸和洲了。」

  巫族傳承詭異,很多隻憑蠱蟲便可找到養蠱的人。月色、月影雖不認南塑,但養蠱術法襲自南塑卻是真。因此,巫族只要找到她們,處置起來是輕而易舉。

  冠文毅心裡生一想,悅合衣來了…要告韓悅離。韓悅離坐鎮南塑二十餘年,南塑一直安穩。可若這份安穩只是表象,皇帝當作何想?權衡片刻,心思漸定。

  「別拘著月色、月影了,讓她們帶些人遠遊。」

  冠岩驍陰鬱散去,唇角微揚:「四處點火,再著人爆出蟲蠱濫殺無辜之事。」到那時,皇帝還能容著南塑嗎?

  大年初二,皇帝未得休息,坐在乾雍殿聽暗衛回報,得知悅合衣已現身京城,目光陰幽,周身透著肅殺之氣。

  「去把小八叫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也要有個準備。萬一…便立馬定東宮。正統在,朝野就不會亂。

  方達單膝跪地應聲:「是。」

  暗衛還有一事要稟:「皇上,悅離有意將巫族老弱送上匪鵲嶺,請南境軍照料。」

  倒是聰明。皇帝滿意悅離做法,提硃筆,在平鋪的明黃絹上書寫。僅百息,擱筆蓋印。

  「這份密旨,你即刻送往南境軍,交於洛凡山。」

  暗衛低頭:「是。」

  「另,傳朕口諭,讓悅離速速派人尋蹤噬心蠱之主,清理門戶。」在皇帝以為,養蠱之人都屬巫族,皆受巫族族規管束。禍害無辜,當以命償命。

  「是。」

  暗衛帶密封好的旨意離開,皇帝靜坐。遙望殿外蒼茫,他心揪著不松,但神思卻分外安寧。許久,一聲幽嘆刺破殿中寂寞。宮人跪地叩首。

  皇帝脫下扳指,重重捻過幾圈,起身回內殿。方達領著封卓瑧到時,卻被御前侍衛攔在了殿外。

  「還請八殿下稍等。」

  方達眼睫一顫,隱約猜到皇上在忙啥大事了,心裡頭緊張。倒是封卓瑧沒多想,回身看天邊。年節,小舅一家沒回京里,就留在了邵關。外祖說,處於外行事便宜。母妃近日時常發呆,應是在擔憂。

  風雨欲來,誰能置身事外?他到今年九月,就十七了,宮外的府邸已經建成。幼時事跡在腦中過,他…在自己期待中長大了。

  過了足三刻,終於有人來宣了。方達請八殿下在前,腰躬得更彎,頭比以往低一寸。

  後宮,沐貴妃聽說兒子被叫去了雍和殿,並無多意外,只問:「麗妃身子好些了嗎?太醫院怎麼說?」

  芬嬤嬤輕嘆:「還能怎麼說?生產落下的病,哪是容易養好的?除夕那天多冷,麗妃娘娘硬是拖著孱弱的身子骨參加宮宴…想得皇上憐愛,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個。一兒一女,多好的命,她也不知在爭什麼?」

  「想爭,就是心有不滿。」沐貴妃輕笑。

  「奴婢說句大實話,她這胎得虧生的是公主,不然哪能活到現在?」芬嬤嬤冷嗤:「都這歲數了,竟還鬧不清自個有多大本事。也不想想,她生九皇子,若沒您在前擋著,能平安嗎?她倒好,領著兒子蹬鼻子上臉。」

  皇后手也是真辣。沐貴妃濃密的眼睫下落:「嬤嬤,幫本宮把髻拆了。」玉白的手揉上額,「頭皮繃緊著,甚是不適。」

  「好。」芬嬤嬤是個記仇的人:「生個公主,九皇子高興得跟什麼似的,沒在哪呢就惦記上鎮國公幼子了。段家小公子,今年都十一歲了。」

  「惦記而已。」髮髻一拆,沐貴妃舒了口氣:「今年小哥一家不在京里,本宮都覺寡落。」爹傳信予她,說了崇青算計。她也明白,小哥留在邵關是為孟元山。

  唉…一家子忙忙碌碌,晝夜操心,都是因她和瑧哥兒。

  「還有大姑娘和三姑娘呢。」

  一想到二哥家那位好板著臉的胖丫,沐貴妃不由笑開:「廚房都吩咐過了嗎?嫿姐兒好食海魚,甜包喜鹹甜口。」

  「您放心,一早奴婢就吩咐過了。」

  沐貴妃輕眨了下眼,由著嬤嬤篦頭:「糖包在三泉縣外祖家,有兩個小表弟陪著,應該是歡喜得很,肯定一點沒惦著我這。」

  「您這話有些酸。」芬嬤嬤十分小心地為主子摁壓穴位:「您說雲大人與舒姑太太那般品貌的人兒,生下的小公子得體面成啥樣兒?」

  「肯定跟兩隻虎一樣標緻。」

  崇青給孩子取訓名,沒避忌熙和宮,她高興。沐貴妃露齒一笑。她們這樣的宮妃,娘家得用,皇帝都會愛重兩分。若娘家不得用,自己個再不得寵,那哪天死了許都無人知。

  芬嬤嬤又道:「雲大人守完孝,應會來京。到時,您得招三舅夫人和舒姑太太進宮見見,也讓奴婢好好瞧瞧小公子。」

  沐貴妃莞爾:「那本宮得用心備份禮。」

  「這您可不能省。」

  三泉縣,雲崇青在初七迎來了邵關客。再見到邵書航,他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了番:「我以為你還在孝期?」站在門前,沒有要請人入府的意思。

  「雲大人。」他是在孝期,但三泉縣這趟卻是不得不來。邵書航眉頭深鎖:「外面傳言,不知府上可有聽聞?」

  雲崇青點首:「聽說了。」

  「貴府老太太中毒之事,邵家真的不知。」邵書航拱手,懇切道:「邵雲兩家往來百年,交情深厚。在下祖母與齊老太太,多年姐妹,感情甚篤。外界傳言惡意滿滿,明顯是捏造來傷兩姓情分,還請雲大人明察。」

  雲崇青抬手掏了掏耳朵:「邵七爺話說得好,但不太中聽。邵氏與雲家往來百年我認,但交情在哪?」

  經過門前路道的百姓,腳步都緩了下來。

  邵書航有想過雲崇青一點臉面都不給,所以也無多慌張,面上伏低做小:「知道您氣憤,邵家會盡全力追究傳言的事。」

  「誰說那是傳言?」雲崇青看著邵書航:「敢跟我談交情,是打量著我會認還是覺…我心胸寬廣?」對待邵家,就不能軟弱半分。

  「雲大人…」

  「我教你怎麼做個聰明人…」雲崇青戲謔:「聰明人在跟我談兩姓交情之前,會先把雲家過去孝敬給邵家的銀子雙倍奉還。不然,兩家之間,就只存在交易。」不在意邵書航的壓抑,語調輕緩,「交易嘛,講究的是銀貨兩訖。」

  好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邵書航腹內怒火熊熊,但不敢表於面,在想著如何應對,奈何找不著合適的話語。一時間,場面有些難堪。

  雲崇青不想在這浪費辰光:「不送,」轉身回府。

  門房也有眼見,在老爺進家後啪一聲將府門關上。獨留邵書航在外,受行客窺探。這一幕剛好落入不遠處一頭裹布巾的女子眼中,她挎著竹籃慢悠悠地經過,左瞟右瞄,眼珠子亂轉。

  府里,前後院到處是半大的雞。小甜果拎著他的小竹簍出屋,小嘴就窩起:「咯咯咯咯…」

  院子裡那些四散的雞,聽聲爭先恐後地奔向他。守在後的青狼見狀,護到甜果身邊,汪一聲。跑到跟前的雞崽子立時聳毛,不敢放肆湊近。

  小甜果餵雞極耐心,走到長條食槽那,用小鏟子把細糠拌的雞食一鏟一鏟地鏟進槽里,鋪均勻。有雞想偷啄兩口,青狼哼哼兩聲,它們就忙縮回脖子。

  「吃吧。」小甜果拎著空竹簍,後退幾步,把地兒讓出來。雲崇青進後院,面上的冷色就散了,彎唇笑看園中景象,心裡暖融融。

  他家小甜果養了七十八隻雞,其中小公雞二十一隻,小母雞三十九隻。剩下十八隻,是採買去年從集上買的,老母雞十六隻,大公雞兩隻。

  十六隻老母雞,孵了二十三窩蛋,得了一百九十八隻小雞。

  小圓包抓了七十隻,小甜果分了六十六隻,剩下的都歸糖包。養了兩月,小公雞大的都有一兩斤重。幾個小傢伙可沒菩薩心腸,已經想好怎麼吃了。

  溫愈舒站在檐下,望著回來的夫君:「人打發走了?」

  「走不走是他的事,反正雲府是不會讓他進。」

  「爹爹,我的雞崽又長大了一圈。」小甜果把小鏟子放進竹簍,拎著小跑向他爹。

  雲崇青牽住兒子伸來的小肉手:「是嗎?」

  「人小,眼倒利。」溫愈舒是沒看出他的雞崽子又長了多少,迎著父子兩進屋:「快去洗洗手。」

  把竹簍放到自己的小隔間,小甜果跑出來,到屬於他的矮盆架那,仔細洗手:「姐姐說…荷葉糯米雞也好吃,清香不…不油膩。」

  雲崇青從後抱住媳婦,下巴擱她肩上,笑得燦爛。

  溫愈舒抬手捂臉,也在樂。前天是烤,昨天是紅燒,今天又有新花樣了。幾小只是一點不顧念他們這群尚在孝期的大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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