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皇上,崇青祖母不是病逝,是中毒又中蠱。」

  「什麼?」皇帝詫異,中毒不意外,但中蠱…

  「千真萬確。雲家請的是和春堂的江老大夫。江老大夫乃江太醫的祖父,醫術高明,絕不會斷錯。

  邵家還往外放聲,說齊老太太跟他家老夫人姐妹情深…雲家上下都恨毒了,愈舒不顧體面,直接讓人將齊老太太在邵家中毒的事宣出。」

  雲崇青的那本摺子…皇帝吞咽,沉定心神:「邵啟河在江備,你怎麼用濟陽做試探?」

  「皇上,自南濘陳家案後,江備那方私鹽早收斂了。能叫冠家惦記上的,只有濟陽盛家。」沐寧侯再道:「臣現在還有一擔心…」抬眼對上皇帝,「南塑。」

  方達跪到了地上,不怪侯爺不敢在朝上說事兒了。這聽完,朝臣們的腦袋還能穩當嗎?

  沐寧侯深吸,緩了口氣,壓低了聲:「冠家想謀大事,必得先攪亂大雍。大雍內憂外患,他們才有機可乘。」

  「鐵鋪那,你有著人盯著嗎?」皇帝腦中浮現南塑領主,巫族現任族長悅離的畫像。她的眉眼,跟輔國公世子韓南淵像極。韓鈺的妻子,是刁克紀在南境巡察時撿到的。

  這些年有人暗裡照應漠河韓家人,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插手巫族內務,是朝廷許諾的。

  悅離,希望你別讓朕收回承諾。

  沐寧侯坦言:「只敢盯著點,不敢有分毫妄動。」

  皇帝放下冊子,扯下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重捻,站起身走下大殿:「你倒是提醒了朕。」

  沐寧侯佯作不解。

  皇帝輕笑:「內憂…外患。」

  之後幾日,沐寧侯規矩上朝。皇帝心情依舊不美。

  十月十九,南塑的摺子抵京。皇帝細閱,面上倒無怒意,看完讓方達取本新摺子來,硃筆親書。悅離上告,說有人慾亂南塑,他信。她說外界出現噬心蠱殺無辜,極可能是想讓朝廷對南塑不滿。這他也信。

  現在他問她一事,望她如實回稟。

  悅離確如實回稟了:輔國公府一門對大雍忠心耿耿,絕無叛逆之心。臣定查明,擒拿禍首,請皇上做主還韓氏清白。

  既如此,皇帝就給她一個機會。

  十一月末,南境仍鬱鬱蔥蔥。黑水林幽暗靜謐,叫人望之生畏。

  巫族族地,女子皆頭頂華麗繁複的銀飾,環佩叮噹。有幾光著腳丫,領著孩童踩水嬉鬧。也有年輕的男女,隔河眉來眼去。最熱鬧的還是屬斗蠱,一群人圍著較勁。

  當午時,炊煙夾帶著油香。南邊樹屋裡,袖子擼到胳膊肘的悅離,正坐在爐邊翻炒肉片。一個還沒扎頭的小女娃兒趴在她腿上,踮腳伸長脖子往鍋里張望。

  「好香啊。」一個方臉長眉的女子回來,關好門,將懷裡的明黃物取出,跪下奉給母親:「娘,皇帝密旨。」

  悅離放下鏟子,把小孫女抱放到一邊,兩手在娃兒身上擦了擦才正身接過明黃物。查檢密封,確定完好。小心拆開,見到「巫族族長悅離親啟」,她不由心緊。

  當今比先帝要機警,手段也是極狠辣乾脆。從陳熾昌父子死在海上,誠黔伯府閉門謝客至今兩事上,足可見。

  跪著的女子,叫悅上越,是悅離的長女。

  站起抱了閨女,翻炒了兩下鍋,悅上越來到母親身側。快閱完密旨,她坐到爐邊感嘆:「聰明人設起圈套來,還真是讓我等凡俗想都不敢想。」皇帝竟跟雲崇青不謀而合,都要南塑亂,引賊人入瓮。

  悅離合上密旨:「你小弟呢?」

  「去黑水林了。」

  悅離抬手輕撫頭上銀飾,指腹下的觸覺讓她心寧,冷聲:「大族老七十大壽,好好辦。」她也等夠了。

  「早就想見見那位雲大人了。」悅上越慕強:「這次我肯定睜大眼,看他怎麼領著咱們一眾女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上孟元山。」

  「能者多勞。」

  「是啊,他都不用擔心起復。才守孝兩月,皇上就給他派上活了。」

  「天地君親師。過往也不是沒有臣子孝期受命在外。不過,那些多為武將。」

  小女娃在她娘腰間又摸又摳,好容易抓到只軟乎乎的活物,拿到眼前,對著嘿嘿笑。

  悅上越看她小手掄起想將毒蠱往鍋里扔,忙攔:「噯噯…這個不能吃。你換一隻青色的。」

  悅離哈哈笑,上前提了孫女:「走,陪祖母去暖房。」

  臘月,和盛錢行三位東家入京。不多久,就盛傳朝廷要查銀樓。冠南侯府,氣氛低沉。南川肅清,皇帝殺了介程,但郭陽生死不明。冠文毅清楚,他是落到了皇帝暗衛手裡。

  封印前一日,大理寺卿沈益上呈證據。皇帝沒讓百官傳閱。退朝後,八皇子封卓瑧到乾雍殿請見。

  除夕夜,沐晨彬得令,領北角山大營一萬兵往津州瀚書縣白山村。以查抄前懷濘鹽運使白彥行不當財為名,將整個白山村圍了。上千村民哭嚎震天,但仍難逃被抓。

  冠文毅得知,怒火燒得唇都乾裂。

  「父親,我們還要忍到幾時?皇帝好心機好耐性,他讓大理寺盯死冠南侯府,自己則一點一點地拔咱們羽翼。」冠岩驍氣紅了眼:「大理寺說白叔老在任上弄權壓迫陳家,證據上呈。皇帝卻不讓朝臣評,等著除夕動手,這裡明顯有貓膩。」

  「用你來提醒?」冠文毅鼻間火燎燎:「我還沒老糊…」

  「別吵了…」冠顏婷推開書房的門,領一穿著連帽黑斗篷女子入內。

  書房靜了下來,女子走出冠顏婷身後,抬起首。臉模子姣好,但面上卻布滿一條條紫痕。那痕跡,似皮崩裂過留下的。

  「你是誰?」冠岩驍看著她,覺有些眼熟。

  「投誠的人。」女子取出一塊牌位,翻轉向冠文毅:「侯爺瞧瞧,這個夠嗎?」

  先父韓鈺,女韓悅離…冠文毅雙目一緊,垂在身側的手緊握:「你是悅合衣?」

  女子彎唇,兩眼裡充滿癲狂:「我要南塑…還有韓悅離。」她要將上萬蠱蟲填進韓悅離的身,將其養成蠱母。她要把自己在禁地受的苦,十倍百倍地還予韓悅離。

  作者有話說:

  今天就這麼多了。

  第114章

  冠岩驍盯著人,她是悅合衣?翻找出記憶中的身影,對照著,與眼前人一點一點地重合。她怎麼變成這副鬼樣?

  「你的臉?」

  不提還好一提及臉,悅合衣整個人都繃緊變得僵硬,她梗著脖頸,咬牙強忍已融進骨子裡的那股瘙癢。

  注視著她的冠顏婷適時出聲:「爹,咱們的運道來了。」目光落在那塊黑色牌位上,誰能想到南塑巫族的領主竟是韓鈺之女?這下皇帝該坐立不安了。

  「主翁,」久未發聲的伯仲拱禮:「想成大事,大雍必得先亂。」

  「大雍亂還不夠…」冠顏婷微揚起下巴,語調冷幽幽:「蒙古與咱們的血海深仇,也是時候了一了了。」

  外患…伯仲心緊,眼睫漸漸下落,沒有附和主家小姐。

  冠文毅看著牌位上的字,右手微抬起又頓住,沉凝一息,手往後背去踱起步來。悅離這樣的身世一旦暴·露,於冠家無疑是大利。原因著追蹤蠱,他就有心要滅巫族,現在確是正好。

  悅合衣沉定著心神,深吸長吐,身子跟著慢慢鬆弛:「侯爺是有什麼顧慮嗎?」

  冠文毅駐足,吐出一字:「蠱。」落桑領著月色、月影細研了四年,試了幾百種法子,也只能降住、殺死有數的幾樣蠱蟲。而南塑蠱蟲何止千數?

  這點還真難住了悅合衣。她們巫族從生下來,就不怕蠱,牙牙學語時便已接觸蠱蟲。能叫巫族懼的,只有被列入禁書里的一些蠱。

  「功成,萬骨枯。」冠顏婷明白父親的顧慮:「成大事,總會有犧牲。不說這些年咱們被獵殺的上百死士,單就南川、白山村、慶安,折了我們多少心血?」

  冠文毅利目,望向悅合衣:「一點辦法都沒有?」

  雖沒點明,但悅合衣清楚他指的是什麼,搖了搖頭:「也許有,但估計僅韓悅離知道。」

  室內靜寂。冠文毅再看了眼那牌位,去到書案後坐下,倚靠著椅背,沉思許久才拿定主意:「你先離開,尋個地方好好休整一番。待朝廷開印,往武源門跪求皇帝為你做主。」

  聞言,悅合衣有些遲疑,但還是點首了。冠顏婷送她。

  人一走,冠岩驍就開口了:「父親,皇帝允大理寺查南濘陳家案,就表明他不信先帝設計陷害輔國公府。悅合衣這著會不會適得其反,助了韓家返朝?」

  「不會。」冠文毅兩手緊抓太師椅的把手:「居高者,多疑。輔國公府案疑點重重。在未查明時,先帝就拿韓氏一門逼死了韓鈺父子六人。

  朝野禁忌,但百官哪個敢忘輔國公府?韓家活著的人不怨恨嗎,皇帝會相信韓家不怨恨?」

  「您的意思是還要再等等?」冠岩驍鎖眉。

  冠文毅不喜他這性子:「大雍當前可謂國泰民安。我們不等,難道與皇帝硬拼?」<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9_b/bjZe1.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