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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的。」常汐現在不氣了,拿了信就往二門去。到了府外,目光不經意地掃過站在轎子後的那個白臉,把信遞向轎子前的中年。

  「你們回吧,這是我們夫人予你家主子的。」

  中年追問:「虹麗娘子呢?」

  「她當然是進府享福了。」常汐沒好氣地嗆了一句,見對方畏縮,扭頭就回。

  民心凝聚,花臉之亂沒能翻出大浪。天黑時,州府已平靜。路道上的血跡,沒人沖刷,就等著下雨。四個轎夫抬著空轎,出了東城門。

  晚上,溫愈舒沒什麼胃口,但還是用了半碗飯。洗漱後,才坐到妝奩前,神色一頓,有股熱流順著她的腿下流。隨之,肚子緊收,抽疼。

  「姑姑,快來。我…我陽水破了…」

  浴間,常汐丟下倒了一半水的桶,便忙不迭地往外:「郝姐姐、蘇姐姐,夫人陽水破了。」

  原在外間待著的郝嬤嬤、蘇嬤嬤已經進了內室查看。確定非漏尿,真是陽水破了,一人趕緊去吩咐廚房燒水,然後又領幾個婆子去收拾產房。

  溫愈舒有些緊張,但卻不怕。撐著身子坐在那,想著自己還有什麼疏漏的事兒。

  蘇嬤嬤欲扶她到床上躺著:「夫人…」

  溫愈舒抬手打住她的話:「產房已經在收拾了。」他們母子一定會平平安安。

  那就先坐著吧。蘇嬤嬤蹲著身,用祖傳的手法輕揉她的肚:「您這胎,已臨九月,胎位也正。」力持著平和,「一會咱們進產房躺下,您就放下心,儘量留著氣力到生時。旁的,都交給我和郝娘。」

  溫愈舒點首:「我知道。」她見過嫦嫂子生小圓包。

  常汐去叫了嫦丫、李娟,又跑進屋:「姑娘晚膳用得少。您想吃啥,我現在就去煮。」

  「牛骨湯麵噝…」肚子又是一抽,溫愈舒倒吸。

  不多會,產房拾掇乾淨了。李娟進去試了試,確定暖和,才去正房。東側院,小圓包鬧覺。嫦丫急得額上都冒汗,實在哄不好,扒了兒子的小棉褲,對著肉屁股啪啪幾巴掌。

  「哇啊…」小圓包哭得更是傷心。不過幾巴掌還挺有效,沒多久,他就哭累了,打起小呼嚕。

  嫦丫來時,溫愈舒正在產房裡吃牛骨湯麵:「你打孩子做什麼?」

  「不打,他能蠻纏到夜半。」

  溫愈舒瞪了她一眼:「兩歲的小娃兒,你指望他多懂事?」

  「一會生的時候,就這樣鎮靜。」嫦丫查檢褥子。雖說穩婆是侯府送來的,但她不親手摸過查過,心就總提著。

  一大碗湯麵,溫愈舒吃得乾乾淨淨。兩手撐腰,由六嫂和郝嬤嬤扶著站了小會兒,才躺上鋪。

  產房厚重的帘子放下,廚房開始往裡送水。兩刻後,蘇嬤嬤的聲傳出:「吸氣…對,慢慢吐,再吸…」

  直到夜半,開了七指。溫愈舒都沒叫一聲,汗濕透發,她咬著布包想著那人。她要生下孩子,好好養大…眼裡陰狠,她的美滿日子,誰敢破壞半分,她要誰血祭…

  「再堅持堅持,咱們很快就能生了。」李娟握著弟妹的手,祈禱十二弟能安然回來。此刻,她連自家漢子都不惦記。

  這方緊張,方與縣紅石山山陰深溝下亦是一般。卡在半空的一塊巨石,足千斤重中,一點一點在下墜。兩百民兵滿頭大汗,刨著最後一點碎石。

  一個小伙看見埋著的人了,興奮大喊:「這裡,最後兩個都在這。」

  不等大家涌去,雲崇青令另一隊民兵立馬撤離。民兵從命,快速後撤至安全地方,往上爬。

  深溝岩壁下沉。十幾青年一齊出聲:「一二用力…」壓在人上的扁石被抬起。雲崇青和兩小兵,拖拽人:「使點勁兒,再抬高半寸。」

  人一得救,民兵立散。不到百息,巨石墜落。轟一聲,深溝里塵土升騰。

  跑遠的民兵,自覺上斜坡,搭成梯·子,傳傷者出深溝。雲崇青落在最後,已是精疲力盡。記恩、雲崇悌拉他上來。三人走出山陰地,看著大夫隨兩傷員上了一輛馬車離開,才大舒氣。

  只這氣舒到一半,忽聞一聲長「嗷」。在場的人都不禁一激靈,是狼。

  大半民兵於深溝下搜救了一天一夜,都已累極。少有幾個精氣神尚好的,拿起了兵器。

  雲崇青灌了口水,恢復了點氣力。東邊黑暗裡,綠陰陰的一片。此刻他只慶幸,圍觀的百姓不多。

  馬開始不安。三書趕著十幾村民爬上空著的兩輛馬車,抓四位已經累得站不起來的民兵,把馬鞭交給他們:「快走。」

  「那大人呢?」

  雲崇青丟了水囊:「他們就是衝著我來的。」等到所有人都力竭,對方耐心不錯。

  三書催促:「帶著鄉親快走。」

  民兵手裡的馬鞭落下,馬兒撒開蹄子拖著馬車往縣城方向去。

  「你抓緊歇會。」雲崇悌擋在了十二弟身前,緊握已按上利刃的煙杆。

  民兵都是山里長大的,他們把能點的火把都點上。紅石山一方若白晝,可那些狼聞著血腥了,一點不怕,一步步逼近。

  雲崇青從義兄繡囊里摳了兩塊糖,放到嘴裡快嚼。隨著甜味在口腔瀰漫,他慢慢抽劍,咽下糖警醒民兵:「狼後可能有賊,大家要小心。」左手摘下掛在玉帶上的哨箭,用力一擦,哧溜一聲,火光衝上天。

  民兵見之,皆提了氣勢。他們大人有強兵,只要頂上一會。大家都能活。

  頭狼嗷一聲,狼群飛奔。雲崇青對空大聲說道:「隱在暗處的賊子,本官直白告訴你們,你們想殺我,至多只有一刻時。」狼已到三丈內,他手腕一轉,劍上冷鋒滑過。

  雲崇悌首先出擊,利刃刺破一頭灰狼的眼,左手一隻火把扔進狼群。那些混帳,可真是機關算盡,竟趕了黑壓壓一大片餓狼來。

  哨箭升空,有目共睹。隱在暗處的人許是信了雲崇青的話,竟真不藏了。一行個個黑衣罩身,只露眼,持劍綴在狼群後,殺向雲崇青那方。

  記恩攔下一人,大斗。雲崇青一劍掃開三頭狼,與兩黑衣激鬥到了一起。三書也是個不怕死的,與幾個兄弟,圍著一賊打。有聰明的,學起樣,六斗一。

  狼多,但民兵也多。大刀、火把、碎石全上,他們打不多黑衣,但跟狼還是能拼一拼。

  雲崇青餘光瞥見一黑衣被六哥掀翻,正好是向他這砸來。他腳跟一轉,避過兩擊,返身橫掃一劍,割了砸來黑衣的喉。右邊冷芒來,躲之不及,提劍生抗。

  左邊黑衣,趁機刺去,進到一尺內,一頭狼屍飛來。他眼前一花,雲崇青已離了原地。他還想追,不料背後失守,一銀白利刃沒入。

  一息兩息…百息,三書在數著時候。一個兄弟被黑衣砍了右手,趴下了。他嘴裡大聲:「三百息,三百零一息,三百零二息…」

  一劍掠過,雲崇青臂膀被劃了道小口,沒見血。他一記下劈,殺了撲來的狼。當三書數到四百六十息時,有隱隱馬蹄聲來。黑衣警覺,要撤。但將將離開狼群,就有箭矢殺近。

  孔三奇騎著雲崇青的黑風,再次拉箭:「一個不留。」

  跟隨的十二夥計,見著黑衣,個個來勁頭:「殺。」他們是悠然山上下來的,最是嗜血。

  在後跑的弓箭手,已經把箭對上狼群。

  救兵來了,不少小伙都放聲大哭,手裡還揮著兵器。沒有黑衣糾纏,雲崇青、記恩殺入狼群。雲崇悌停下歇口氣,他拳腳功夫可比不上那兩。

  紅石山血煞沖天,腥味濃烈得令人作嘔。僅僅一刻,這方天平靜了。面上沾了血的雲崇青,看著遍地狼屍,緊握劍的右手仍不敢松分毫,漂亮的桃花目警惕著周遭。

  鄒長舟,蹲身翻查黑衣的屍身,找到一塊令牌。指腹碾過令牌上的「明」字,他不禁輕嗤:「好東西。」有這個,紅岩山的禍事,就不用崇青小子來背了。

  緩了許久,雲崇青命令自己閉上眼睛。眼皮合上,沉靜心緒。

  記恩也是頭回大開殺戒,他的那顆心跳得都快破膛而出了。雲崇悌口乾想喝水,但撿起個水囊,又反胃犯嘔。

  「沒事吧?」孔三奇走到雲崇青身邊,下望他那把劍。這小子不錯,手把式也就比沐三差上三四分。

  鄒長舟把令牌送到雲崇青跟前。

  雲崇青睜開雙目,看了一眼,接過:「整裝,我們去來輝縣南郊花坊。」他要拿李文滿。

  與長舟對視一眼,孔三奇笑開。沐三功夫厲害,但這位聰明得緊。

  在雲崇青領兵往來輝縣時,響州府東郊牧姌居燈火亮著,卻已無半點聲響。

  一記煙火沖高。半刻後,席義領著二十老夥計翻牆入了牧姌居。小達接應:「江太醫名不虛傳。下了藥的井水,燒了用來洗澡,人都能昏得跟死了一樣。」

  席義露笑:「手腳麻利點。夫人說了,金銀珠寶、名冊都不要放過。」

  「懂。」

  「快別杵著了。搜完,還要通知蔣方和來拿人。」待天亮,響州東郊就沒牧姌居了。席義都佩服溫愈舒那女子,是個狠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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