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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搬起棺材板要蓋回去,蟬時雨卻說:「等一下,你看屍體。」

  阿比戈睜開一點緊閉的眼睛,悄悄咪咪地瞅了一眼,看見乾癟的屍體頭部被一枚黑色的釘子貫穿,釘死在棺材板上,釘子頂部刻滿了繁瑣的花紋。

  蟬時雨摸了摸下巴:「這不像普通的棺材啊,頭頂是人靈匯集處,用釘子貫穿,明顯是做什麼法。」

  「廢話,」阿比戈說:「這專門有個山洞放棺材,能是什么正經事,你們地府也太藏污納垢了吧,瓊華學院後山地下居然藏著這麼多棺材。還有那個池雲諫,元英的臥底就在地府當判官,真是聞所未聞。」

  蟬時雨瞪起了眼:「池雲諫的事還沒搞清楚呢,地藏王和厲溫老師自然會查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用得著你管嗎?」

  阿比戈氣道:「你還護著她?要不是她伸手接了元英的術式,我們現在也不會在這了!」

  兩人剛吵了幾句,蟬時雨突然聽見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她跟阿比戈同時住了嘴,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山洞頂上,所有棺材的最上方,吊著一個人形蠶蛹。

  白色的蛹在輕輕地晃,片刻後,一隻人手突然破繭而出,尖尖的指甲一把撕開了蛹皮,是一個女人。

  熟悉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蟬時雨咽了口唾沫,拽著阿比戈的袖子,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話說,這裡一共有多少具棺材啊。」

  阿比戈動都不敢動,飛快地掃了一眼棺材的排列,不確定道:「怎麼...好像正好七十二個呢。」

  ——

  蟬時雨和阿比戈原地消失了,地震也停了,阿斯莫德震驚之餘,朝地藏王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的學生呢?!」

  地藏王看了厲溫一眼,後者立刻給池雲諫的手上了鐐銬,杜子仁把應溪山拉到最後面,不叫她上去摻和,地藏王把手一背,緩慢而堅定道:「諸位,元英現身,誰願與我和東嶽大帝並肩而戰。」

  應溪山不顧杜子仁的拉扯,第一個應聲道:「我願意!」

  陳桐清甩了一把拂塵,嘆道:「這場戰鬥遲早要來,我願隨地藏王前往。」

  薛禮剛要出聲,地藏王卻像有預感似的,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轉輪王,燕槐序下落不明,蟬時雨和阿比戈也不見蹤影,這些事恐怕要暫時交給你,阿斯莫德想必也會協助一二,你有把握嗎?」

  阿斯莫德打量了一下這穿喪服的奇怪女人,不敢苟同地「哼」了一聲。

  薛禮斂了斂眼皮:「蔣韻馬上就到了,地藏王放心。」

  地藏王點點頭,接著又叫道:「李為僧。」

  李為僧佝僂的身影上前一步,手裡提著一把劍,往那一站,卻完全不像老太太,臉上神情十分肅穆。她把劍猛地往地上一插,一道光線立刻浮現出來:「她們往這邊去了。」

  然而還不等眾人有下一步動作,一塊黑幕卻拔地而起,瞬間籠罩了所有人,應溪山不可置信道:「什麼...惡靈陣?這怎麼可能。」

  地下洞穴,七十二棺上方,惡靈尋春睜開了眼。

  與此同時,燕槐序也醒了,她被特製的繩子綁在椅子上,剛從夢境裡掙扎出來,腦子還帶著強行掙脫附加的鈍痛,劉平蘭側身一看,頗有些驚奇:「呦,居然醒過來了。」

  燕槐序被過於亮的燈刺得眯了一下眼睛,過了一會才適應,發現自己居然在人間特調局裡。

  劉平蘭拿著一把鑰匙打開了牢房門,把平嵐從裡面叫出來:「你自由了。」

  平嵐眯了眯漩渦似的眼睛,疑惑地走出來,剛一看見燕槐序,就下意識瑟縮著後退了一下:「怎麼是你!」

  燕槐序挑了挑眉:「怎麼不能是我,我們倆可是有過命的交情呢,你忘了嗎?」

  平嵐躲在門後面反駁道:「你沒殺我不能算我們有過命的交情!」

  燕槐序笑了,轉頭向劉平蘭,緩緩道:「原來你們的目標是這隻孟極。這是蔣韻的鑰匙,你把她怎麼樣了?」

  劉平蘭挑了挑眉毛,一把勾起燕槐序的下巴:「你擔心她?沒事的,只是讓她睡一覺而已,不過恐怕你擔心錯人了,燕隊。」

  劉平蘭附身到燕槐序耳邊,慢悠悠道:「白月練這次死定了。」

  第30章 姐姐,你還是死了比較聽話。

  燕槐序覺得這群厲鬼惡靈應該打包去參加脫口秀大會,這麼愛講笑話,一張嘴就讓人發笑,保准能拿冠軍,前途可比殺人越貨光明多了。

  眼見著燕槐序嗤笑著笑了一聲,劉平蘭的嘴角拉平了:「你笑什麼?」

  燕槐序淡淡道:「我笑你們好笑。為了救一隻孟極獸,全家出動,元英手底下就你一個兵嗎?怪寒顫的。」

  劉平蘭默然盯了她兩秒,突然笑道:「你說什麼?」

  劉平蘭眼底暗紅色的光暈在流轉,燕槐序只看了一眼,眼神就變得十分迷茫,慢慢開始不聚焦,好像要睡著了似的。

  平嵐扶著門驚疑不定道:「你…你在對她做什麼?」

  劉平蘭笑著挑眉道:「這麼掉以輕心,你們是不是都對精神系厲鬼有什麼誤解?」

  緊接著,在燕槐序眼神即將完全渙散的那一刻,燕槐序突然抬起了眼,金色的光暈直接把劉平蘭反噬得彈了出去,以至於當場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平嵐扶著門驚疑不定道:「你…你對她做了什麼?!」

  燕槐序嘆了口氣,掙開綁她的繩子,慢慢起身活動了一下:「這麼掉以輕心,你們是不是都對惡靈有什麼誤解?」

  隨即她轉過頭:「你呢,自己進去,還是我把你請進去?」

  平嵐:「……………」

  ————

  應溪山以為自己被惡靈陣吞進去了,等再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是被彈出來了。

  大家不知道怎麼散開了,反正她身邊只有陳桐清,剛一醒過來,就被陳桐清一把摁了下去。

  應溪山:「?」

  陳桐清悄聲道:「噓——東嶽大帝和元英在這。」

  不管惡靈陣怎麼彈的,彈的真是地方,正好彈到了白月練和元英戰鬥的附近。

  這是應溪山第一次見白月練用劍,她從來不知道有人能把劍用得這麼出神入化。

  白月練收起了散漫的狀態,每一劍都認真極了,她用劍的風格大開大合,鋒利中又帶著意氣,居然跟元英打得難捨難分,不分上下。

  應溪山看得十分認真,一回頭,發現陳桐清居然在拍照,疑惑道:「你幹嘛?」

  陳桐清理所當然道:「發朋友圈啊,你以為瓊華學院第一位劍修的現場是想看就能看的嗎?」

  應溪山:「……我們不去幫忙嗎?」

  陳桐清甩了甩拂塵:「強者之間的戰鬥是沒有縫隙的,我們不見得能跟東嶽大帝配合好,上了也是添麻煩,等著善後吧。」

  元英擋下白月練的劍刃,笑道:「有點意思。不過比起姐姐來,還是差了。」

  她一句姐姐喊得繾綣曖昧,幾乎都要拉絲了,甜膩膩得讓人心生不適,白月練哂笑一聲:「現世與理想的差別是人類痛苦的恆常主題,你的白日夢做得這麼過,晚上起夜的時候就沒有那麼一刻覺得厭棄自己嗎?」

  元英害羞地笑了:「惡靈只會厭棄別人,從不厭棄自己。」

  說完,元英捏了捏手指,靈力突然暴增:「東嶽大帝,你非死不可。」

  元英打了個響指,白月練的心臟突然猛地震顫起來。元英瞭然地笑了:「啊,原來在右邊,難怪之前平蘭沒有殺死你。」

  這是怎麼回事?

  白月練有一種自己正在被什麼東西操縱著的感覺,她悚然一驚,突然問道:「你的惡靈陣在哪?!」

  元英誇張地一挑眉毛,害羞道:「你發現了。白月練,這下你真的非死不可了。」

  元英右手在虛空中一握,一柄長槍出現在她手裡,下一秒,槍尖已經衝著白月練的心臟極速而來!

  電光火石間,有人握住了槍尖。燕槐序突然出現在現場,槍尖穿透了她的肩膀,元英倏地一滯。

  燕槐序一出現,白月練身上被束縛的感覺居然減輕了不少,她攬著燕槐序的腰往後退了數步,迅速團了一個治療術式糊上去,沒控制住音量:「你去哪了?!」

  燕槐序看見白月練眼裡的血絲,嘆了口氣,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應溪山和陳桐清立刻跑過來,燕槐序道:「正好,幫我照看她一下。」

  說完,燕槐序就轉身朝元英走去,卻被白月練拉住了手腕:「你幹什麼?」

  應溪山敏感地看了白月練一眼,覺得白月練很反常,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在這句話里聽出了一點不明顯的恐懼。

  白月練在恐懼什麼?

  燕槐序扯開她的手,又安撫地拍了拍:「這是我的戰鬥。」

  說著,她朝元英走去,兩張相差不大的臉,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這對雙胞胎千年後的第一次見面,說不出是什麼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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